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真不知能不能带出人来。”
    她方才去找稳婆时,火已烧上回廊,截断了去路。她见不得家主受苦,便想冲过去,李砚跑了过去,先一步将衣裳一裹,埋头过去了,不多时就扯了个吓坏了的稳婆来。
    这一遭真是吓坏了,倘若世子有什么不测,也是天塌的大事啊。
    栖迟伏在曹玉林背上,瞪了李砚一眼:“你……”
    下一瞬疼白了脸,再说不出半个字。
    李砚忙道:“别说了姑姑。阿婵姨,快走!”
    曹玉林小心托一下栖迟,知道她肚子这样压着不舒服,快步走向后门。
    近卫先一步安排好了马车,车上垫了好几层软垫。
    栖迟被李砚和曹玉林扶着送进去前,扶着车门,终于看清都督府的情形——
    整个前院都已烧着,眼看着火势就要蔓延去她住的地方,里面的人还在奔走灭火,刚被灭掉的地方冒着黑烟。
    四处都是一股焦糊味。
    一个近卫上前来报:“诸位都督夫人来了。”
    栖迟扶着小腹倚在车门旁,摆一下手:“叫她们不必过来,突厥人还未清除,躲在暗处,一出事她们便往这里跑,易被看出端倪,反而不利。让她们各自安排灭火,留心自身安全。”
    缓口气又说:“城门守好,把纵火的突厥人都揪出来。”
    近卫领命赶去传话。
    栖迟说完,又开始阵痛了。
    新露赶忙催促要走。
    李砚将稳婆拽上车,几人挤在车上,行驶上道后,直觉便是往火光小的地方而去。
    “阿婵姨,你刚看过城中各处,哪里可以落脚?”
    “火从城门处蔓延,烧得最严重的便是官署。”曹玉林扶着栖迟说,言下之意去其他官署落脚是不太可能了。
    几人正思索之际,听见了栖迟轻轻的声音:“去医舍。”
    她方才忍着痛,凝起精神,想了一番这城中自己的地盘,便想起了临街看到过自己的地方,那间悬着鱼形商号的医舍。
    李砚长长地松了口气:“去医舍好。”
    曹玉林点头,朝外吩咐去医舍。
    ……
    医舍因在街角,逃过一难,此时倒是好好的。
    马车一到,近卫将前后左右都团团围住,里面的大夫都被惊动,慌忙地领路,请众人进入。
    原先医治过瘟疫病患的几间房都封住了,要待时日够久了才能再开,最里面的一间却是未曾用过的。
    新露当先跑进去,整理了一下床榻。
    曹玉林随后就将栖迟背了进来。
    栖迟刚躺下,李砚已将稳婆推了过来:“快!”
    稳婆见在医舍,心安了不少,这里有yào有大夫,真有什么也不必担心,凑近看了看栖迟的情形道:“夫人这是提前了,一定是遇到走水受了惊才……”
    李砚打断他:“何必废话,好好接生,若出事为你是问!”
    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从未想过他这样一个乖巧的少年也会有急到发怒的时候。曹玉林抹了把额上的汗,甚至打量了他一番。
    稳婆战战兢兢地回:“是是!”一面忙招呼新露去烧热水。
    只有栖迟忍着痛,冲他摇了一下头:“莫慌,你先出去。”
    李砚抓了她的手,看了看,才终于出去了。
    新露快步出去烧水时,在门口看到他,停下宽抚了一句:“世子放心,我知道你是担心家主。”
    李砚点头,垂着头一言不发。
    光王妃便是因生他难产而亡,他虽未到年纪,对于女子生育却早就知道了最坏的一面。
    何况现在的情形又如此糟糕,怎能不心急如焚。
    新露去烧水了,他在外面紧紧握着手指,来回地踱步,听着里面姑姑的动静。
    ※
    数百里外,前线大军阵前。
    黑夜里凉风如镰,营地里篝火熊熊,军士巡营而过,齐整无声。
    纵使深夜,也依旧是兵戈整肃。
    一行数人快马驰回营地,踏出一阵飞扬的尘土。
    为首的马一勒停,其余纷纷停下。
    伏廷坐在马上,一只手里还提着刀,随手一掷,chā在地上,下了马。
    后面跟着罗小义和六位都督。
    “突厥狗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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