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
    但毕竟是军需,他不能次次由着这女人。
    栖迟手拢一下衣摆,在他身侧轻叹一声:“我已认错了,你若还是不痛快,那就等回去再罚我,总不能在这马场里叫我难堪。”
    伏廷眼盯着她,心说:他有说过要罚她?
    这女人,又跟他玩起以退为进了。
    旁边的罗小义不好多听,已默默走开了。
    “如何,你还是不痛快?”栖迟看他一眼,声更软了:“反正我不想那批马沦为玩物,给你总比给邕王强。”
    女人的声软,但直到听了这句,伏廷才终于有些心软。
    他自己也清楚,那一批好马,在他手里比在那群权贵手里强。
    突厥始终虎视眈眈,骑兵是北地最有力的屏障。
    他看着她的脸,眼落下去,又看见她的手。
    她露在袖外的手雪白,手背上一些红分外显眼,是他之前握的太紧了。
    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栖迟见他半天没说一句,便又悄悄看他。
    伏廷身忽的一动,似是要走了。
    她立即问:“去哪里?”
    他停住,牙关里挤出两个字:“验马。”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栖迟却没听出多少怒意来。
    她看着他走向罗小义的背影,心想至少是肯去验马了,那眼下该算是认了。
    到此时,才又回想起之前那一番挥霍。
    她不免觉得好笑:真是千金买马,也难博君一笑。
    ※
    马场的事,沸沸扬扬,喧闹了一整日。
    直到翌日清晨,李砚来顶阁里问安,见到栖迟的第一句话仍与这有关。
    “姑姑,你不知道昨日你与姑父走后,有多少人在跟着看你。”
    他昨日落在后面,跟着新露好不容易才下了那高台。
    里面那些人都跟在他姑姑和姑父身后看,险些将道也挡住了。
    栖迟一早起身,临窗坐着,闻言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
    这种场面,生意场上见识过多次,虽没昨日那么大的手笔,她也早习惯了。
    耳中,却又听见一阵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昨日的马场可太热闹了……”
    她朝外看了一眼,是两个洒扫的婢女在廊上饶有兴致地闲话。
    都传到这些仆从的耳里了。
    她心想:也好,料想灾后数年瀚海府都形同蛰伏,如今也该当扬眉吐气一回了。
    “嫂嫂。”
    罗小义来了,他刚好瞧见她自窗内露脸,便唤了一声。
    栖迟从窗内看过去。
    他笑着说:“请嫂嫂和世子随我走一趟。”
    看他模样,倒像是有什么好事一样。
    栖迟转头朝新露招手,起身添了件披风,领李砚出去。
    罗小义领他们出顶阁,一路不紧不慢地穿过了别院。
    这别院挨着马场建的,他走的是条近道,穿过一扇小门,就进到马场里了。
    栖迟还在想怎么又到马场里来,转眼就瞧见了一片围栏。
    新竖的篱桩,圈了一大圈,里面是一匹匹毛色光鲜的高头大马。
    李砚被吸引,快走几步过去,手扶着篱桩朝里看。
    罗小义走至围栏边,停下说:“三哥说了,请嫂嫂和世子各选一匹当坐骑。”
    栖迟看着他,心里意外。
    那男人竟会有这安排?
    罗小义瞧出她不信,笑道:“是真的,嫂嫂既然会骑马,世子也到了该有马的年龄,给你们选一匹是应当的。”
    这的确是伏廷的安排,昨天验完马后jiāo代的。
    他起初也意外,但伏廷说马都是她买的,全都是她的,有什么不能给的。
    李砚闻言,从围栏边回过头说:“可我马骑的还不好。”
    罗小义道:“怕什么,来了北地岂能不会骑马,我和你姑父都会教你。”
    栖迟看了看那群马,猜测着那男人jiāo代这个时的神情,竟也猜不出来。
    心里倒是越发放心了。
    他这回,应当是真没动气吧。
    ……
    天上若有似无地飘起小雪。
    伏廷握着缰绳,打马进了马场。
    昨日瀚海府出尽风头,那些权贵争相邀他去宴饮,皆被他拒了。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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