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子听了那两人言语,心里不是滋味,回到房间,对着桌上的烛光发呆了一宿,黄宗仁知晓毒辣子去了什么地方,在门口愣是徘徊了一晚上。也没敢伸手去敲那个门。
    次日一早,就去吩咐厨房准备些清淡的饭菜,打算送到毒辣子房间去。哪里知道,敲了好几声门,房里没人回应。身边的丫鬟问:“教主,这……”
    手里端着的饭菜再这样等下去可要变凉了。黄宗仁无奈地摇了摇头:“毒奶奶可能睡下了,把饭菜拿下去吧。”
    那个丫头只得低着头,退着把饭菜撤了下去。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青衣锦缎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老板,店里来了两个姑娘,指名道姓要找大小姐。是不是要打发一下?”
    “要打发你早打发了,何苦这事问我。”黄宗仁沉了一下声音:“那两个人你认识?”
    “就是前些时日挺受大小姐待见的那几个客人中的两个。模样生的极为俊俏可人,言语客气,不好推辞。”
    这人是清江大酒楼的总管,平日里处事很是干练。对人对事很有风度。是前时大小姐的贵客,不知如何回话,亲自前来问个话。
    “看到好看姑娘了,却没看过生的那般让人心生善意的姑娘吧。”黄宗仁打趣了一下:“先安排到清楚阁,我随后就到。”
    这个总管领命就走了。黄宗仁也打算离开,突然,门被打开,出来一个眼神极度憔悴的女子,个头不高,长相却是精致,宛如上天的美颜师特意在脸上篆刻了一番,生的每一处似乎都是那般美轮美奂,抬步出来,带动一股冷风,气势很是凶狠,完全没把超出大半个个头的黄宗仁放在眼里。
    “是不是容名扬来了?”
    “应该是。”
    “叫她们回去。我讨厌看到她们。他们中的每一个我都不想见!”毒辣子就算是顶着蓬松的头发,依然有一种美浑身散发着,转身进了屋子,又回身怒着目光:“就当我没认识过他们每一个,记清楚了?”
    “是。”黄宗仁赶忙应声。
    “辣子妹妹,姐姐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呀?”
    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赫然,走廊尽头出现了两个人。
    “郝总管……”
    黄宗仁当即就叫喝一声。就见两人已经快不步走了过来,听到一人道:“这个地方我又不生,来见我家妹妹,就不劳旁人带路了。”
    来人可不是容名扬和叶红妹妹。
    “什么我家妹妹,什么时候跟你们这么熟了?”毒辣子嘴上这般说,看了一眼黄宗仁:“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忙你的事去吧。”
    黄宗仁低着头,就要离开,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毒辣子叫住了:“唉,让厨房准备一些好吃的,送过来。她们过来肯定也是没吃饭,我的客人来看我让饿着肚子可不好。”黄宗仁答了声,离开了。
    容名扬和叶红互相看看,笑而不语。
    毒辣子看两人言笑,没好气地说道:“进来吧。”
    三人落座,毒辣子泡了一壶茶,三个琥珀茶杯点了一下,“既然来了,那我有话要跟两位姐姐妹妹说。”放下茶壶,自己坐定,语调很温和,“我今天打算走了。喝了这杯茶,以后就不要再相见了。”
    “要去哪里?”
    容名扬急忙来问。
    “哪里?”毒辣子想了一下,“有个地方,很远,却也很美,唯独,就是人少,孤独些。但那里祥和,过一万年如同过一天那般惬意。呆在这里,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
    “是回上元大陆吗?”容名扬脑海里依稀能记得昨晚她对自己说的一些话。虽不能全然记得,多少能记得起来一些。
    毒辣子听到她说的上元大陆,眼神很是错愕,莫非,记得起来一些什么?住目了容名扬一会,说道:“对。是回上元大陆去。”
    “上元大陆?”叶红眉头紧锁,“我们生活的地方不是洪荒大陆吗?上元大陆是在何处呀?”
    “天之尽头。迷雾森林外的另一个世界。”毒辣子并不想隐瞒什么,就是这般如实说出来,依然让叶红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然来。“以后会知道的。”毒辣子看到叶红的表情,还是说了一句。
    “听起来是很遥远的样子。”叶红撅着小嘴,“既然那么遥远,那就不要去了。我和名扬姐姐,还有翠儿姐姐,上虞姑娘,都希望辣子姐姐能够回去。大家本来好好的,突然辣子姐姐要离开,今天我和名扬姐姐来,就是希望辣子姐姐能够留下来。”
    叶红心直口快,当下,就表明了来意。
    “这姐姐妹妹的,该是个什么称呼?”毒辣子冷笑一声,“自当称之为姐妹,我也不去计较什么。我为什么要走,是因为我做了蠢事,对不起姐妹的情分,我不奢求你们的原谅,但我有我的自尊。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是因为我的存在你才要离开的吧?”
    容名扬默默地说着。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辣子妹妹会因为只是想杀我的关系而要离开吗?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你为什么要几番要致于我为死地。事实上,我发现,辣子妹妹那通天的本事,若真的娶我性命,应该易如反掌,而辣子妹妹却做起来感觉我就杀不死!这让我很凝惑。这是因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毒辣子沉着声音,“你不死,我一日都心情不好。这就是要杀你的理由。”
    “杀人又救人,作为有点多此一举。”容名扬接着说道,“既然辣子妹妹没有想好,那就停止你的动作,我们既然做了姐妹,为何就不能好好做个姐妹吗?”
    “呵呵,姐妹?”毒辣子冷笑着,“我活了世上的年纪依然成了妖怪,甚至那个神仙都没有我这般年纪,连那个四十左右的黄宗仁都得喊我声奶奶,你们小辈,不知所以,拉拢什么姐妹关系。说实在话,你们豆蔻之春,芳华正茂,我,若论年纪,做了你们奶奶辈都不为过。”
    毒辣子气呼呼的,自己做了亏心事,留下来也不知如何相处,走又觉得不舍,左右为难着,又不能怨他人,在自己身上,作何事情都两相为难,到头来,自己都不知道都做了什么事。
    “无论怎样,你我之间已经是姐妹关系了,之前做起了姐妹你没有反对,现在就是乱了辈分,又有什么打紧。”容名扬论起舌辩来,这个毒辣子显然不是对手,“我隆冬之日过去,依然二十了,叶红妹妹过了今年,也有十八岁了。翠儿姑娘小我生辰,我自然做得姐姐,陈上虞比我大一点,人家是圣女身份,素来与我们说话甚少,这姐妹的身份就模糊些。不过,是因为叶哥哥的关系,大家相处的还算好些。而辣子妹妹你,样貌行为不像是个久经风霜的前辈,即便黄老板怎么称呼,与我等何干!一日认了姐妹,终生也是。怎么就能否认得了的。”
    “就是。”叶红也来帮衬说话,“之前姐姐妹妹地称呼着,怎么现在就不能叫了?一日姐妹,那就是永生都是姐妹了的。”
    “叶红姑娘,倘若你名扬姐姐做了你哥哥的媳妇,这姐妹还要称呼下去?”毒辣子不耐烦地白了一眼,脸面朝向一边,没在理会两人。
    “娘亲在身边的时候,名扬姐姐已经是我哥哥的媳妇了。只是哥哥不清楚而已。这嫂子的身份早已经化为了姐妹关系,如果,我哥哥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那把姐妹换过来,我倒喜欢。”
    叶红说这话,让容名扬和毒辣子吃了一惊,这丫头想什么呢?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怎么两人就成夫妻之时了?
    看到两人不约而同的表情,叶红脸面窘红:“名扬姐姐和我哥哥的事,先前娘亲和爹爹都是同意的,而且,名扬姐姐从宫里跑出来,为的就是和我哥哥结婚,这份胆识和作为依然超出了女儿家的范畴,这成分上,我心里依然认定名扬姐姐就是我这做妹妹的嫂子了。更何况,我哥哥之前受了那伤,名扬姐姐和我哥哥早有了肌肤之亲,现在就缺我爹娘在场,不然,这婚期是早应该定下来才对。”
    一番话说的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恰巧黄宗仁命下人做的饭菜已经端了进来,三人吃过,临走时,容名扬说道:“叶哥哥搬了住处,叫上品宅,院落很大,辣子妹妹如果来的话,我可以下厨去做辣子妹妹喜欢的松露点心。”
    “松露点心?”毒辣子虽然吃了饭菜,听到这四个字,嘴巴还是不由地舔了一下,吃货本质暴露无疑,“先前听名扬姐姐生辰是隆冬之日?只怕时间是要快尽了。”
    “对呀。快了的。”容名扬眨了一下眼睛,“到时候,我会做几道拿手好菜,必然是大家非常喜欢吃的。”
    “那……”毒辣子再也忍不住,上前来,想伸手拉容名扬的手,还是缩了回来,“叶哥哥他们真的不会怪罪于我吗?”
    “要是怪罪的话,我们也不用来跟你说这么多话。辣子妹妹留下来也是叶哥哥的意思。大家对于那件事都没有任何说辞。这些辣子妹妹就放心好了。”
    “我,我想现在就跟你们回去。”毒辣子这性情真是阴晴不定。似乎,这肚皮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可以藏的,就算自己做的不对,被人原谅了。那就好了呀,好了就是好了,那有什么难为情的事!只要容名扬不讨厌,叶秋同意不怪罪,其他人那有什么打紧!
    “那自然是好。”容名扬和叶红笑着,三人出了清江大酒楼,黄宗仁老远看到三人喜笑颜开地离开,自己不自然也笑了出来。
    “大小姐不是要闹着离开吗?这,又不走了?”
    酒楼的大总管在旁小声说着话,黄宗仁本来还想生气,可转念一想,道:“不离开就很好啊。有那个容姑娘出面,就是咱这个大小姐再是撒野,也得听话。”
    “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生生怕一个弱风扶柳地一个姑娘。这倒是奇了。”
    那个酒楼大总管又嚼了一下舌根子。
    “那个容姑娘,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倘若,这个世界能够占的咱家大小姐上头的,只怕也就这个容姑娘了……”看到那个总管还想听下去,怒道:“说了与你何干!干活去!”
    那个大总管赶忙应声,就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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