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答:“还领着人在追查几个逃逸的突厥探子,先前搜查客舍也是因为这档子事,冒犯县主,并非有心。”
    有理有据,她若拿这个说事,倒显得是不顾及大局了。
    她唤一声新露,后者回到房中来,听她嘱咐两句,又再出去,对罗小义道:“有劳将军稍候,容奴婢们为县主描妆,再启程上路。”
    罗小义说了声“是”,一面起身,一面腹诽:不愧是宗室里的女子,规矩可真他娘的多啊。
    栖迟并非要描什么妆,只是要晾一晾罗小义。
    房门紧闭,她以眼神安抚李砚,叫他喝了一盏热茶汤。
    耗着的时候,新露和秋霜也把能收拾的都收拾了。
    而罗小义,在门外吹了许久的冷风,光是门口的步子声就听他踏了不下十几个来回。
    到后来还是李砚心软了,觉得差不多了,她才终于点头,吩咐出门。
    出到门外,罗小义连忙迎上来。
    先前隔着屏风看不清,此时他才能悄悄打量一下这位素未谋面的大都护夫人。
    栖迟身上罩着连帽的披风,映着灯火,看得最清楚的是那袅娜的身段。
    他咧咧嘴,心道可真是南方润水浸养出来的,嫩柳一般。
    正要引路,栖迟带过手里牵着的李砚,对他道:“忘了与你说了,这位你先前推搡过的,是我侄子,光王府的世子。”
    罗小义身一僵,看一眼李砚,眼珠滴溜溜转两圈,讪讪地笑:“那怎么能算是推呢,我那是想扶着他。”
    说完还要伸手来扶李砚,但李砚一让,避开了。
    栖迟道:“走吧。”
    罗小义如释重负:“是是是,这便走。”
    灯火漫道,城门夜开,只为了迎接新到的女主人。
    北地既然号称八府十四州,安北都护府名下自然管辖着其他八府十四州的都督府,瀚海府是总统领所在地,是为大都护府。
    光是听听这名字就够气派的,新露和秋霜在车中时不时小声嘀咕两句,都觉得那府邸定然是不同一般的。
    这些李砚也是学过的,到后来,也忍不住加入她们,问:“真有那么风光么?”
    “应当的,就说今日用军仪来迎接家主,也算得上很风光的了。”
    李砚想想白日遭受的待遇,心说不这样,他姑姑还未必会上这车马呢。
    栖迟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心里回想着的却是白日里的那一幕。
    早知道那是他,便大大方方地抬眼瞧了。
    当朝安北大都护,持剑见妻,是何等的威风呀。
    她想着想着,竟忍不住勾唇笑了。
    新露悄悄扯扯李砚袖口,示意他看,低低道:瞧,家主也高兴着呢。
    李砚咕哝:是吗?
    那可能,也是好事一桩吧。
    一声号令,马车停下。
    两队人马护卫,竟然一路都未出什么嘈杂之声,说停便停,齐整划一。
    外面罗小义道:“到了。”
    车帘打起,栖迟脚踩到地,手撩起帽檐,看了眼面前的府门。
    耳中忽然听见身后罗小义轻声嘱咐车夫:“记得将马好生送还军中。”
    她留心了一下,回头望去,罗小义已笑脸迎来,抬手做请,领他们入府。
    光看府门,大都护府的确是算得上气派风光的,匾额上的字也苍劲有力,应当是出自琅琊颜氏的书法。
    伏廷的事栖迟还是略知一二的,比如成婚时就已得知他早年父母亡故。
    不出意料,进去后果然发现冷冷清清的。
    一般府上没了长者和当家做主的,就是这个情形。
    她不陌生,因为光王府也差不多。
    前面是处理公事之所,并未掌灯,也没见到什么仆从,靠罗小义进门时从护卫士兵手上顺手拿了支火把在前照路。
    到了后宅,才见到几个垂手而立的下人,亮了院中的灯火。
    罗小义不好再进了,将火把jiāo给一个下人,便要告辞了。
    “大都护今夜可回?”栖迟忽问。
    罗小义脚步停顿一下,露出会意的笑来:“我马上就去为您催催。”
    说完抱一拳,转头走了。
    栖迟手指拢住披风,轻轻遮住双唇,竟生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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