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已查,无所获。”
    “去内围!”
    栖迟听得清楚,那些人往她这里来了。
    她寻思怕是避不过要会上一会,取了妆奁上的帷帽戴上,倏然想起李砚,隔壁一声踹门响,他们已到了。
    那边李砚早已听到动静,起先一惊,正要出门,想起平日里姑姑的教导,遇事要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又收住了脚。
    心里却是很急,早知道先前就不开那一下玩笑了,否则现在肯定是陪在姑姑身边的,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门被轻轻推开,ru母王嬷嬷悄悄摸了进来,大冬天的,竟是一脸的虚汗,拉住他道:“世子千万不要出去,是一队带刀qiāng的,来势汹汹。”
    “什么?”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架势,难道这北地还有这么无法无天的匪徒吗?
    恰闻那边一声踹门,他吃了一惊,刀qiāng无眼的,若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这一路算不上太平,总有些或大或小的波折,但若不是因为他,姑姑又何必如此鞍马劳顿地带着他远离光州。
    那些人骂他晦气,他自己倒霉没什么,决不能连累事事护着他的姑姑。
    李砚想到这里,再待不住,挣开王嬷嬷的手,夺门而出。
    门被破开,一群人鱼贯而入。
    屏风竖在角落,栖迟就在屏风后面坐着。
    “搜!”
    一声令下,那群人便在房中散开了来。
    “慢着。”
    轻轻的一声,所有人不禁停住,才发现这房内的是个女子。
    栖迟刚往茶盏里重新加了热水,是为了捧在手里焐手。
    窗户没来得及关,风雪卷进来,冷得很,就像这群人一样,拦都拦不住。
    “你们什么人?”
    一个年轻人答:“无须多问,只需由我们搜查即可。”
    栖迟说:“若是官府搜查,出示凭证,我绝无二话,但你们上来便如此行事,我这内围住的都是女眷和孩子,若有差池,你们担待不起。”
    那人啧一声,似不耐烦:“事出突然,没有凭证。”
    “那就出去。”
    那年轻人似被噎住,停顿了一会儿,嘴里嘀咕起来:“算了,我跟个女人掰扯什么……”
    说完扬声道:“搜搜搜!麻利的!”
    栖迟两指搭在茶盏边沿,摩挲一下,又一下,眼看着就要有人进入屏风来,手一甩,茶盏砸了过去。
    碎裂声乍起,那人脚步一缩,竟被吓退回去了。
    外面那年轻人也诧异地嚷起来:“呵,脾气不小啊。”
    那人似乎是要亲自来查了,尚未走近,听得一声呼喝:“放肆!”
    是李砚。
    栖迟隔着扇屏风,未曾看清楚他身影是如何进的门,只注意到那年轻人一把搡开了他,愈发不耐道:“哪儿冒出来的孩子,我们可没那么多
    功夫与你们耗!”
    话在这儿停住了,四下忽然安静了许多。
    那年轻人忽然道:“三哥,怎么亲自来了?”
    有人进了门,几声脚步响。
    屏风外人影攒动,让开条道。
    李砚忽又愤怒喊起来:“放肆,谁准你进去的!”听声音却发颤,像是被吓着了。人还未动,便被那年轻人一把拖住了胳膊。
    “就那里面没查过了。”那年轻人说。
    栖迟隐约看见一道高大的人影走近,别过脸。
    她早料到或许会拦不住这些人,所以才早早戴上了帷帽,遮了面容。
    那人阔步在她周围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她几步之外。
    她垂着眼,帽纱下,瞥见他一双黝黑的皮质靴子,靴筒紧紧束在紧实的小腿上。
    忽的寒光一闪,她眼前伸来一截剑尖,她才明白刚才李砚为何像是被吓着了,原来这人竟是持剑而入的。
    那截剑尖挑起了她帽檐下的垂纱。
    然后下巴一凉,剑尖托起了她的下巴。
    栖迟不得不正脸对着他,眼观鼻,鼻屏息。
    剑拿开了。
    却颇耗了些时间。
    栖迟一手抚住下巴,一手拉下帽上垂纱,又将脸别过去。
    好在,这人手算稳,剑没伤到她。
    外面那年轻人发觉不对,忙问:“怎么,难道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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