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踢的是你小腿,又不是脑袋,你装给谁看呢?”
    樊刚的话提醒他了,是哦,他是瘸子,腿被踢了当然不行,想着,唐知综撑着桌子缓缓的往后倒,感觉屁股平稳的落在地上,双手枕着脑袋,噗通声晕了过去。
    樊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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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真面目
    他双目紧闭,活力四射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中透着病态的灰白之色,躺在那犹如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恐惧袭上心头,樊刚手足无措。
    “你,你怎么了。”他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好端端的怎么就倒地不起了呢。
    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樊刚浑身冰凉,他缓缓蹲身,双手惊慌的僵在半空,哆嗦道,“我,我没想踹你,谁让你抢我电话的……”说到后边,嗓音已带了浅浅哽咽。
    给怕的。
    唐知综心里得意,就这心理素质敢惹他,他是连丽华村生产队队长都讹诈过的人,就这毛都没长齐的人敢挑衅他,活得不耐烦了。
    冯灿英在厨房弄晚饭,隐隐听到儿子跟谁在说话,出声喊他,“小刚,刚和你爸打电话吗,他回来吃晚饭不?”
    最近樊文忠忙,经常不回家吃饭,而樊玉兰嫌她煮的饭难吃天天和同学在外边混,就她和小刚两个人,尽量弄简单点。
    冯灿英老家是农村的,撒种抛秧种地啥都会,做家务更是拿手活,后来搬到城里,有苏珊珊帮忙,她亲力亲为的事儿就少了,待苏珊珊大点后,洗衣服做饭都给苏珊珊包了,她只需要清晨把菜买回来,等饭菜上桌张嘴巴就行。
    如今苏珊珊跟着施工队的跑,家里的活又落到她身上,洗衣服麻烦伤手不说,煮饭的手艺也全忘了,不是味道淡就是味道重,家里就没人爱吃。
    平日中午没人她也懒得煮,早晚随便弄点吃的应付。
    樊文忠不回来她就弄个菜随便吃点,樊文忠回来吃饭就得再煮弄个下酒的菜。
    她把米淘好下锅,没听到樊刚声音,不由得纳闷,弹出半边身子往外看。
    客厅没有开灯,樊刚蹲在地上,双手无所适从的僵在空中,眼里似乎闪着泪花,亮晶晶的。
    冯灿英擦着手出去,“小刚,干啥呢。”
    “妈。”樊刚抹了抹眼睛,声音瓮瓮的,“我好像杀人了。”学生杀人是要坐牢的,他们学校推人的男生道现在还没放出来呢,同学们说家里找了很多关系,没用,对方就是要他死。
    他耷拉着脑袋,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冯灿英过去,就看地上躺着的男人面色灰白,身体呈不自然的状态蜷缩着,她皱眉,“怎么回事?”
    “我和爸爸打电话,他过来抢,我就踹他了一脚,结果他就倒地不起了。”他面如土色,像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似的的抓住冯灿英的手,“妈,怎么办啊。”
    冯灿英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嘴角轻抿,看向地上的男人时眼里浮起丝冷意,语气笃笃,“他没事。”
    樊刚性格单纯不会多想,殊不知地上的男人就是个无赖,躺那无非想讹钱,乡巴佬的通病,她抬脚踢了唐知综两脚,脸色阴寒,“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讹诈人也敢讹诈到我头上来,小刚,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把人带去派出所问,该咱掏的钱咱不会少,不该掏的也别想讹我。”
    樊刚懵了,他亲眼看着人倒下的,咋会没事呢,他妈是不是老眼昏花乱说的啊,他推了推冯灿英的脚,声音颤抖得厉害,提醒冯灿英,“妈,你轻点,比把人踢坏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就是个讨债鬼,命长得很,你别被他骗了,打电话去派出所,要他们派个公安过来,都说老百姓敦厚善良,勤劳朴实,我倒要让大家伙看看这老实人的嘴脸。”冯灿英在农村生活了很多年,说实话,她不喜欢农村人,农村妇女泼辣蛮横爱碎嘴,男人要么是榆木疙瘩要么爱偷奸耍滑,她为了照顾苏姗姗搬到城里过了段时间后就发誓再不回去了,饿死在城里也比在农村强,她自认有点眼力,上次打交道就知道唐知综不是省油的灯,为了钱啥死皮赖脸的事都干得出来,对付这种人,挺直腰杆找公安就对了。
    公安来,唐知综就害怕了。
    但樊刚不敢啊,毕竟是他先动的手,公安问起来也是他站不住理,他蹲着不动,担忧道,“妈,他真没事吧,前几天我们学校死了人,惹事的同学被带进派出所到现在还没消息呢,有人说他被枪毙了,有人说他被送到农场劳动改造去了,我不想啊。”
    冯灿英安慰他,“别害怕,妈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故意装给咱看呢,你叫公安来。”
    樊刚仍然不敢,这时候,楼上的唐大壮久久看不到唐知综人影,担心他开着拖拉机先走了,下楼找人,看到唐知综蜷缩着身体躺在那,呼吸好像都没了,他惊得后背直冒冷汗,“咋回事啊,你们干啥了?”
    他的声音像平地惊雷,樊刚惊恐得打了个冷颤,急忙摆手,急得快哭出来了,“不关我的事啊,是他自己倒下去的,我不过轻轻踢了下他的小腿,不知怎么回事他就倒下去不动了。”说着,他双手左右摇摆,整个人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断重复着那句‘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唐大壮心惊,唐知综的腿受过伤,虽跛得不如以前厉害,平时不怎么看得出来,但受伤的地方肯定没好,他下意识的以为唐知综旧伤复发疼晕过去了,那天,唐知综不小心被砸了腿,他赶过去时,唐知综已经被人放在了平地上,他就白着那么张脸,嘴唇乌青的看着自己,“大壮哥,我痛啊,我太痛了,是不是要死了啊,呜呜呜...”
    去卫生所的路上,唐知综熬不住晕了过去,双手垂在空中,还沾着泥,他轻轻擦干净他的手,心里悔恨交加,唐知综娇生惯养,从小没干过活,修水沟看着轻松其实累得很,唐知综身体单薄,哪儿承受得住啊,他以为唐知综醒来后会找自己闹,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然而唐知综并没说啥,别人问起,他顶多嬉皮笑脸的说句运气不好。
    现在,看他躺在那,双目紧闭,唐大壮胸口像压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声音放轻,喊了声,“知综兄弟...”
    冯灿英刚刚冷眼瞧着,慢慢的意识到不对劲,又推了推地上的人,没反应,不像是装的,她慌了神,赶紧要樊刚给医院打电话,闹不好,樊刚真成杀人凶手了,间樊刚被吓得六神无主,她踉踉跄跄的爬起身,自己去找电话。
    市里是去年才通电话的,照理说私人家里不允许接电话,也是樊文忠职位特殊,有时害怕单位有急事找不到人故而安了电话,小区谁家有啥事,都来她家打电话,不过那是苏姗姗在的时候,苏姗姗不在,冯灿英嫌和老人们打交道麻烦,对外说电话有问题,没找着人修,慢慢的,来她家串门的才少了。
    厨房有微弱的光穿进来,冯灿英的声音宛若凄厉的鸟,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唐大壮内心悲痛交加,因着难受,喉咙堵得说不出话,他轻轻地走过去,注意到唐知综手上又沾了许多灰,宛若受伤那天那般,他鼻尖瞬时通红,没有任何想法,握起他的手想擦去他手上的灰。
    谁知道,那双手不情愿的缩了缩,唐大壮又去抓,手直接缩到脑后去了。
    唐大壮:“......”
    手缩回去不算,那双漆黑奸诈的眼睛快速的睁开条缝,冲他眨了眨眼,唐大壮登时愣住,仿佛被雷劈得浑身不能动弹,他鼻翼动了动,愤怒顿时填满心房,像随时要爆炸的火山,蠢蠢欲动的跳了跳,他不清楚前因后果,但唐知综啥德行他太知道了,离个婚都能想法设法讹诈杜家苏家全部家当的人,撒起泼寻常人哪儿是对手。
    他愤怒的抬脚踹了唐知综两下,恨不得踹死他算了,在生产队丢脸就算了,跑到城里还狗改不了吃屎,哪儿来的人哪。
    唐大壮是真生气了,生气之余,又有点庆幸,庆幸唐知综没事,要不然他回去咋和村里人交代,如今唐知综就是村里人的领袖,所有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他的指示走,唐知综有个好歹,村里人不得找他闹啊,他去哪儿找个唐知综赔给生产队啊。
    看他踢人,喃喃自语的樊刚像反应过来了,上前用力推开唐大壮,“还踹,还踹,人都这样了你还踹。”
    唐大壮深吸两口气,缓了缓极具起伏的心跳,明知唐知综有问题,却不得不配合他,以唐知综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敢当面拆穿他,今后别想有安生日子过,然而他没说过谎话,舌头打结,嘴巴张张合合很久才说出话来,“我知综兄弟的腿受过伤,你不踹他腿他会有事?他怎么招惹你们了?”
    两句话,他说得满脸通红,连耳根都是红的。
    樊刚脸色更白,“他的腿受过伤?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不知道他是瘸子吗?”
    樊刚摇头,去看冯灿英,冯灿英想说不是,然而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她细细回想唐知综走路好像是和正常人有点出入,难怪别人干活他在旁边看着,是干不得重活吗?
    她抬了抬下巴,“瘸子就该在家好好养着,出来瞎转个什么劲儿,他不惹小刚小刚会踹他吗?”冯灿英的声音很尖锐,却没啥说服力,配上那佯装凶狠的表情,颇有狐假虎威的架势。
    “我知综兄弟咋惹你们了,都说家具是黎翔同志的意思,他也是挣口饭吃,你有什么意见直接和当事人说,为难我知综兄弟干啥。”唐知综没法说服自己威胁她们,只能拿唐知综说过的话震慑他们,认真想想,唐知综说的话不无道理,地址是黎翔给的,钱也是黎翔出,以唐知综不爱动的性子,如果不是钱给得多,他坚决不会冒着冷风吹也要来市里。
    唐知综为啥喜欢钱,还不是为石磊考虑,家具是石磊做的,唐知综不来,仅靠石磊根本挣不到钱。
    甭管唐知综其他方面人品咋样,对侄子对兄弟是好得没话说的。
    冯灿英被唐大壮问得哑口无言,她连黎翔的面都没见着怎么和黎翔说,黎翔父母和苏姗姗父母是同事,总觉得自己亏待了珊珊,偶尔碰到,连招呼都不和自己打,非常冷淡,她凭啥要卑躬屈膝得巴结黎家,故而知道黎翔进了施工队,她从没邀请黎翔来家里坐。
    唐大壮垂眸,看地上的唐知综继续冲他眨眼,他嘴角抽搐不已,说道,“你家儿子做错了事,你得好好道歉,我先看看我知综兄弟怎么样了。”
    说着,他浑身僵硬的墩身,曲起大拇指掐唐知综的人中,村里人对晕过去的人都是掐人中,心里有气,他力道有点重,疼得唐知综浑身抽搐了下,冯灿英赶紧跳开,“妈呀,不会是羊癫疯吧。”正常人哪儿会像这样浑身抽搐啊,羊癫疯,绝对是羊癫疯。
    悠悠转醒的唐知综:“......”你才羊癫疯,你全家都羊癫疯。
    唐知综揉了揉自己发疼的人中,他妈的,唐大壮是多用力,直接掐出了指甲印,他斜着眼狠狠瞪了瞪唐大壮,要不是外人在,直接跳起来和唐大壮拼命。
    不仅有指甲印,掐过的位置都红了,看得唐大壮想笑,害怕穿帮,硬生生给忍住了,装作关心的问唐知综,“知综兄弟,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还算有点良心,唐知综先拍了拍刚被唐大壮踹过的衣服,随后慢腾腾的捂住腿,语气可怜兮兮的,“腿疼得厉害,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骨头断了啊。”
    看他清醒过来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樊刚心又悬了起来,小声嘟哝,“我没用啥力气啊。”
    唐大壮剜他眼,樊刚不说话了,唐知综伸展双臂,樊刚极有眼力的上前搀扶他,扶他到椅子上坐下,他拧着眉,像不舒服似的在椅子上动来动去,樊刚忐忑地问,“怎么了?”
    “太硬了,坐着屁股痛。”
    樊刚会意,赶紧去给他找垫子,冯灿英一眨不眨的关注着唐知综,看他脸色恢复红润,不像有啥不舒服的样子,不禁又怀疑他刚刚是装的,奈何她不敢百分百肯定,只得先细心观察。
    坐上软垫子的唐知综靠在椅背上,很想发出声享受的喟叹,于是,他就真的叹了口气,“痛啊,感觉痛得要死过去了啊。”
    樊刚:“......”
    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好在唐知综爽快,想要他干啥会暗示,他照做就行了,比如把家里的零食拿出来,给他煮香肠煮腊肉,当然,他不会做饭,吩咐冯灿英去煮的,家里的肉是她想方设法去黑市买的,哪儿肯招待唐知综这样的人。
    看她百般不情愿,唐知综锤了捶自己小腿,又幽幽叹了口气。
    樊刚急了,拉着冯灿英进厨房,小声道,“妈,咱家又不是没有肉,他想吃就给他煮呗,只要他身体没事就好。”樊刚是真怕了,害怕坐牢,害怕去劳动改造,不知道他以为自己杀死人后内心有多害怕多恐惧,到现在一颗心都不上不下呢,他又说。
    冯灿英窝火,他看唐知综就是故意的,也就樊刚没经验才被他骗,当时就该阻止人把他弄醒的,等医院和派出所的人来,唐知综是不是装怪一清二楚。
    “小刚,我看他就是无赖,你别上当。”
    “上啥当啊,没听他兄弟说他腿受过伤啊,赶紧给他煮肉,等楼上的干完活就送他们走,以后再也不来往了。”吓人,太吓人了,多来两回他会被吓死的。
    冯灿英不肯,就在这时,派出所和医院的人到了,冯灿英得意洋洋的去开门,她也算有点身份的人,认识来的医生和公安,自己站在门口,挡着唐知综的视线,小声把家里发生的事儿说了,公安姓李,是个年轻小伙子,入职没多久,他挠了挠头,如实和冯灿英分析,“冯阿姨,你说的情况不好辨认,他是受人之托来装家具的,堂堂正正走的正门,我也不好管呢。”
    唐知综只要不偷不抢不打架,他就没法管,况且唐知综腾书房冯灿英不答应却也没多加阻拦,他和冯灿英说,“要不我口头谴责他两句?”
    抓去派出所关起来是不太可能的,人家是清清白白的人民群众,靠本事吃饭,他不能拿人家咋样的。
    冯灿英皱眉,“他不经我允许私自进书房腾空里边所有东西,我就不能报警?”
    刘公安语塞,也不是不能报警,就是这样的问题太模糊了,他不知道归不归他们管,他想了想,给冯灿英出主意,“要不把妇联的人叫过来?”
    他能不能管不清楚,但和女同志有关,妇联绝对能管。
    冯灿英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妇联的人哪儿有公安威严,她看唐知综是个能说会道的,对付他抓去派出所是最管用的,妇联的要过来,说不说得赢还不好说呢。
    小区里住着不少人,外出上班的年轻人也陆陆续续的回了,见樊家门口站着医生和公安,不由得好奇樊家出了什么事,回家和家里人说,老爷子老太太就把白天的事说了,说得那叫绘声绘色,“樊文忠媳妇嚣张跋扈这么多年,总算有人能治住她了,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看来还是小黎真心盼着小苏好,所以给找了个厉害的人来给小苏撑腰,要我说,小苏要和小黎处对象也好,黎家背景好,又和老苏家以前就认识,小苏嫁过去不会吃亏,小苏这孩子,就是心地太善良,总被樊家人欺负啊。”
    “爸,别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啥,要我看,黎翔也不是啥好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更古不变的道理。
    各家各户都在议论樊家的事儿,老太太们丢下碗筷就要外出凑热闹,小区里的路灯不够明亮,担心老人家摔着,晚辈主动扶着老人家出来看热闹,而冯灿英站在门口,继续和刘公安嘀嘀咕咕说着啥,声音小,外边的人压根听不清楚,倒是刘公安的声音大得多,“冯阿姨,你说的恐怕不行啊,年底各个片区派出所都忙得焦头烂额,里边关着的都是犯过事的人,贸然把里边同志关进去,出了事咋个整。”
    可能他经验不够,在他看来,里边的人并不错过进派出所的地步,冯灿英说得太严重了。
    年底到处小偷猖獗,每天晚上都有遭贼的人家,他们手里的案子数不胜数,真没精力管这样的事,抓回去就得审问,上头也会过问,到时候问起来他该怎么解释?
    虽然他进派出所的时间不长,原则问题是不能妥协的。
    冯灿英说不通,只得问旁边的医生,“他是不是装晕倒的,小刚才多少岁,没用啥力气,咋就晕过去了,不是讹钱是啥啊?”
    医生是个近视眼,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境况,沉吟片刻,实话道,“正常情况是不至于昏倒,如果以前受过伤就难说了,没给他做过检查,具体咋回事我也不敢答复你,你要不放心,直接把人带到医院做个检查的。”
    进医院就得花钱,冯灿英肉疼,想说不用,此时刘公安插上话,“去医院做个检查好啊,如果检查没有问题,他的行为就是欺诈,我带他去派出所进行进行思想教育,保管他出来后循规蹈矩的不敢再上门。”公安做事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公安也没办法。
    冯灿英纠结了,很想把唐知综关进牢里,又舍不得花钱,而且假如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真有问题怎么办,他不是就明光长大的讹上她家了?在村里,死皮赖脸的人她见多了,唐知综的情况典型的就是想要钱,她偏偏不给。
    唐知综看她们在门口地嘀嘀咕咕很久,冯灿英真把他想错了,他真没打算要钱,纯碎就想先发制人自己站在道德最高点,假如冯灿英丈夫真是派出所的,自己也有底气和他说话。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是很见钱眼开,可不至于眼开到不要脸,小区里住着那么多对他有好感的老人家,为了他们,唐知综也得爱惜羽毛啊,讹诈冯灿英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冯灿英和他们说了啥,穿着制服的两个男人转身走了,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唐知综又吆喝声,“哎呦。”
    唐大壮恨不得赏他两个耳巴,还真是装病装上瘾了,就不怕给丰田公社丢脸?
    冯灿英关门,注意到以前晚饭后从不出门的老人们在晚辈搀扶下绕着路走,她心下不喜,啪的声关上门,把讨厌的人通通关在了门外,她阴恻恻的扫了眼唐知综,进厨房煮腊肉去了,公安的建议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进医院开销大,犯不着为了呕气就拿钱出来,事情按着冯灿英预料的结果走就算了,假如对方真有什么病,冯灿英不就摊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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