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明今年三十多岁,毕业于南京财经学院,父母是泥腿子,只知道薅草栽秧,不知道人情世故,李彩明完全秉承了这个特点。说白了就是遗传,是个最可怕的东西,因为它就像烙印,无论怎么想改变都是白费力气。李彩明的老婆骂他上千次都有了,人不要太死,太死了会失掉人心,会得罪人。死就是不活套,呆板。李彩明前脚答应改正,后脚又和别人较上了劲,一脸不高兴回来。老婆一看到他这张脸,就知道他又得罪人了。得罪人就罢了,偏偏自己又不高兴,何苦呢?
    审计局办公室装修,承建商是赵长丰的朋友,,经过是本局审计中心审计,。到了财政局李彩明那儿就遭到了拒付。
    经建科科长李彩明说,自己装修的工程自己审计,不附合规定。
    经建科是财政局的一个重要科室。说良心话,薛洪局长一直比较赏识他的,要不他的工作根本开展不下去。别说其它,就说单位内部,很多人都不服李彩明,都觉得这个肥差落在他手上真是浪费了。整天和各单位顶真,搞得人家上门找薛洪,薛局长大智若愚,大面糊刷子一刷,把访哄走,怨就都结在了李彩明身上。
    现在李彩明说审计局装修的工程自己审计不予批报,赵长丰着急了,但无计可施。只得指使承建商找李科长协调,果然水都泼不进去。万般无奈,只好委托嘉和会计事务所重新审计,,价格比以前高了,。这下子李彩明没有理由拒付了。
    为此,赵长丰心里积了水,骂道:“李彩明这个王八蛋,头脑子少根筋,以后别栽在我手里。”
    赵长丰的狠话传到了李彩明的耳中,偏偏他不是个息事的人,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向薛洪局长作了汇报。受薛局长指派,李彩明将有关规定以书面形式呈交给了赵长丰。
    在一次黄奇文召集的会议上,赵长丰说,财政局有个科长叫李彩明,很狂妄,说我不懂国家法规,越俎代庖,要我们审计局不要参与实际工作,说薛洪局长不懂行,还说你黄市长也不懂行。
    话自然又传到李彩明那里,李彩明气愤得不行,立即做了一份报告,通过财政局送给了黄奇文,报告中说:按照国家财务制度,审计局进行审计监督不得收取任何费用,更不得将其计入被审计单位建设工程成本。而且我们一直不同意审计局“有工程必罚款”的做法,因为审计局以罚款名义收费不仅没有依据,但昭阳审计局置这些规定于不顾,未经财政委托,直接从事工程审核,并收取费用,违反了国家财政部关于审计部门开展审计监督不得收取任何费用的规定。
    可叹的是,那时副市长黄奇文正与金朵朵打得火热,这个报告他根本一个字都没看。就拍了拍了李彩明的肩膀说:“有这样的事?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一家人。和为贵嘛!”李彩民憋着一口气跑了。
    接下来又发生一件事,在办理一乡镇中心小学工程管理日常业务中,审计局竟然飞过海,将应上交国库的资金直接以现金形式交给社会中介机构嘉和会计师事务所,赵长丰竟然还在收据上签字授权。李彩明把这一情况及时向薛局长进行了汇报,薛局长立即拿起电话责问赵长丰。赵长丰立即在对面就骂了起来,老薛气得搁了电话。
    谁能奈赵长丰何?薛洪根本就不能,投鼠忌器。何况一个小小的李彩明?
    赵长丰在乡下担任过党委书记,到了昭阳后,行为上多少有些收敛,对范建琴发誓,从此以后就你一个。这个范建琴是个有夫之妇,口无遮拦,常常把赵局长挂在嘴上,好像不说出来那些床上的事就白白做了,就无法抬高她的身价。她居然厚颜无耻对闺蜜说,我家老赵说我那儿紧,离不开我。我儿子十岁他虽然没去,但全是他买的单。我的门面房就是我家老赵给买的。言语中,赵长丰就是她亲老公,一种夫贵妻荣的感觉溢于言表。
    这天,赵长丰与范建琴在“台北小站”吃晚饭,在“在水一方”淋浴歇息。
    范建琴说:“我这个月还没来。”
    赵长丰没听明白:“什么没来?”
    范建琴捏着他鼻子说:“大笨蛋,大姨妈没来。”
    赵长丰笑了,一把楼着她:“那太好,干脆生下来,给我生个丫头。”说完把建琴按在床上。 建琴一把推开他:“别闹了,我生下来,你老婆还不把我给撕了?快帮我上弹力素。”给建琴头发上弹力素成了长丰的一大享受,那长长的头发一卷一卷的,像一朵一朵的黑玫瑰,花丛中露出建琴一张少女般俏丽的面庞……
    说归说,玩归玩,建琴还是打了胎,在北小街妈妈家坐小月子。长丰拎了些补品敲门。范母认识他,不让他进。长丰很有耐性,就是不走。无奈,范母只好开门:“你怎么有脸来的?你都和我差不多大的人了。”赵长丰还是一声不吭,范母气极了,说:“你进来,我就出去。”说完,摔门而去。
    范建琴本是下岗职工,认识了赵长丰以后金银首饰多得没处挂,只好将耳朵上打了三个眼,这才把所有的首饰全部陈列出来。也不知道她男人是揣着明白装胡涂,还是真胡涂。反正女人没费什么劲,帮他在检察院找了个开车的差事,他也没感到奇怪。
    长丰和建琴有共同的爱好,喜欢洗澡。一个月以后,他们在一豪华洗浴中心洗澡,在包间一番云雨之后,长丰入池冲洗。不期建琴的老公李健陪检察院领导,在池中看到了赵长丰。两人并不相识,但赵长丰脖上的一块玉他熟识,那是范家祖传的一块老玉。
    疑惑中的李健立即打电话给老婆说:“我也在这儿洗澡,看到你了。”
    范建琴吓坏了,连忙从包间里溜出来,果然在大厅里看到了老公。
    老公冷冷地问:“和谁来的?”
    老婆镇静地回答:“一个人。”
    老公冷冷地问:“我记得有一块玉,怎么好长时间看不到了?”
    老婆有些慌,吱吱唔唔:“可能,可能丢在妈妈家了……”
    老公直接得很:“我刚才在这儿看到了。”
    老婆快要装不下去了。
    李健原本是乡镇上的二流子,是个说打就上屋的角色。年轻的时候因为范建琴与人斗殴做过两年牢。在号子里传话给范建琴,要耐心等他,否则杀她一家。李健下山的时候,范建琴完好无损。
    李健把范建琴拖到外面,厉声说:“再问你最后一次,那个老东西是谁?”
    范建琴吓得哭出了声,哗啦啦全招了……
    第二天,李健怒气冲冲找到了审计局,局里里人赵长丰不在,李健费了不少心思,找到了他的家。
    赵长丰开了门,知道来者不善,诚惶诚恐,把李健引入书房。
    长丰敬烟倒茶,李健翘着二郎腿制止说:“别忙了,我们坐下谈谈吧。”
    长丰把茶杯放在李健面前,手有些抖。
    李健眼睛也不看他,说:“反正我老婆让你给睡了,我的损失也挽回不了。我昨天想了一夜,感觉只有两条路让我们走。或者找郑书记解决,或者我们两人私下了结。”
    长丰的心脏稍微平定了些,嗫嚅道:“还是私了吧。”
    李健明显对女人失望了,继续说:“你赔偿我二十万,把我安排到你们局里开车。那个贱货我不要了,你想睡就睡。”听后,赵长丰汗珠直滴。
    李健四处看了看屋子,说:“装潢得这么好,你一定是个贪官。二十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三天内我要看到钱,我不怕你报案,反正我已经上过一次山。”上山就是做牢,赵长丰懂。
    赵长丰颤微微地说:“这么大一笔钱,让我多准备几天,好不好?”
    李健一句没回,拔脚就走。
    赵长丰在后面气气说了声:“好走。”
    十天以后,李健接到赵长丰的电话,说到一家咖啡屋见面。赵长丰把一只布包放在桌上,李健认真点点了数目,装进自己的电脑包,说了声得罪,就跨出门去。
    一分钟后,赵长丰看着瘪瘪的布包,狠狠地骂了一句:“操你祖宗!”
    这笔帐,赵长丰无论如何是不敢向老婆开口要的,和吴天明商量,他说不是大事,多开些**就是了,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把这笔钱套出来。
    审计的空塘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人口普查的七十多万经费全被花光了。市委市政府收到不少关于审计局内部的检举信。郑爽如鲠在喉,赵长丰这个苍蝇,明知吃了会拉肚,还是咽下了。昭阳的大面积绿化都是郑爽表弟做的,赵长丰负责审计。郑爽有苦说不出,得到多少就必须付出多少,自然界的能量是守恒的。更何况,这点事并不能把赵长丰怎么样,郑爽不闻不问也不至于丢了乌纱帽。
    这以后,李健和范建琴离了婚,赵长丰租了个三居室把建琴安置了下来,刚好和他家对门,这事只有吴天明知道。吴天明掩门而笑,局长真是有才,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烦事一直缠着赵长丰,否则早就向不识相的李彩明开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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