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的。
    浑身的骨头一阵酸疼,我撑不开身体,心里更是憋着一团火,难熬无比,看看手表,发现我们才只爬了十分钟。
    度秒如年。
    不知道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心里直骂,好想趴一会,但是宋林泉还在奋力向前蠕动,谷梁燕在我后面没说话,我哪还好意思说休息。
    苦苦支撑了一段路程,我实在爬不动了,身体扭动了几下,就半点都动不了了,累得直哼哼。
    我忍不住想骂娘,这绝对是超负荷运动,盐宫还没到,怕不是要jiāo代在这里了。
    张宗仆估计是听到我的哼哼声,在后面说:“先停一下。”
    宋林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骂道:“不行了,这他娘的简直要命……”
    我看了看手表,我们一共爬了半个小时,依照现在的速度,估计也就行了五六百米。
    没人告诉我进入盐宫要爬这么长的地洞啊,我无力瘫倒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谷梁燕在后面问:“姓张的,你还撑得住吧?”
    我想着张宗仆身上被强酸腐蚀,没有一块好皮,双腿更是瘫了,他才是爬的最辛苦的人。我们正常还能用脚蹬,他可完全得靠两只手扒。
    我一阵心疼,竖起耳朵听张宗仆回答。
    哪知道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声音,我大吃一惊,现在是连朝后面转头都不行了,焦急地叫道:“张宗仆,你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轻声说了句:“我没事,别担心。”
    我心想没事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定义,在敦煌你身上被黄沙撕裂出那么多条伤口时说没事;在冰熔洞你双腿瘫痪也说没事;刚刚身上被强酸yè体腐蚀成那样还说没事……
    他的话中是说不出的疲惫,我的一颗心悬了起来,忙说:“先停一下,你吃点东西喝点水。”
    张宗仆“嗯”了一声,宋林泉在前面嘀咕,“你这是区别对待,我也受伤了,还在这用了死力开路,怎么没听你体谅体谅我?”
    “你受的伤有张宗仆一半严重没?”
    谷梁燕也轻声说:“有本事,刚刚钻入强酸洞的时候你来开路。”
    宋林泉噎住,半晌才闷闷地道:“你们这是搞个人崇拜。”
    我没好气,累得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说:“那个,我想干一件事,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
    我听他吞吞吐吐的,有气无力地问:“什么?”
    “我尿急,得解决一下。”
    我一听,立刻想起现在这个洞口是倾斜朝下深入的,他要是在这里尿了,那待会我爬过的地方岂不是有好长一段有他的尿?
    我忙一口否决:“不行!”
    谷梁燕说:“想活着,就忍着。”
    宋林泉“咦”了一声,“敢情我要是在这尿了,你就得杀人灭口吗?”
    “你可以试试。”她语气轻淡,却是一股寒意。
    宋林泉唉声叹气:“你这娘们也忒狠心了,为了一泡尿你至于吗?再说了,你就算把我给咔嚓了,该尿还是会尿的。”
    张宗仆忽然在后面说:“别说话,听。”
    我们安静下来,就听到在我们的甬道上空,好像有脚步声。
    我竖起耳边,除了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我一下想起了燚燚老井他们,凝神细听,却又听不出来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是一种语言,却不是汉语,也不是藏语。我听了一会就断定,肯定不是那三个人的说话声。
    我们是一直向下爬行的,现在应该已经深入地下几十米了,不太可能听到地面上的声音。而且那叽叽呱呱的说话声十分嘈杂,绝不可能只有三个人。
    那好像有集市讨价还价的叫卖、有孩童郎朗的读书声、有狱内受刑犯人的惨叫、有女子的娇憨软语、有婴儿的响亮啼哭……包罗了浮生百态。
    我脑子发蒙,宋林泉疑惑:“这是什么玩意?上面不会在放电影吧?”
    我说对,上面是个影厅,你赶紧看看能不能打洞上去赶个晚场,电影票都可以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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