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不是自己的夫人,伸手扯了一下他袖口上的束带:“你慢些。”
    伏廷看见她头上兜帽都已被风吹开,走得太急,脸微微泛红。
    他左右看一眼,不想拖在这道上,手臂一收,将她揽住,说:“先走过这段。”
    栖迟一下被他手臂收着,贴在他胸膛,一时间心口跳了下,也忘了其他,只能随着他的步伐快行了。
    路上有两个人差点撞上来,伏廷都挡住了。
    直到人少了些,他伸手推开扇门,将她带入一间道旁的馆舍内,才松开手。
    他在馆内走动一圈,看过了四周,觉得安全,才回头说:“你在这里等我。”
    栖迟走得太急,还有些喘,只能点头,一手理了理鬓发。
    伏廷大步出门走了。
    馆内清静,是因为有人在做茶。
    这种昂贵的茶寻常百姓难以享用,因而来客寥寥。
    栖迟一落座却就选了个最好的。
    侍从接了她的钱,毕恭毕敬,连忙为她选调料煎茶。
    她坐了片刻,才算缓过来了。
    朝外看一眼,突来的混乱还未过去,比上次瀚海府里的街头还乱。
    一盏茶做好了,侍从捧着请夫人来品。
    栖迟端在手里,轻轻嗅着茶香,刚抿了一口,抬起头,无意间看出窗去。
    看见了个锦衣玉冠的人。
    是河洛侯世子崔明度。
    他带着一群随从,被人簇拥着走在街上,脚步很急,大约也是过来回避的。
    栖迟看见时便转开了眼。
    她放下手中茶,起身,戴上兜帽,直接迈脚出门。
    侍从眼见着这最好的一盏茶,这位夫人竟然只品了一口就出了门,更是咋舌了。
    ※
    伏廷打着马去源头走了一圈,皋兰都督已将乱子止住了。
    是有胡人养的野兽牵来城里杂耍,却没管住,不慎咬伤了人,这才引出了乱子。
    尽管如此,伏廷还是带着罗小义在城中四周巡了一圈。
    确定没有其他缘由才作罢。
    罗小义知道他向来防备心重,打马跟着他说:“放心吧三哥,不会是那些突厥探子,他们被咱们追跑了才没多久,哪里敢这么快就潜入这皋兰州里。”
    说到此处,他忙又道:“三哥还是赶紧去看看嫂嫂,万一要叫她受了惊吓可怎么好。”
    伏廷点头,手里缰绳一振,驰马出去。
    很快便到了那间馆舍。
    他下了马,进去却没看到人。
    里面的侍从还记得他,一是因为这位贵客胡服紧束,英姿飒飒,似是军中之人,又因那位夫人出手太阔绰了,想忘记都难。
    忙告诉他说,人早已离去了。
    ……
    附近一座高亭,背城望山,视野开阔。
    栖迟在僻静处避了片刻,眼见路上行人不再乱了,知道应当是无事了,就来了这里。
    她倚栏而坐,忽然觉得腰上硌得慌,伸手摸了一下,摸到了自己的香囊。
    里面还放着她当时叫伏廷买的那枚珠球。
    她拿了出来,捻在手指里看着。
    伏廷大步走过来,一眼看见坐在亭中的女人,抿了下唇。
    险些要以为他将自己的夫人给弄丢了。
    他走至亭下,就在她对面站着。
    她并未发现,身靠在亭栏上坐着,手里拿着那枚珠球在看。
    他看了片刻,问:“这种便宜东西有什么可看的?”
    栖迟这才发现他,抬头看他一眼,手心握起,将那枚珠球包了起来,反问一句:“便宜便不是钱了?”
    伏廷无言。
    心中自嘲:也是,他有何本钱在她面前说东西便宜。
    以她的手笔,恐怕什么都是便宜的。
    栖迟手心握着那枚珠球,顺着钱,想起了前面的事。
    忽而说:“我已看见小义身上记的账了。”
    她知道那是什么,秋霜当时告诉她,罗小义问了打发杜心奴的钱,她再看那数目,便知道了。
    上面都是她近来所出的数目,最近的一笔,是竞买那批马的。
    伏廷眼一沉,心想罗小义办事越发不牢靠了,竟叫她发现了。
    再看眼前的女人,紧抿住嘴,一时无言。
    栖迟看着他。
    男人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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