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这还是我头一回见识马场。”
    栖迟将揣着的手炉塞给他,给他拉一下身上的大氅,说:“跟着你姑父,以后有的是这样的机会。”
    她想带他来这一趟是对的。
    至少他与伏廷亲近多了,这是好事。
    ※
    今日无风无雪,还有日头在,虽然依旧冷,却是个看马的好天气。
    马场中一座高台,是连着他们落脚的别院所建,矗立在马场边沿,上面分隔了一间又一间的独室,是供人休憩之所,也是个观望马场的好地
    方。
    栖迟登上高台,走进去一间,站去窗边朝外望,能看见围栏里挤在一起的马匹,蔚为壮观。
    近处,李砚已跟着新露走动去了。
    远远的,有不少车马正在驶来。
    她细细看了看,猜测那些应当就是从其他州府过来的达官显贵们了。
    身后门帘忽的一响,她回头,看见了那个嘴硬的男人。
    伏廷一身蟒黑胡服,腰上惯常佩刀,低头进来,抬起眼,在她身上停顿住。
    栖迟自知今日是特地打扮过的,头上鬓发庄重,点过盛妆的一张脸,迎着他视线,轻声问:“如何,好看么?”
    伏廷眼动两下。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个貌美的女人。
    栖迟根本也不等他开口,接着便说:“算了,我不过是个善妒的,如何能好看的起来。”
    他眼稍沉,目光追着她,看她神色自若,便知她是故意的。
    心说:这是又回敬过来了。
    他也不多言,坐去一旁榻上,手在旁边拍一下,说:“过来坐着。”
    栖迟挑眉,她知道这男人那点气还没过去,这几天一直与她别扭着。
    昨日还刻意说她善妒,此刻竟然会叫她过去他身边坐着。
    她心中意外,一时便没动。
    伏廷眼看着她,手又在身侧拍一下,声低沉沉的:“如何,不愿意?”
    忽在此时,外面有仆从来报:皋兰都督携家眷前来见礼了。
    栖迟一怔,这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
    原来是为了接受拜礼。
    她蹙一下眉,又好气又好笑,缓缓走过去坐下。
    故意没看男人的脸,只瞄到他挨着她的腿,绷得紧紧实实的。
    暗暗说:这个石头,迟早别落我手里。
    一行三人进来行礼。
    为首的着圆领官袍,身后跟着牵着孩子的丰腴fu人。
    栖迟看了一眼,发现这位都督竟也很年轻,只因下巴蓄了一撮短须,才添了些老成。
    她看一眼身侧的男人,心里默默想:他手下全是如罗小义和这位都督这般正当年富力强的人,无疑也是一笔有力的资本了。
    伏廷与皋兰都督说着马场的事,又问了一下今年都来了哪些达官显贵。
    她没仔细听,目光转到那位都督身旁的孩子身上。
    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依偎在父母身旁。
    她不禁想起了外面的李砚,当初他也曾是这般冰雪可爱的过来的。
    只可惜却无父母依偎了。
    忽而腰后一沉。
    栖迟从思绪里回神,察觉自己腰后多了只手,往旁看一眼。
    是伏廷。
    他一手托在她腰后,脸偏过来一些,盯着她。
    她看向前方,原来是皋兰都督在拜见她,她走了神,竟没察觉。
    皋兰都督说:“夫人今年来得巧,刚好逢上最热闹的时候了。”
    栖迟方才并未仔细听他们说话,问:“如何热闹?”
    都督答:“往年也常有贵客来马场赏玩,但今年来的是最多的,皋兰州已半月车马不息了。”
    栖迟心说原来是说那些权贵。
    她知道二都之中有许多王公贵族偏爱玩马,曾有人重金买马,一买数匹,早已见怪不怪。
    她无甚兴趣,只点了个头,算是应答。
    皋兰都督携妻儿又拜一下,告退出去。
    她再看身旁,男人的手到此时才收回去。
    他眼看着她,问:“发什么呆?”
    栖迟不想叫他知道,寻了个话题:“在想以往我不在,你都是如何见他们的?”
    “只见下官,不见家眷。”他说。
    她心想说得这么干脆,可见过往眼里就只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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