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觞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算是见识到这位二殿下胡来的程度。虽然每个月都由他来降下天罚,他也曾见过他对抗天雷的样子,但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胆子大到法阵还没催动便往里面跳。
    这哪里是在进法阵,这根本是在送死。这未发动的时空法阵本身便是一个致命的杀器,进去之后除了被时空乱流搅得粉碎再无第二条路。
    即使他现在修为尚在,也不由地惊了惊,在进入的刹那间将灵力灌入,瞬间开启了这个法阵,两人这才得以无恙。
    而这法阵在他们进入的瞬间便消失了,显然这是一个只能用一次的法阵。
    寒轻歌和居亦然大吃一惊,两人扑过去时,这法阵已经消失地一点痕迹都没了。两人放出生之力和破之力,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这处法阵已经留在这里很久了,根本不可能只用一次。”寒轻歌急道。
    居亦然也很心急,但他知道如果连他都乱了,寒轻歌便更会乱了阵脚,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平和道:“轻歌,我们要相信易潇,他不会有事。”
    “可是、可是…”她急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觉得北流觞也可以信一信。”
    “为什么?”寒轻歌不妨他会有如此一说。
    居亦然道:“你对北流觞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他是浩然派除了真武神君之外第二个修得正果的人,浩然派等级分明,除了让我们背诵祖辈的光荣事迹,便不准再妄议,违者将被重罚。”
    “那关于北流觞,浩然派都教了你一些什么?”
    “不外乎是一些溢美之词,各种歌功颂德的话,将他的事迹写成书让我们背诵。不过,虽然派规不准,但我还是听到有人私下说过,说是浩然派自从真武神君修得正果后,由于武功太盛,天帝刻意打压,这才让浩然派虽然人才济济,但这么久以来却还是只有一个北流觞再登上界。”
    居亦然摇摇头,道:“其实并非如此。”
    “为什么?”
    “真武神君到了上界之后,曾给浩然派留下了无数高级功法还有森严的制度规则,但后来人却只重视维护他们的形象,只想着怎么用浩然派的规则来影响天界,却无心钻研功法。”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真武神君也略有知晓,但到了上界便管不了下界的事,他也无可奈何。”
    寒轻歌却不以为然道:“下界的事他还管的少吗?如果不是他指示北流觞炸了易潇的屋子,这里也不会这样。”
    “所以我才问你对北流觞了解多少。”
    寒轻歌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听他又道:“北流觞到了上界,似乎跟谁都亲近却又似跟谁都不亲近,真武神君当时很高兴,他也确实投入了神君门下,就像所有人都认为的那样。但明明他能有更好的前程,却自愿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
    “这么说来,他是不想卷入争端。”
    “可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到这儿来了,而易潇的屋子也确实是他炸的。虽然不知道他被贬下界的原因,但他应该知道到这儿来后易潇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但他还是来了。说个不好听的话,敢直面易潇的不管是谁,我都信他几分。”
    不知为何,这么不靠谱的理由听在寒轻歌耳中她却觉得很合理,毕竟易潇是将连天都敢捅个窟窿的主。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等,等到午夜之后,如果北流觞没有骗我们的话,午夜过后我便能召唤金甲战士,到时候院中到底是什么情况一问便知。”
    寒轻歌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没想到浩然派竟然还有这种控制弟子的手段,好在她并非核心弟子才能让义法匆匆打下来的咒符来不及生效,否则的话,她不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违背本心的事。
    “亦然,你跟他在上界时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过节算不上,但交情也算不上。我猜他还是因为我背叛了神君吧,毕竟他和神君系出同门,还是有情义在的。”
    寒轻歌点点头,或许真是如此,她又不免担心,如果连一个跟真武神君不太亲近的北流觞都这样对待居亦然,那么别的人呢?
    能来一个北流觞就还能来别的人,真武神君会不会再派人来,下一个来的人还会是他这样的吗?
    她有满腹疑问又有满腹担心,但现在她也只能憋在肚子里,此刻除了在凤凰山上等也没有别的法子,现在这里倒成了仙人改造院最安全的地方。
    居亦然走过来道:“别担心,既来之则安之,我陪你上山走走如何?这里风景还不错的。”
    寒轻歌捶了他一下,这会儿了还有心情看风景,道:“你是看风景还是想睹物思人?”
    “我思谁去,我思的人就在我旁边,我还能思谁?这不是没事儿吗?与其瞎担心不如走走,再说了这会儿到午夜还有大半天,我知道上面有一处绝佳的练功场所,我们正好可以再熟悉熟悉各自的功法。”
    寒轻歌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同意跟他上山。
    一路上两人总在不经意的地方看见金甲战士,他们杵在那里好似一根根木桩子,但就只是这样站着便让这座梧桐山在晦的眼中消失了。
    寒轻歌不禁感叹,原来浩然派还有这么好的法阵,这跟金灵派的石阵是一个道理,都是用极简之物造出效果极强的法阵,大道至简只怕便是这个意思。
    梧桐山上鸟语花香,清风阵阵,越往深处走寒轻歌越是觉得之前的遭遇都好似梦里一般。居亦然见她表情有些放松也稍稍放下了心来,拉着她专捡一些景色漂亮的地方走,两人这样走走停停,等待着午夜的到来。
    易潇的心情却十分不美好,或者是高低起伏,或者说是天上地下来回转悠。
    “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流觞不解道:“什么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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