叔?”
    罗小义一愣转头。
    李砚自后方而来,莫名其妙地盯着他,显然是已看到他刚才抽自己那一下了。
    罗小义摸了下脸,摆两下手:“将我教你的拳脚多练几回,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砚见惯了他玩笑模样,对他这一本正经的架势更莫名其妙,目送着他远去,心想这是怎么了?
    ※
    帐中两道人影紧挨着,栖迟稍稍昂起头,眼睛扫到胡床上安稳睡着的孩子,又扫到一旁的铜镜里,里面映着拥着她的男人身影。
    伏廷抱着她,从她的唇亲到她的颈边,被他泛青的下巴磨蹭出一阵麻yǎng。
    栖迟胸口起伏,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肩头抵着一身的厚重铠甲:“你这样我没法再说下去了。”
    原先正在说着逃出来的经历,但他忽然亲上来,就说不下去了。
    伏廷适可而止地停了,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低头问:“身体怎样?”
    “要晕了。”她故意轻声说。
    他嘴角动一下,知道她还在休养,按着她在胡床上坐下,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眼在她身侧睡着的孩子,说:“不用再说了。”
    本是想知道前后情形,但听她说了个大概便不想再问了。
    她身骄肉贵的,嫁了他却连生孩子都没个安稳的环境,再说下去他心里也不舒坦。
    栖迟也不想提了,再回想一遭都觉得惊险,在这里安定下来后的头两晚还做了噩梦,只是都没说。
    有时候她也会想,倘若那时候哪里差了一步,去医舍的时候发现医舍被烧了,或是生孩子中途突厥已攻入,境况不知要多糟。
    但醒了便告诉自己是自己吓自己罢了,才算好受了。
    她抬眼看向伏廷,手摸到孩子的襁褓:“若我没能逃掉,或者孩子……”
    “别问这些。”伏廷沉声打断了。
    他想都不敢想。
    栖迟也觉得这么说不好,不吉利,于是又带着轻松地笑了:“你可还记得那个箜篌女?”
    伏廷看着她,不知她怎么在这时候又提起这么个人来:“怎么?”
    “她曾与我说,世上凡事有因必有果。”栖迟倚在床头,缓缓道:“边境医舍绵延,你军中兵强马壮,是我种下的因,如今才有我又一回逢凶化吉的果,这也是因果,所以我必然是没事的。”
    伏廷抿唇,竟然还觉得挺有道理的。
    有时候的确佩服她,一颗心能如此的有韧xing,不等别人来安慰,自己便先将自己安慰好了。
    栖迟坐着,他站着,她的手指挨着他玄甲的前襟。
    这种铠甲通体铁质,十分厚重,她用手指拨了一下上面冷冰冰的铁片,问:“为何不卸甲?”
    伏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栖迟一下明白了:“随时还要回前线是不是?”
    他颔首:“突厥还会有动作。”
    战事还没有结束,他是特地为了她和孩子赶来的。
    栖迟也明白,见他肩头铁片上还沾了干透的血迹,便知他一路过来一定是与突厥兵jiāo手了多次,跟着便想起了仆固辛云的话,所有所思道:“他们这次入侵得太过蹊跷了,像是有帮手,时机又寻得这么准,像是冲着你我来的。”
    伏廷沉默一瞬,说:“我已有数,只是不敢确定。”
    不是不确定,而是不敢确定。栖迟细心地察觉到这点细微的差别,不禁看了看他。
    伏廷却没说下去了,他伸手扯了羊绒搭在她膝上:“歇着,这些事都jiāo给我。”
    栖迟“嗯”一声,虽然他说还没确定,这一句话,却还是让她有了种心定感。
    “大都护,有军报送到。”帐外一个近卫低低禀报。
    伏廷神色立时收敛,直起身说:“我先出去,让李砚进来,他该急了。”
    霸占她到现在,也该让他们姑侄说说话,趁机也将战事的事转开了。
    栖迟看着他走出去,人已坐正,早已挂念着侄子。
    李砚后脚就进来了,身上雪白的锦袍已经脏了,一条手臂上包扎着布条,一看到她竟然什么也没说出来,在帐门口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短短几日,他已瘦了一圈,栖迟看着心疼,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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