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实实的,带扣咬合分外扎实。
    她手上用力了,解不开。
    伏廷看见她眉头细细蹙了起来,眼里只盯着带扣,舌尖抵腮,嘴角提一下。
    两只手伸过来,按在她手上,用力一错,带扣开了。
    栖迟掀起眼,他已将手拿开,搓着手指,脚下走动一步,忽而自己一手抽下了腰带,说:“我自己来便是了。”
    这种行军作战的衣物,讲究的便是紧束,不拖泥带水,她解不开不稀奇。
    说完利落除衣,剥了外面那两层厚军服,搭在一旁,又从悬地图前的木架上拿了便服披上。
    还不如不开口,开了口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栖迟腹诽着,手复又伸去,握住系带,道:“礼不可废,你不在意,我却需做全。”
    说罢低头仔细结系。
    伏廷不语,手指又搓两遍。
    女人的手柔软得恰如这北地的雪,却没那么冷。
    秋霜进来奉了盆炭火,合上门后悄悄看了一眼。
    大都护英伟,她家家主貌美,二人贴在一处越看越般配。
    不枉费家主特地等在这里伺候大都护,如此体贴情意,哪样的男人可以招架呀?
    看着看着,忽而,秋霜就变了脸色,惊呼道:“家主!”
    栖迟系上衣带,手背上忽然一滴温热,抬头时,鼻尖亦是一热。
    她一怔,抬手摸过鼻下,手指上沾了淋漓的温血。
    秋霜已经快步跑至跟前,一脸慌乱。
    “别动!”伏廷忽然说。
    秋霜吓住,缩回扶家主的手。
    他一弯腰,将栖迟打横抱起,一脚踹开房门:“小义!”
    罗小义正在外间烤着炭火,乍闻他三哥唤声,似是不对,匆忙跑来。
    伏廷已折返房内,抱着栖迟坐在榻上,揽她坐起,让她稍稍前倾,一手抵住她额,说:“煎yào!”
    罗小义粗粗一扫就有数了,来不及应一声,转头就跑去办。
    北地气候不似他处,尤其是莽莽冬日,比任何一处都要更干燥。
    军中常有外来的新兵蛋子入了营就长流鼻血不止,有的甚至严重到晕厥。
    所以对这种事,行军打仗的伏廷和罗小义是再熟悉不过的。
    若不及时处置是有些麻烦的,但赶上巧,用当地的yào物治一治也就好了。
    栖迟靠在伏廷身上,鼻血未停,似是有意要让她流一阵似的。
    她恍惚间想,先前新露说她唇干还没当回事,不想竟如此麻烦。
    她不想叫自己这狼狈情形给伏廷瞧见,伸手推了他一下。
    他手劲大,将她按得死死的:“别动。”
    我是你手下的兵不成?
    她没好气地想。
    伏廷吩咐:“取个冷水帕子来。”
    秋霜正不知所措,闻言忙跑出门去。
    yào草半熟即可用,罗小义很快就端着yào碗进来了。
    新露也闻风而来,见到家主衣上沾了血污,鼻下仍有血出,脸上惊得发白。
    伏廷腾出手来接了yào碗,递到栖迟唇边。
    她只闻到一阵刺鼻气味,便知苦不堪言,皱了眉。
    新露忙要上前接碗:“我去为家主添一味甘草来。”
    “不能添。”伏廷说。
    新露一惊,后退。
    伏廷看着怀间的女人:“出去。”
    罗小义不便多瞧,早已出去了。
    新露小心翼翼看看他,又看看怏怏的家主,慢慢出了门。
    室内无人了,他将yào碗抵着栖迟的唇。
    她两眼看住他。
    男人高鼻挺直,双唇紧抿,颈边若隐若现似有条疤,亦直直地对着她的视线。
    然后,他一只手摸到她下巴,捏开,另一手抬起。
    yào汁入了嘴,那只手在她颈上抹一下,入了喉。
    苦得难言。
    栖迟皱着眉,半个字说不出来。
    良久,听见伏廷的声音:“可知道这北地的厉害了?”
    知道了,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身前,心中说:你这男人的厉害,我也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大都护作死了吗?0.0
    第八章
    李砚刚下学,便听王嬷嬷说后宅有动静,似是他姑姑出了些事情。
    他心中一惊,放下书本就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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