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襄阳王的变化如此大,要换了从前,莫说近他的身,便是接近了他,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杀他。
    襄阳王这样的角色,哪怕是他白玉堂,也不敢夸大自诩说可以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他。
    再说开封府那包拯和公孙策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们都没有对襄阳王下手,比自己更恨襄阳王的人大有人在,那死猫展昭也算一个,他不也没对襄阳王不利么?
    甚至听说几日前那猫儿还救了襄阳王一命。
    也许,这人的命留着,真还有些用处呢?
    “哼,休得意,爷爷的画影今日忌见血光,等来日再见,再拿你狗命也不迟!”
    白玉堂浑身是胆,行事狠辣,但却不代表他不聪明谨慎。
    襄阳王本都做好去见阎王的准备,没想到又再一次侥幸活命,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你…..你不杀我了???”
    “怎么,舍不得白爷爷的剑,想找死?”白玉堂素白的衣袍被窗口漏进来的风吹得翻飞,柔顺的黑发随意摆着,一只脚跨在窗沿上,侧脸时只见一半背光的五官,却已呈出惊世之美,仿若上天恩赐的好看。
    “记得你的命,算在陷空岛白五爷白玉堂账上,来日五爷若没空来取,自己送来!”
    “你……。!”
    “哎!白玉堂!”襄阳王支撑着剧痛的身体,往窗边走去,白玉堂拔步而起,两腿如转轴,一个抽身幻影便消失在了窗外。
    襄阳王探出头去,什么也没看见,声音不由低了几分。
    “你还没告诉我蒋芝儿是不是被庞昱害死的啊……”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蒋完方才简直被白玉堂那利落的一剑吓得尿裤子,整个人受了莫大刺激,抖着身体过来关心襄阳王。
    襄阳王比他好不到哪去,白玉堂下手果然从不留情,把他踢得好似内伤,到现在他都忘不了白玉堂刚刚动了杀意的恐怖眼神。
    那么好看的眼睛,却是嗜杀的。
    整个案件在襄阳王这,已经变得有些超出控制范围了。
    襄阳王平复了一下心情,望着蒋完扮猪吃老虎一般的面庞,道:“蒋完,本王没心思与你兜圈子了,你对本王有所隐瞒的事,最好在本王还没动怒前自己交代清楚。”
    铺天盖地的威压落在蒋完周遭,就在他心神剧震,左右犹豫之际,襄阳王又突然道:“蒋完,深陷泥潭的人,都是想要拼命往上爬的。你在顾忌什么,又舍不得什么,本王十分清楚。”
    “但那身首异处,尸骨未寒的,不是我的女儿,而是你的。是你的骨血,也是你夫人身上掉下的肉。”
    “你对百姓尚可以无情无义,对自己的亲生子女,也是一样么?”
    “王爷……..下官…..”蒋完浑身由微微震颤变成了剧烈抖动,眼角有泪莫名便淌了下来,与他之前在衙门口虚伪大哭时的眼泪,是完全不一样的。
    “下官没有办法啊王爷,下官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襄阳王见他是真心在哭,心里也不是滋味,放软了语气道:“蒋完,有什么你都可以对本王直言,本王此番,便是专程为了庞昱而来。”
    或许是襄阳王的身份较安乐侯而言更尊贵一些,蒋完跟随庞昱已久,但也受尽了庞昱的折磨,此时面对襄阳王,竟有许多话想说。
    蒋完擦了擦眼泪,语气仍有一丝哽咽:“安乐侯现已经盘踞了整个陈州势力,乃至这三星镇,平沙县,相邻附近所有地带,都已成了他的地盘。不服他者。心有异者,全都被他一一铲除了!”
    “下官只是区区一个陈州太守,不听他的,又能如何呢?正如王爷所说,下官也有妻儿老小,不能置他们与不顾啊!”
    “不瞒王爷,五千铁甲兵的事,庞昱从不让下官有所参与,甚至与他与王爷那些合作,下官也一无所知。不过下官可以保证,他对王爷绝非忠心,有朝一日也一定会对王爷不利!”
    “本王知道。”襄阳王没想到庞昱城府如此之深,就连身边亲信蒋完都没法接触一丁点他的计划。
    “那么蒋小姐又是为何遭他毒手?”
    “芝儿…..”蒋完强忍住再次流泪的冲动,咬牙切齿道:“庞昱此人荒yin无度,陈州凡是长相中上的女子,只要被他看见了,免不了要受他**。”
    “且他不止对清白女子下手,还规定城内若是谁家娶亲,新娘要是长得不错,头一晚洞房花烛,便要先去侯爷府伺候他一晚!”
    “我家小女因外出踏青时不慎被他瞧见了,庞昱便不顾下官苦苦哀求,非要小女去伺候他,还说若是下官觉得亏欠小女,便直接将芝儿收做侧室!”
    襄阳王听得火冒三丈,声音都忍不住拔高几许:“反了他!”
    蒋完越说越是心中思念爱女,抽了抽鼻子,接着道:“下官虽然心疼小女,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劝小女苟且度日,准备婚事。可小女性格刚烈,情愿死也不愿给庞昱作妾,前几日便趁着去试婚服时,从陈州偷偷跑了出来,自己一人跑到了三星镇。”
    “再后来,下官就失去了小女的音信,得了线人的情报,才知道小女最后出现的地方便是三星镇,只能上此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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