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水温调好了!正好!”谢家风老老实实的侍立站在旁边,让谢锦秀满意的一笑。
    “王管家这几日可是教你们不少东西啊?你们这个师傅拜的值当!”谢锦秀拿着帕子清理着面部,仔细的抹了皂角,细细的洗漱过,把不小心沾染的墨迹也一一的搓洗掉。
    “能够拜师,还不都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不过侄儿比较愚钝,不及家云哥一二!”谢家风稳重自谦的说着。
    看着不争不抢的家云家风两人,谢锦秀有些满意的点点头:“你和家云都不错,不过这两日我去参加院试,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二人就去逛逛府城的人市,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问王管家!”
    听了谢锦秀的嘱咐,虽然不知道谢锦秀的意思,谢家云和谢家风两人还是都赶忙应是。
    之前的府试,谢锦秀没有出去和同考们交流,在外人看来那是因为年纪小,身边还没有朋友,但是这次,有王具几人存在,谢锦秀要想着躲懒就不太现实了。
    一吃过早饭,豆浆刚刚喝完,王具几人就联袂上门,轮番的邀请着谢锦秀出去聚会。
    “走走,锦秀贤弟,我们今天给你介绍些朋友。不要和个书呆子一样天天闷在屋里!”王具说着,那边高舜就让谢家风和谢家云带着些伞啊出游必备的东西,谢家三人就被这些人裹挟着出了大门。
    “诸位兄长知道我喜静,居然还这么强人所难实在不该!”谢锦秀想要挣脱一左一右的王具和刘句声,不想两人怕他跑回去,直接把他弄上了马车才放开。
    “我看你是胆小害怕才是,听说去年连自家的饮食都不相信。”刘句声有些嫌弃的说着。
    “当真是胆小如鼠!”王具出口就是如刀。
    谢锦秀听着两人调侃自己也不以为意:“鼠胆命长,我觉着没什么不好。”
    王具两人听完就翻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在昨晚宴席上硬生生的提醒众人低调,但是你案首低调能低调哪里去?
    几人刚说着,就听着街面上一阵骚乱,就看着一个书生头顶着一只破碎的碗,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车帘瞬间放下,谢锦秀直接和两人换了位置。
    “车窗附近视野开阔,两位学兄坐吧,我有些困乏,再眯一会儿!”说完谢锦秀就躺在了王具马车的塌几上,真真是把要八卦的两个人扔到了一边。
    其实要不是谢锦秀如此谨慎,他们几人也是准备骑马出行,现在看着街道的那个可怜书生,两人突然有了那么点庆幸。
    “贤弟,你怎么知道会出状况?”王具惊奇的问着。
    “家云听过我们家对面食铺的闲聊,回来和我当笑话说的,但是听着就有点意思了,去岁参加院试者一千二百多人,头破者八人,落水者五人,上吐下泻者…”
    谢锦秀悠闲地面无表情的说着数据:“五年前…”
    “贤弟,谢贤弟,停停!”王具觉着有点毛骨悚然。
    谢锦秀墨玉般的眼眸看着两人,突然开口:“府试统计出事情的概率大约是五十分之一,不知道今天邀约聚会的学兄有多少?”
    刘句声头皮一紧,觉着自己的后脖子有些发冷:“约莫有二百多人,都是附近乡镇的,算是我等同乡。”
    王具嘶了一声:“不对啊,按着这个数据,岂不是将会有四人出状况?”
    “是啊,四人,我们有五人!那里有山么?有山崖么?有水么?有河么?”谢锦秀恶趣味的看着王具两个人,随着自己的说话,他们两人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谢锦秀内心小恶魔一笑,让你们打扰自己的清净,不能说你们,还不能吓你们么。
    “据说有奇石,山路崎岖,风景优美…”王具说着脸色有些不对了。
    “嗯嗯,是个栖身的好地方,好风水!”哐当一下,刘句声就被突然停顿的马车磕着了头,瞬间,刘句声也脸色黑了下来。
    阴谋论了?
    “怎么回事?”王具更是生气的开口问着。
    赶车的王五一听赶忙回着:“少爷,前面有些骚乱,所以道路突然被堵了!”
    金木童也就是金命羽此时正是烦躁的很,自己要去接曲姐姐,结果却被堵在了这个胡同里。
    “怎么回事?还不快些去城外!”金命羽有些气恼自己起晚了,都怪昨夜贪杯了,觉着清酒不醉人,没想还是没有受住。
    “前面有两个书生似乎因为什么事情扭打了起来。”随身的兵士低声在车窗前说着。
    “撵了去,要不然问清楚姓名,就说考前厮打有辱斯文,再不让开,就把他们提名学政!革除勿论!”金命羽冷声说着。
    虽然她女扮男装出来进行科考,但是对于这些书生还是有些不耐烦,甚至觉着好多如同自家父王的幕僚一样道貌盎然。
    也许只有师傅才是真正治学之人,金命羽想着,更是对这些惹起来乱子的人烦躁。
    “郡主,那两人虽然已经撵了去,不过府城进来赶考的书生日益增多,不安稳的事件也多了起来,还是要让刘知府多多注意才是。”金命羽身边的侍女低声提醒着。
    金命羽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眉,自从出现了祥瑞事件后,似乎一下子礼王府又风云飘摇起来,可是祥瑞乃是皇爷爷所定,与礼亲王府何干,更有传言,礼王便是瑞王,真是可笑,礼王更名瑞王更是无从说起。
    就在金命羽的揣测下,马车终于缓缓的动了起来。
    哐叽一下,没有防备的金命羽差点摔下塌几。
    “又怎么回事?”金命羽有些气急。
    这一天天的还能不能好好的去接个人了?
    “主子,对面的马车不让路!”侍女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也有点怒了。
    第57章
    摸着自己脑袋的谢锦秀也是一脸的气恼,自己这好好的躺在塌几上都能给自己来个包,真有点祸从天降的感觉。
    穿越者老实定律,被谢锦秀再次在心中调动了出来,不惹事,要低调,再次念叨两遍。
    “咱们这是出门不吉,两位学兄出门居然没有卜卦?”谢锦秀摸摸脑袋顶,避开了车窗暗箭却避不开急刹车。
    “锦秀贤弟,真是说笑了,我等又不是天机子一门,作甚要卜卦。”王具翻了个白眼,自己要是跟那些下巴朝天的天机门一系他们那一门一样,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出门卜卦,吃饭卜卦,就没有什么不卜卦的。
    “少爷,对不住,几位公子,前面有辆马车不让路!”王五有些懊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而谢锦秀因为滚到了车门跟前,还磕着脑袋的缘故,所以一听着这话,就突然就掀开了车帘想要看看何方神圣,只是打开车帘的一瞬间,就看着一个记忆深刻的家伙,那不是自己在府试考场里面,四十五角的府试斜对角么?
    谢锦秀本来难看的脸色,到底是暂时押了下去,怎么也算是同考,也不能这么就怒目相对,他这么想着,就想先礼后兵,所以他换了个脸色对着对方拱手。
    不想金命羽一看着了这个样子变脸的谢锦秀,就想起来自己被罗师教育的情况,刷的一下,本来带笑的脸色就拉了下来,然后招呼也不打,就回了自己的车厢里面。
    “继续往前走,不退!”郡主脾气一上来,化身车夫的军士自然是听令行事。
    “前方车马,速速让开!”车夫马鞭一挥,就看着金命羽那边的马车开始向这边狂奔过来。
    “我去,这人有病,五叔,快快让开,后面的,高舜,你们马车也快快让开!”谢锦秀发现这是典型的宝马怼车现场啊,对面的小子真是个狠人啊!
    谢锦秀死死地抓着了车厢壁,马车急速的躲避,才堪堪躲开了对面的撞击。
    一躲开,谢锦秀就跳下了马车:“你疯了!如此拥挤的道路,你居然还敢策马狂奔?扰民?”
    金命羽掀开车窗帘,脸上就是开心一笑:“哼!伪君子!”
    清脆不若男生的声音,裹着这三字直接清晰的就进入了谢锦秀的耳中,直接让他是气的胸口直接起伏不定。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谢锦秀真是举着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谢贤弟,怎么了?”王具冒出来头问着。
    “对啊,刚刚那人是谁?”刘句声也好奇的看着怒极了的谢锦秀。
    谢锦秀气恼一阵后,就上了马车:“遇到个神经病!我说考前不适合出门吧?你们偏偏不信,现在如何?”
    “如何?什么是神经病?”王具问着。
    “神经病就是脑子有病!”谢锦秀喘口大气说着。
    谢锦秀指指自己的脑袋,又指指刘句声揉着的脑袋:“首,先不利!你的马车也被那神经病骂了伪君子!”
    王具一听,就炸了:“说谁呢?说谁伪君子,圣人之言我可是日日涌读!君子之道铭记于心啊!”
    “反正不是我!”谢锦秀苦恼的揉着脑袋,“要不咱们回返吧?去我家中饮茶下棋,谈诗作词,怎么都好,这才出门多久就状况连连?”
    刘句声听了有些心动,王具则是脸上露出来苦笑:“道里那边不好说,咱们至少也要过去和人打声招呼,哪里能够接了邀约,而不参加的?”
    谢锦秀两人听了也只能点头,应了,毕竟道理是这个道理,这次谢锦秀索性连塌几也不坐了直接坐在车厢底的毛毯上。
    “也不知道别人看到,知道府试案首是这样的鼠胆会怎么样的失望!”王具看着谢锦秀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嘲笑出声。
    刘句声附和着笑笑,谢锦秀懒得理睬,小心总无大错,总比的死到临头悔之晚矣好吧。
    谁让自己值个班都能够穿越了呢?生命且珍惜,活着不容易啊!
    红枫谷就是他们所要去的地方,现在正值火红枫叶挂枝的时候,很是美丽,所以吟诗作画,也有素材,才子才女的聚会也喜欢办在这里。
    谢锦秀几人到的时候,山谷的凉亭里,凉亭外都已经或坐或站了许多,大家要不是三五成群,要不是就是两两捉对,周围围了一圈人,看起来气氛很好。
    “王具兄,这里!”一个有点瘦高的少年冲着王具他们一行人招着手。
    “道里兄!”
    “高兄!”
    “道里兄!”
    ......
    几人寒暄后,由王具开始介绍着人:“道里兄,这是今次府试案首,谢案首,名锦秀。”
    “谢案首,幸会,幸会!”道里一听就拱手为礼。
    谢锦秀也赶忙还礼:“道里兄,幸会!”
    之前默默关注他们的人,听了两人的介绍后,那眼神都如实质一般看了过来,如此受到瞩目,谢锦秀觉着有些违背自己低调的原则,不过他也是对着看过来的人,微笑示意,散发着善意,倒是有多数人都回了,只有寥寥几个自命不凡之人,还端着的一瞥头。
    看着这样幼稚的动作,谢锦秀直接笑的更开心了。
    不遭人妒是庸才,想到这个话,谢锦秀有些想笑。
    谢家风连同王具的几个随从给自家的几位公子摆好了草席,车上带着几个食盒也摆了上来,倒是那些默默看着而没有站坐地方的贫家书生有些不忿。
    “好好的交游,变成了郊游,实不知叫一些商贾之流过来参加做什么?”有几个附近的书生声音不低的说着。
    “是极!是极,没得让咱们的聚会变的有了铜臭味道!”
    王具,刘句声两人听了就是脸上色变。
    他们两家多代都是从商为主,捐官为辅,实实在在的功名者是少之又少,所以对于家族来说,对于他们能够中的秀才功名也是急切希望的,但是这种希望扬名后,也让他们在外面受到一些这样的委屈。
    “如此美景,王兄,刘兄,不坐下来,不满饮一杯么?莫要再想路上狂叫猛追的野狗,快来压压惊!”谢锦秀把酒给几人满上,就笑呵呵的邀请他们,好像就没有旁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曾经他也曾参加过所谓的聚会,不是比较这个,就是比较那个,曾经性子有些娴静的他最是厌烦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
    王具两人听了谢锦秀的话,不由得怒气一消,一想还真是这样,野狗狂吠,你惹他干嘛。
    等两人坐定,从谢锦秀的手中喝了一杯酒后,就听着谢锦秀叹息了一声:“都说不宜出门,你们偏偏不信,差点就是口角之争了吧?”
    王具和刘句声一听,突然默了,这都能联系起来,两人能够说什么呢?
    不过过了片刻王具等人就发现了个不同寻常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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