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尔雅又有才情的儿子,任夫人就不相信董家夫人看了不会相中。
    在任夫人看来,满金陵城里的公子都扯出来,不看家世出身,儿子也能数上数,不然也不会入了顾次辅的眼。
    就凭顾次辅门生这个身份,也能让董家注意到儿子。
    任显宏前一刻还在听着母亲絮叨着这几日的事,此时又听到明日要去上香,到也不意外,毕竟从伯爵府寿辰回来之后的次日,他就听到母亲提起了这事。
    至于母亲的盘算,他并不知道,反而在听说谢大人被收押之后,他一直在想着这事,也不知道谢二姑娘怎么样了。
    她性子好,又有主见,许是没事吧?
    谢府这边,谢父关收押两天,福伯在宗仁府那这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孔氏又拿了银子让福伯去刑部大牢那边,福伯拿了银子回来,没有见到人。
    孔氏愁的一日就像病了十几日一般,没了精神,听到外面曼云说二老爷和二夫人过来了,孔氏这才抬起精神去了花厅。
    昨日出事,二房今日才过府,孔氏心里是有意见的,所以对面二房一家三口时,孔氏便一直冷着脸。
    第223章 主意
    阮氏偷偷打量一眼长嫂,又暗下偷望丈夫,略摇头,昨日她就劝夫君过来,夫君却在恼德哥的事,怎么也不肯过来,果然长嫂这边恼了。
    谢志恒也紧抿着唇,见过礼之后,直奔主题,“兄长的事,昨日我求了同僚打听消息,今日才得了信,兄长并不是受春闱‘通关节’牵连,而是有人诬告兄长不满圣上对刘将军的裁断,而私下里曾勾结苏大人为刘将军写文传播喊冤。”
    “什么?”孔氏骇然出声,整个人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二弟可打听清楚了?”
    谢志恒做小叔子的,也不好去安抚长嫂,眼下也捡重要的说,“我听到消息后,已经让人去私下里找‘鸣冤’的文章,从文章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是何人做的,才能为兄长平反。”
    孔氏身子晃了晃,刘妈妈眼急手快,才没让人颠倒。
    “怎么会这样?是谁在陷害老爷?平日里老爷也没有得罪人,怎么会这样?”孔氏显然是被吓到了,喃喃半响,突然紧抓住刘妈妈,“是不是元娘在外面得罪了人,才让人针对老爷?”
    “夫人。”刘妈妈声音略有些高的提醒。
    孔氏这才醒过神来。
    阮氏的脸色变了变。
    谢志恒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大嫂,事关重大,元娘一个闺中小姑娘怎么会扯牵进来,还是再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孔氏有些不自然的假咳掩饰刚刚的尴尬,虚扶着刘妈妈重新坐下手,细细想了一会儿,又不安起来,“难……难不成是郡王府?”
    随后就把鸣哥偷偷藏起送给郡王府族学辩论会贴子的事说了,又说起杏花宴的事,“……当日元娘在宴会也得罪了郡王府,不然刚刚我又怎么会说起她来。”
    孔氏一说,总为刚刚的事给自己找了台阶。
    眼下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谢志恒也紧锁着眉头,“我虽与寿春郡王没有接触过,却也知道他不是肚量小之人,只为了这些许的内宅之事,寿春郡王便记恨上谢府,这事到不太可信。”
    孔氏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看不起这位小叔子的不屑,急切道,“那如今怎么办?找到文章就能找到幕后之人吗?”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看看文章,看文章里是怎么写的,而能让人相信是出自兄长之手,然后再做定夺想旁的办法。”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谢志恒又只是个五官的武将,像文人动脑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曾有过。
    孔氏一听,失声道,“那怎么行?万一找不到线索,就让人这样冤枉你大哥?”
    谢志恒面带歉意,又闪过男子无能的窘迫,阮氏坐在一旁一直也没有开过口,此时心疼丈夫,鼓起勇气道,“大嫂,你平日里接触的人多,看看那些人家里能不能帮上忙?”
    孔氏从不屑与小门小户来往,交往的也是权贵世家,阮氏言外之意孔氏应该更有办法。
    孔氏面上的羞恼一闪而过,目上光微冷的扫了阮氏一眼,语气淡淡道,“我父亲门生有很多,我自会与他们打听,不劳弟妹费心。”
    阮氏碰了个软钉子,并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去用眼光安抚隐怒的丈夫。
    谢志恒自己被长嫂看不起就罢了,想到妻儿也要跟着受排挤,越想越恼自己无能,哪里还坐得下去,“大嫂,那边有消息我让人送过来,衙门还有事,我先告退。”
    阮氏也借机起身告退。
    孔氏看出二房夫妻是恼了,心里也不高兴,客套了一句便让曼云送客。
    刘妈妈在一旁看着着急,碍于身份却不能开口,二老爷夫妻走了,她才道,“夫人,眼下还要多求二老爷那边帮着打听才是。昨日福伯出去四处奔走,却也没有打听出来,到底二老爷与老爷是亲兄弟,这个时候老爷出事,二老爷总比外人上心。”
    孔氏听出来刘妈妈的用意,却又为自己委屈,“我也不是不知道此时要靠着他,可是你看看,除了打听点消息,什么也帮不上。”
    刘妈妈叹气,“二老爷也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能力有限。”
    总不能没那个能耐逼着人家去使吧?
    好在二老爷二妻心善又纯良,这些年来也没有与夫人计较。
    二房在孔氏的眼里原本就没有份量,此时她又担心夫君,“我现在细想想,杨夫人那日说的老爷与苏府有关,现在还真是这么回事。”
    刘妈妈知道夫人不喜欢说二房,也只能顺着夫人的话道,“要是能见到老爷就好了,可以问问老爷是不是有得罪过什么人。只是咱们到底是女眷,为老爷平复的事还要男子出面才行,二老爷又人言轻微,这事不能再扯下去了。”
    孔氏明白刘妈妈在说什么,心下坚定道,“还是得让元娘给父亲那边写信才行。”
    想到二姑娘,刘妈妈犹豫道,“不如夫人写吧,老爷现在出事,老太爷那边总不能看着不管。”
    孔氏自嘲道,“父亲重视清誉,这些年老爷能坐到二品也离不开父亲的关系,眼下还要求到父亲那,父亲是不会再过问的,大哥大嫂那边偏疼元娘,还是让元娘写信吧。”
    心里恨极了小女儿的忤逆,却又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求到她的身上去。
    孔老太爷多年不过问事事,孔府的事也多由孔大老爷掌管,人脉自然也在孔大老爷的手上。
    不管是老太爷还是大老爷,刘妈妈觉得眼前重要的是二姑娘那边行不通,上次就没有劝通,这次怕是还不行,可夫人现在坚持让二姑娘写信,这份想法也不会轻易改变。
    “母亲,女儿这里到有一个办法。”谢文惠从外面走进来,她是听言心说二叔二婶来了,才赶过来,路上正巧碰到二叔二婶,简单的问了之后,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到了这边再听到母亲与刘妈妈的对话,心下也就有了主意,她大步的从外面走进来,绕过屏风,面容坚定。
    第224章 内情
    “母亲可记得元娘在状元楼那里得了头名之事?状元楼有规矩,得了头名,可满足头衔者任何一个要求。”谢文惠也是今早突然想到这个,不等过来和母亲说呢,又从二叔这里得了这个消息,更加觉得父亲的事好办了,“只要求状元楼查出背后诬告父亲之人,父亲自然可以放出来。”
    孔氏惊喜不已,“是啊,我怎么就忘记了这个。”
    又忙吩咐刘妈妈,“快去把元娘叫来。”
    刘妈妈应声,也觉得大姑娘想到了好办法,转身出去了,孔氏这边终于露出了笑模样,“惠姐,你算是帮母亲解忧了。你父亲的事总算是可以解决了。昨日到现在,只要闭上眼睛,我就想到你父亲在牢中的场景,每每惊醒。”
    说着,孔氏喜极而泣,“现在好了,守得云开见雾明,你父亲明事了。”
    谢文惠劝慰道,“父亲会没事的,母亲放宽心才是。”
    是啊,今日想到状元楼一事时,谢文惠就知道只要她提出来,父亲母亲一定会把功劳记在她的身上,纵然是谢元娘得来的头彩又如何?
    想到求父亲的是她,谢元娘可没有提出来,在父母的眼里,到时反而会觉得谢元娘自私。
    刘妈妈去的快,回来的也快,面容忧色道,“夫人,二姑娘一大早就出府了,我问了青山院里的丫头,也没有说人去了哪里。”
    “出府了?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还有心思往外跑?”孔氏斥道,“让人去找,找到人立马让她回府。”
    刘妈妈应声又出去了。
    谢文惠微蹙眉,“现在卯时一刻,这么早出府难不成是有事?”
    便是与人有约,也不用这么早。
    谢元娘出府是何事?
    孔氏正恼着,“她能有什么正事。”
    “今日是沐佛节,难不成是上山了?”谢文惠分析道。
    “金陵附近大大小小寺庙不下十个,她若是上山,找人也不容易。”孔氏听了更心急了,眼下找到了救夫君的办法,恨不能长一双翅膀,现在就找状元楼去帮忙。
    谢文惠听到浴佛节,到是想起一件前世的事情来,前世董适与任显宏的亲事能订下来,似乎就是在寺庙里出了什么事,如今刘将军平反案的证据又指现董府,谢文惠也有些坐不住了。
    “母亲,要不我去试试吧,元娘爱去的寺庙也就承恩寺与鸡鸣寺,我这两个地方看看。”谢文惠压下心底的激动,试探道。
    孔氏想了想,“也好,府上的事多,你也正好添些香油钱,去去府上的秽气。”
    孔氏让曼云去拿了十两银子,又让人备了马车,谢文惠也没有换衣衫,就这样冲冲的出了府,往山上而去。
    谢元娘那边一大早没有坐府里的马车,带着令梅一路走到书画铺子那里,郭客早就等在了那里,与郭客同行的还有一个瘦高的少年,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谢元娘。
    这人正是刑部尚书孙独李洞行,李府三代单传,也难怪会把李洞行宠坏了,不过平时虽爱与蒋才搅和在一起玩,人却不坏。
    一张嘴笑,两颗兔子牙就露了出来了,“你是谢二?”
    谢元娘看着这两颗牙就认出对方身份了。
    刑部李尚书的孙子,李洞行。
    蒋才一群纨绔子弟中的一个。
    前世蒋才去顾府做客时,也时常带着李洞行去,李洞行来顾府次数并不少,可是每次都用一双好奇的眼神打量谢元娘,为此蒋才还私下里骂过谢元娘是狐狸精,就是因为这个,谢元娘通过蒋才才知道李洞行会偷偷打量她的事。
    隔了一世,再次见以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人,谢元娘也感慨颇深。
    至于郭客,谢元娘就更熟悉了,蒋才的表弟,前世蒋才欺负她时,郭客没有同流合污,还帮着劝过蒋才。
    所以给谢元娘的印象也不坏。
    “郭公子。”谢元娘福了福身子,因李洞行没有介绍自己,她只福了福身子打招呼,没有叫人。
    李洞行却立马自我介绍,“李洞行。”
    谢元娘客套的叫了一声李公子。
    李洞行就像吃了糖一样,“谢二,你是兰襟居士的弟子?能不能让我见见兰襟居士?”
    看吧,对你没来就生出好感的,总会有理由。
    兰襟居士弟子的身份是谢元娘撒谎说出来的,哪里有人给他引荐,只客套道,“家师不喜欢见外人,李公子多多包涵。”
    郭客最不喜欢这些俗套的规矩礼数,大手一摆,“今日是办正事,你那事过后再说。”
    推开李洞行,郭客对谢元娘道,“蒋才走的时候拖我照顾你,我也不算有付他所拖,咱们现在就走吧。”
    谢元娘知道郭客并不是不耐烦,而是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的脾气,道了谢随着两人走了,坐的是李洞行的马车,有李洞行带着,一路无阻的进了刑部大牢。
    郭客和李洞行没有进去,谢元娘带着令梅独自随着牢头去了父亲关押的牢房。
    大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脏乱,反而是一人一间,还有书桌可用,谢元娘看到之后先放下心来。
    谢父看到女儿来了,却是一惊,“元娘,你怎么进来的?”
    谢元娘笑道,“我帮小爵爷篆刻过印章,小爵爷觉得欠我人情,我求了他他找人帮女儿进来的。”
    这事谢元娘没有说谎,“时间紧迫,父亲还是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一来女儿回去也好和母亲商量办法。”
    谢父看着沉稳的女儿,满满的骄傲感涌到脸上,先拉着女儿坐下,问了府里的情况,又听了女儿说起杨夫人之事后,谢父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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