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川点头,“但宫中之人众多,三皇子也有权调动。”
    “陛下也是这么想的。”温阮笑,“所以三皇子,是他最好的掩护。”
    “其实我此处还有一个信息,只是说起来有些好笑,每回那位神秘客人去见盛月姬,都是淑贵嫔不便侍寝的日子。”温北川说道。
    “嗯,我之前也是这样想的,淑贵嫔陪着三皇子前去,若有一天此事被人知晓,淑贵嫔也好帮他开脱,证明他并未与风月女子有染,但同样,陛下还是这么想的。”温阮说,“若有朝一日,此事被人发现,陛下推三皇子出来站在明面上,而三皇子又还有用的时候,他必须有后手,以保三皇子不被瞬间推下高位。”
    “小妹说得在理。”温北川点头,并看了看正在使唤殷九野剥橘子的靖远侯“爹,你的看法呢。”
    “啊,我没看法,你让阮阮继续说。”靖远侯无比敷衍地应了一声,又对殷九野指指点点,“你这个,这个白丝你给我撕掉,我不爱吃。”
    殷九野我忍!
    这是我准岳父,我忍!
    老狐狸你给我等着!
    温阮觉得,老爹有时候真的好幼稚哦,是不是每一个老父亲都对女婿各种看不顺眼的?
    温北川看得失笑,看向温阮“小妹,你接着说吧。”
    温阮点头,接着说,“嗯,然后第二次,第二次京中守备出现,是阿九跟太霄真人打了一架,受伤后藏身在不辞夜,太霄子率京中守备前来拿人,直冲后台。”
    “那次我在,太霄真人似乎咬死了打伤他的人就是阴九。”温北川说着,看向殷九野。
    殷九野一边撕着橘瓣上的白丝,一边说“嗯,他来找我,然后阮阮,让我穿了女装,换下了血衣。”
    他把“阮阮”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一边说一边挑衅地看着靖远侯。
    “阮你妹的阮阮,好好叫名字!”靖远侯打了他的手一下,“手上别停,我等着吃呢。”
    殷九野想一橘子糊靖远侯脑门儿上,说道,“他又没有真凭实据,就是想把锅扣在温家身上呗。”
    温阮点头,“正是如此。”
    但殷九野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细微精光,还有一重原因,是温阮不知道的。
    太霄子怀疑当时的自己,是太子。
    所以想把自己抓回去,弄死。
    不过没多大差别,假如自己当时的身份曝光,太霄子说不定就直接在不辞夜大开杀戒,将当时知情的人全都杀了。
    当时不辞夜外面满座都是京中权贵,真出了这等血案,温家也就完了。
    靖远侯接过他手里的橘子,往口送了一瓣,满足地说“嗯,甜!你试试?”
    殷九野接了一瓣放进口中,点点头,“嗯,的确甜,大公子试试?”
    大公子笑着拿了瓣吃下,“嗯,真的甜,二弟,你也尝尝?”
    二弟温西陵听温阮的话听得一脸懵逼,接过橘子就往嘴里送,然后“卧槽,酸酸酸!酸死我了!”
    众人哄笑,东倒西歪。
    一个橘子吃得勾心斗角。
    温北川拍了下温西陵的背,大笑道,“你是不是傻,你该给小妹的啊。”
    温阮“……”
    亲哥,妥妥的。
    “小妹,你要试试吗,真的挺甜的,一点也不酸,真的!”温西陵弱弱地将橘子递给温阮。
    “不要!”温阮皱了下鼻子,二哥你是不是当我傻?
    温西陵又把酸出眼泪的橘子默默地收了回去。
    “重新剥一个。”靖远侯又挑了个橘子抛给殷九野,对温阮道“你说有三次,还有一次呢?”
    “还有一次,就是阿九中箭那回了,京中守备与太霄子四处搜寻阿九,可谓殷勤。”温阮笑道,“我们都猜过任一贯是三皇子安插在陛下身边的人,怀疑是三皇子动的杀心。”
    靖远侯的面色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这事儿就事关皇帝对温阮的想法了,小丫头这么说,难道知道了什么?
    但他不动声色地搓着个橘子在掌心,听着温阮说下去。
    温阮看着老父亲的动作,同样不动声色地说“但三皇子真有这样的本事么?陛下是什么样的人,爹你也很清楚,想在他身边安插一个近身太监,还不被他知晓,难比登天。”
    “嗯,不错。”靖远侯点了下头。
    “而且,太霄真人并不是三皇子一党的人,这是他亲口对阿九承认的,他是陛下派去监视外加辅佐三皇子的,后面京中守备军的两次针对温家,都跟太霄真人有关。”
    温阮说,“京中守备军的三次与温家针锋相对,都是在找机会给温家泼脏水,不说将温家放倒,但至少可以借机削弱温家,好险我们都避过了。”
    靖远侯欣慰地看着温阮,但还是问“你也说了,太霄子这个狗道士是去辅佐三皇子的,假如这一切,是他策动三皇子做的呢?”
    “三皇子的确有动机,因为,陛下还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个动机,只是纯粹地出于温家对三皇子的威胁,可是……”温阮话说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靖远侯心里一个“咯噔”,看了看温北川,这小子不会一时嘴大,什么都说给了阮阮听吧?
    温北川看着温阮,小妹最近进宫频繁,难不成发现了什么异样?
    温阮看着殷九野,你看我爹还有我大哥,他们还在装糊涂,以为我不知真相。
    殷九野想了想,我看谁呢?我看温西陵吧。
    温西陵十脸懵逼看众人,“不是,小妹,你现在说话怎么也学了大哥那作派,能不能直接点,是不是欺负人呢?”
    温阮微微笑,拿起石桌上的茶盏轻轻地抿了口热茶“可是后来画舫上,三皇子明显是被盛月姬设计了,而盛月姬是不可能自己想到这个主意的,只能是幕后有人策划,三皇子总不能自导自演吧?那天太霄子就在附近等着出手,间接证明太霄子是提前知道此事的,那么,幕后之人是谁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原来如此。”靖远侯一派恍然的样子,“这些事儿不都发生许多时日了吗,你怎么才想明白?”
    温阮幽幽地看了一眼老爹“爹,你不要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了。”
    “啊,也就比你早上那么一小会儿。”
    “……”
    “无妨,你还年轻嘛,等以后看得多了,你肯定比我更早想明白,我闺女谁啊,是吧,秀外慧中,机智聪敏。”
    “……”
    温阮抢了靖远侯手里搓着的橘子砸在他身上,气得转头又看大哥“那大哥你也早就知道了?”
    “我没有,我刚刚听小妹你说了才豁然开朗,小妹比我聪明。”温北川赶紧道。
    “真的?”
    “真的,我替他作证。”靖远侯乐道,“这小子压根就没想这些事。”
    “……”
    大哥低头,藏住一些笑意。
    温阮好气哦,温家这一门,都是精怪吧?
    除了二哥,二哥不是,二哥是傻白甜。
    按说,一般家中傻白甜的人设不都该安给小妹么?
    “那我就要问了,大哥,你当初跟盛月姬在一起,绝不仅仅是因为被她迷惑,对吧?”温阮看着温北川道。
    温北川点头“不错,一个最大的破绽就是,盛月姬如何知道我喜欢鸢尾花?我的喜好不多,而且只有家中人知道,盛月姬的手绝对伸不进温家,知道这件事的人又不是她能够接近的,那么,她怎知用鸢尾花香引我入局?”
    “你是先知道京中别院处有一神秘客人,每月听她唱曲,才故意入局,想将此人查出来?”温阮问。
    “对的。”
    “为什么呢,说不定那听曲的人是个太监呢,毕竟,每次这个人去听曲的时候,都是盛月姬身子不便的日子。”温阮好笑。
    “若真是个宦官,那就更危险了。”温北川笑看着温阮“宫里的太监,除了任一贯,还没有谁能随意出宫,而任一贯,又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
    “所以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人是陛下嘛?”
    “不知道,是刚刚小妹你这般分析下来,我才顿悟。”温北川指天发誓,“真的。”
    “夸我。”
    “小妹冰雪聪明。”
    “敷衍。”
    “小妹出嫁的嫁妆大哥承办了。”
    “不要,二哥比较有钱,是吧,二哥?”
    “那是必须的啊,咱小妹出嫁,必须风风光光,十里红妆,撒金铺银!钱是什么,纸啊!”
    温阮笑得弯了眼睛,却发现殷九野一直没说话了,只是噙着淡淡的笑色。
    一副早就看破了一切的笑色。
    好烦,难道真的大家都知道了,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茶话会散后,温阮揪住殷九野的耳朵,“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什么?”
    殷九野低下身子,让她揪得顺手些,笑说“你还记得太傅的那个局吗?”
    第114章
    太傅这事儿可就久远了。
    当初仕院太傅给盛月姬写了一堆的淫i诗艳i句, 后来盛月姬拿着陷害自己。
    温阮死咬着诗中所写的胸前红痣这一点, 让萧长天, 吕泽瑾, 纪知遥三颗龙珠都下不来台, 真真切切地生死修罗场。
    最要紧的是, 这事儿过后阿九拖着自己吃了一顿霸王餐, 简直了。
    说出去都丢人, 堂堂侯府千金居然吃霸王餐, 以前的阿九是不是有毒?
    殷九野勾着温阮的腰靠过来, 贴在自己胸口, “所有人都觉得, 此事是皇后做的, 但皇后待你这般好,你觉得,她有可能如此坏你名声吗?”
    “不能。”温阮想起那位皇后大姨的作风,她绝对做不出这种惹人嫌的肮脏事。
    温阮抬手勾着殷九野的脖子, 歪着脑袋想了想, “但太傅是三皇子的师傅,除掉太傅, 看上去对皇后有利, 文宗帝应该是利用了众人这个心理,引导大家怀疑皇后。”
    “不错,那时若不是你大哥尚算隐忍,没有妄动, 他跟皇后之间必生嫌隙。”殷九野笑道,“而三皇子呢,反正是一颗早晚要被弃掉的棋子,皇帝翦掉一两个他的羽党,也不是什么大事。”
    “文宗帝这个人太恐怖了。”温阮叹气,软软地靠在殷九野身上,“如今将一切重头理清,才能看出他手段有多高明。”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殷九野眼神复杂地看着温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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