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就算把这些混进去的相同账本找出来,也分辨不了哪本是真的,哪本是假的,因为这些账本从外形到字迹,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就是写的内容不同,这么大范围的查账,只要有一本账目不对,那最终费心费力算出来的账就是错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账查不了,这才是最急人的。
    苏轸在东宫熬了五日,他们这一批入宫的官员可以回府休沐一日,苏轸拿了两本一样的账本向太子请示,说是想拿到宫外看看有没有分辨之法,太子还算信任苏轸,便允了他,苏轸让内侍抄录下他带走的账本编号,然后乘坐车马回到府里。
    他多日不回,虽说东宫里有宿所,终究不如家中自由,苏轸洗漱一番,休息过后,将苏佑宁招来书房问话,问他家里这几日可有事情发生。
    苏佑宁原想跟父亲说说东平伯府的事情,近来城中也就是这件事闹的最大,反正到今天为止,都没有任何怀疑指向苏家,苏佑宁也就不怕苏轸知道了。
    想当个乐子讲给父亲听听。
    可他到了书房以后,见父亲一脸疲惫,不过四五日的功夫,父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爹,宫里的事情还未解决吗?”苏佑宁亲自给苏轸斟茶端过去,苏轸接过后一声叹息,说明了一切。
    苏佑宁看见父亲目光盯着书案上的两本账本,表情十分凝重,走过去问:
    “这是什么?”
    苏轸喝了口茶,靠在太师椅背上,凝眉沉声道:“账本。”
    “是太子殿下和您去江南带回来的吗?”苏佑宁问。
    苏轸点头,将问题略略与苏佑宁说了些,苏佑宁听完以后,将两本账本翻开对照着看,两本账本看起来全都像真的,反正从账本的外形和字体看,他是分辨不出差别的。
    “户部就无一人能分辨出真假吗?”苏佑宁问。
    “账本都是真的,全都是从户部发行出去的。上面的字也是真的,怎么分辨?”苏轸问。
    这些天,他和同僚们为了这些账本已经是焦头烂额了。眼看着太子殿下的耐心就要被耗尽了,再拖延下去没个结果出来,太子震怒之下,说不定整个户部都要受到牵连。
    苏佑宁盯着账本看了一会儿后,脑中想到一个人,犹豫再三后,还是对父亲提出:
    “爹,您觉得若是找个精通此道的人来看,会不会能看出点端倪来?”
    苏轸微微睁开双眼看向儿子:“你是说……”
    见父亲没有立刻反对,苏佑宁再接再厉建议:“妹妹呀。妹妹在仿字之道上的天分,爹您是见识过的呀。若用她的眼光来看的话,说不定比我们看的更仔细,更真切。”
    苏轸想起女儿上回模仿他的字,不过看了两眼,她就把他的字迹模仿了出来,女儿在这事上的天分是毋庸置疑的。
    可这账本的事情是朝廷公事,怎好叫一个小女儿参与。
    苏佑宁见父亲还在犹豫,又道:
    “爹,喊妹妹过来看一看,她能看出来最好,看不出来,反正在家里也没人知道。就试试嘛。”
    苏佑宁自从见识了妹妹这接二连三的本事之后,现在对妹妹简直推崇至极,莫名的心生自信,就是觉得妹妹说不定有这本事。
    苏轸想想儿子说的不无道理,反正是在自己家,让女儿来看一眼,确实不是什么问题。
    “你去喊她过来。让她一个人来,悄悄的。”苏轸说。
    苏佑宁领命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正在房间数私房钱的苏霓锦喊了过来,一路上也不跟苏霓锦说为什么,神神秘秘的把她带到了苏轸的书房。
    苏霓锦进门之后,苏佑宁就在后面把书房的大门给关了起来,苏霓锦不明所以,正要发问,就看见父亲站在书案一侧对她招手,苏霓锦过去还没来得及行礼问安,苏轸就指着书案上的两本账本对苏霓锦说道:
    “你替为父看看这两本账本,可有什么区别?”
    苏霓锦愣了好一会儿,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把她喊过来看账本?
    苏佑宁从后面把她推到了书案后头,指着账本说道:“别愣着了,你不是对仿字很有研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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