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一觉醒来, 就不见她踪影了。
    栖迟想了想,叫他一声:“小义。”她手在袖中摸了一下, 拿出来, 捏成拳在他眼前晃一下, “你猜我手里拿着什么?”
    罗小义转头看来,挤出丝笑来:“嫂嫂拿的什么?”
    她说:“飞钱。”
    “啊?”罗小义莫名其妙,心想他嫂嫂拿着飞钱出来做什么, 眼睛却是下意识地就盯住了。
    栖迟手捏了捏,好似揉成了团一般,手抬高,往外使劲一抛。
    罗小义的眼睛随着她的动作甩了半圈,睁大了眼,当即嚷起来:“哎!嫂嫂你扔钱做什么!”
    他可心疼钱了,说着马上就要去捡,身都动了,一眼看到栖迟身后,身拔起一半,停在那里:“三哥。”
    栖迟回头,就见伏廷正抿着唇盯着罗小义。
    罗小义总觉得他这眼神似是在骂他傻,顿时回味过来了,啧一声,懊恼说:“定是被嫂嫂骗了!”
    是他蠢了,被他三哥瞪着才想起他嫂嫂是死里逃生回来的,身上到现在那身胡衣还没换下呢,哪可能还有半文钱。
    栖迟摊开手心,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说:“逗你的罢了。”
    无非是见他无精打采的,想叫他提个神罢了。
    罗小义摸了摸鼻子,干咳两声,讪笑道:“嫂嫂是想看我的笑话,可不是,就叫三哥看了我笑话了。”
    话虽如此,人倒是的确打起精神来了。
    栖迟笑了笑,看了眼伏廷,走了过去。
    伏廷坐了下来,脚边放着他的刀,见她过来,拿着水囊递过来。
    她接了水囊,蹲在他身侧,喝了一口水,指了下罗小义,小声问:“他和阿婵的事你可知道么?”
    伏廷眼掀一下,便明白她刚才为何要逗罗小义了,故意问:“什么事?”
    栖迟眉头轻挑,声轻轻的,不想叫别人听见:“我以为你一定是知道的。”
    是说曹玉林和罗小义曾相好过的事。
    身为义兄,他如何会不知道。
    伏廷不遮掩了,点头:“知道。”
    她捧着水囊,看着他,其实有些想问缘由,但又觉得打听别人的事不好,还是忍住了。
    伏廷已看见她脸上神情,压低声说:“别管,她有她的理由。”
    “谁?”她下意识问。
    “曹玉林。”
    栖迟听着,他又道:“你不如管管眼前。”
    她看向他:“眼前怎么了?”
    伏廷本是想说还不如管管你我自己的事,随口一说,倒叫她岔偏了。
    心里有些好笑,他一手摸到刀,站起来:“没什么,走吧。”
    只坐了片刻功夫便又上路,栖迟觉得他太心急了,好似一点也容不得耽误的模样,难怪话也变少了。
    ……
    城门大开,快马骑兵开道,直入瀚海府。
    尚在白日,大街上往来百姓皆退避两侧让道。
    栖迟坐在马上,人被伏廷拥在怀里,刻意低了头,不想被人瞧见自己眼下模样。
    这一路紧赶慢赶,哪里还有半点仪态形貌可言。
    忽见两侧近卫收拢,严严实实挡在了四周,她才又抬了眼,身侧男人的手臂一动,收了回去。
    伏廷早已注意到她模样,挥了一下手,便叫左右遮挡住了,手臂也将她揽紧了些,以身挡着,免得她不自在。
    直到都护府门前,左右才散开,让大都护的马入府。
    早有仆从立门等候,上前牵马伺候,不敢延误。
    罗小义是个活络人,眼下又有了精神,笑嘻嘻地打马过来说:“三哥与嫂嫂回了府便好了,我也苦了一遭,今日定然也是要蹭上一顿饭才回的了。”
    伏廷下了马,将栖迟接下来,说了句:“自己吃。”
    罗小义不以为意,笑着下马,跟上他入府。
    栖迟先一步进了府门,穿过廊下,直到书房门口,既没看见新露和秋霜,也没见到李砚。
    她还想着出了这样的事,该叫他们急坏了,却不想根本没见到他们。
    叫了个仆从问了一句,仆从禀报说,世子连日里总去军中,二位侍女也总出府。
    她便明白了,一定是去打听她的消息了,料想城中铺子也没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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