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柳眼中闪过一抹揾怒,收回目光看向两名下属,红唇微启温婉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母亲。”
    “你别伤害她。”
    慕朗、沉鱼同时开口。温柳眉梢上挑,侧头扫了一眼自家儿子,再转头看向沉鱼。语气温柔,丹凤眼中弥漫这满满的爱意。
    “都这么些年了,小鱼儿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妈妈当初是怎么教你的,都忘了吗?”
    沉鱼自动忽略了温柳的话,直白的开口。“你别再伤害席纱,我给你珍珠。”
    “好。”温柳勾起温婉的笑容,爽快的答应。
    沉鱼得到保证,心头酝酿情绪,一分钟后她明亮的黑眸中蕴含着水光,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落下,经过白皙的脸庞变成了一颗颗七彩珍珠。
    四五颗落到地上,温柳眼睛放光,转身走了两步弯腰俯身捡起地上的七彩珍珠。好似好奇宝宝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不住的打量。
    “想不到人鱼族的异能还能这样的转换,我家小鱼儿可真是个宝贝。”
    慕朗迈开脚走到三个地方捡起珍珠,走回温柳的身旁伸出手张开掌心交出三颗珍珠。
    温柳拿起珍珠,一颗颗打量随后将四颗七彩珍珠小心翼翼地放回空间,抬起左手做了个手势。
    笼子旁静候的两人,松开席纱收了刀具走到鱼缸边。两人各自抓住沉鱼的左右臂,按在鱼缸的边缘。温柳走上前两步,从空间拿出一个装血液的袋子,抽走了沉鱼400cc的血。随后高高兴兴走出房间,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沉鱼面色苍白如纸,无力的趴在鱼缸边缘。身体的力气逐渐流逝,身体渐渐向水底下沉。
    “沉鱼,你没事吧?”
    “别担心,我没事。”她抓住鱼缸的边缘,透过透明的玻璃,朝笼子里的席纱展露一抹安抚的笑意。“好困,我先睡会。”
    身体沉入水底,躺在玻璃缸上缓缓的合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沉鱼再度被叫醒。三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按住她的左右臂,拿出装血袋再度抽走400cc的血液。
    事后,抽血的男人从空间里拿出一管透明色的药剂。沉鱼一见有种不好的预感,挣扎着要脱离两名男人的控制,没几□□力流失,喘着粗气任人宰割。
    “你们这些混蛋在干甚,放开她。”席纱满脸担忧,双手抓着笼子上的铁柱,不断摇晃。
    三名男人并不理睬席纱的叫嚣。面无表情的捏着沉鱼的下颚,灌下药剂。
    沉鱼被迫咬紧的牙关被迫张开,冰凉的液体流进口腔滑进喉咙。身体力气彻底流逝,双臂被松开,犹如破布娃娃沉下水底。
    三人扫了一眼水底的沉鱼,对视一眼离开房内。
    “沉鱼,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回答我?”
    席纱担忧呐喊,整张脸贴在铁柱上。
    沉鱼一双大眼,透过玻璃看向席纱,张嘴却没有力气说话。疲惫感如同汹涌的海啸向她席卷,眼皮重达千斤缓缓下沉,没多会失去意识陷入黑暗。
    ***
    毫无动静的鱼尾突然摆动两下,沉鱼猛地睁开眼。疲软的身体充满力量,红色的鱼尾摆动游上水面。
    “席纱。”她趴在鱼缸边缘,对着铁笼的方向叫喊。
    蜷缩成一团的席纱,转过身双手抓着铁柱。曾经一张干净白皙的脸上布满一条条鞭伤,身上的蓝色裙子四处布满口子,上面印着一条条血痕。
    她不过睡了一觉,席纱就成了重伤。她震惊几秒,眼中爬过担忧。
    “温柳又打你了,慕朗不制止?”
    席上冷冷笑出声。“他?一个懦夫而已。”
    “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
    “你别动。”
    沉鱼红色的鱼尾变成双腿,撑着鱼缸边缘向外跳。席纱一见瞪大眼出声阻止,可是她开口晚了一步,话音刚落下,沉鱼的双脚刚好落到冰凉的地面上。
    沉鱼以为席纱担忧她的身体,连忙露出安抚的微笑。“别担心,我现在充满力量。你会开星舰……”
    咯吱一声响,房门被打开。三名男人从门外大步流星走进来,沉鱼绕着鱼缸想跑,被堵个正着,没跑几步被抓住。双腿离地,左右臂被人架着按在墙壁上。
    第三名男人,从空间里拿出一只药剂,熟练地捏着沉鱼的下颚灌下。
    疲惫感再度袭来,力气渐渐流逝。只能任由两名男人架着双臂向外走。
    走前前方的男人的突然停住脚步,架着沉鱼的两人护眼一看正疑惑,前方的男人‘砰’的一声直挺挺倒在地板上,额间有个小洞,鲜红的血从洞内渗出滑下脸庞。
    架着沉鱼的两人面色凝重地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警惕四周,脚步一步步向后退,走了两步脚步突然停住。
    沉鱼努力地撑起沉重的眼皮,转头打量两人。他们的额间各自多了一个血洞。
    下一秒,两人同时向后倒下。沉鱼身体下坠,跌向前方,脸颊倒向地板。全身无力的她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闭上了眼。
    预期中的撞击没有到来,一股冷香窜进鼻间。
    第七十五章
    太子寝殿, 沉鱼趴在鱼缸边缘。下巴搁在皮包骨的胳膊上,丝绸般的黑发变得干枯灰白, 一些发丝披散在后背, 一些发丝落在水里。美艳的脸庞雪白如纸。
    她凝视前方朦胧的脸庞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被闻景救回来五天了,今天的视力,一米以内已经看不清楚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现在连鱼缸都无法离开。
    心情低落地轻叹一声,不想惊动了一旁的闻景。
    “闷了?”
    “我想出去晒晒太阳,我想吃肉。”
    “等你身上的毒素清理完,想吃多少肉都行。”闻景撩起眼皮凝视沉鱼苍白的脸盘,眼中划过一抹浓烈地担忧。
    沉鱼抿着唇垂下眼睑。一分钟后, 撩起眼皮一脸认真的看向眼前面庞模糊的闻景。张了张嘴三次后才开口。
    “我是不是快死了?”
    “胡说八道。”
    闻景的语气是从未有过地森冷, 连带周身散发一股子的寒意,寝殿内温度陡然降低了几度。沉鱼打了个哆嗦。心头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了数。黑瞳转动看向大门方向, 白茫茫的一片映入眼帘。
    “昨天我还能看清你的脸, 今天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脸庞。”沉鱼直白的开口, 语气清冷沉静。
    这认命的态度深深刺痛了闻景的心,目光变得锐利,眼中划过一抹浓烈地杀意。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替她顺发,语气变得温柔。
    “药剂里有一味剧毒, 吃了后会有一段时间的后遗症,过几天就好了。”
    沉鱼心里有数,没有继续辩解。轻轻‘嗯’了一声,左手虚握成拳挡在唇边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睡, 我守着你。”
    沉鱼点头没有拒绝。身体沉下水里躺回绿色海草床上。眼眸闭上疲惫袭来没多会睡了过去。
    寝殿内陷入沉寂,安静地只闻外面树叶被风吹得沙沙的响声。
    闻景凝视鱼缸内沉睡的人儿,从枯燥花白的头发看向失去光泽的红色鱼尾。骨节分明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在手背上凸起。幽暗的黑眸染上浓烈的痛苦。
    沉鱼如同玫瑰在一天天的枯萎,他的心也一天天跟针扎一样。那个女人居然敢给沉鱼注入剧毒,他真恨不得亲手扭断对方的脖子。
    急促的脚步声蹬蹬蹬响起,打破了寝殿内的安静。
    闻景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无视军装上的褶皱,大步流星地走出寝殿。
    站在小花园中间,炽烈的阳光下周身弥漫着冻死人的冷气。孟舟打了个哆嗦,视线斜着瞟了一眼,撞上闻景冷冽的视线,飞速收回视线低着头看向地面。
    五天了,自从太子妃身上检查出来身染剧毒命不久矣,自家殿下脸上再也没有笑意。周身的气息一天比一天冷。其他人早不敢在殿下面前出现,就怕一个不下心撞上枪口。
    “她今天看不清我的脸了。”
    “殿下……”
    “温柳的踪迹查到了没?”闻景的视线从碧蓝天空收回,打断了孟舟的话。
    “他们在流放星附近失去踪迹,属下已经加派人手搜寻。”
    没错,是他们。
    温柳这个女人万事准备充分,这一次在殿下的追捕下带着慕朗躲避了围猎。她身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若是不即使除去将来必会成为帝国的强敌。
    现如今更是掐中了殿下的弱点。想到太子妃如今的情况,头一次觉得束手无策。帝国现存的人鱼族的医学资料在温柳离开的那天被毁,如今是双眼摸瞎。
    “殿下,属下无能。药物治疗失败太子妃的病情有恶化了,继续下去可能活不过……”
    “温柳能救她对不对?”闻景打断了他的话,极其认真的询问。
    “这……”
    温柳手上的人鱼族资料确实不少,可太子妃体内的毒素霸烈身体已经破败,能不能酒回来他也不敢保证。
    “送回到温柳的身边,她能活着吧?”
    孟舟不敢开口。温柳那个女人的心思,他摸不清。
    闻景凝视着寝殿大门,纠结、不舍在黑眸中不停的闪动。双手紧握成拳半响松开,眼睛闭上复又睁开,眸中是在战场上才会出现的决绝。
    “去准备一下让太子妃好好睡一觉。我要送她去治疗。”
    “殿下。”孟舟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凝视着闻景满脸的不赞成。
    “我已经决定了。”
    孟舟张口要劝,闻景已经转身走向寝殿。到嘴的话语只好咽回肚子里。
    ***
    傍晚沉鱼被叫醒,在监督之下咽下泛苦的药剂。不多会,闻景的的光脑响起,扫了一眼关掉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只药剂。
    沉鱼眉梢微蹙,盯着手上的蓝色药剂心中泛起气闷。真想将手中的药剂扔到闻景的脸上,天天吃药她都快变成药了。但看向自己皮包骨的手臂,放弃了扔药的打算。
    这活耗费力气,现在还是算了。
    闻景的光脑再度响起,他看都不看直接关了。如此反复了五次。沉鱼吃完手中的蓝色药剂,转头看向斜对面的模糊面庞。
    “是有事?”
    “联邦的少将死在了境内,我让人去处理了。”
    “这是大事你去忙,我吃完药也该睡了。”
    “这支吃完了再睡。”
    接过沉鱼递过来的空瓶,闻景又从空间里拿出一管白色的药剂放进她右手,随后摸摸头顶,满眼温柔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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