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程策就歇了。
    做好事还留名的他腰杆挺得直,笔记写得飞快,没再试图跟尚云多沟通。
    他心态好,无视赵慈如獒似虎的激越目光,趁着课间空档,礼貌地回收了那只空荡荡的食盒。
    赵慈感谢他的慷慨,大赞张管事刀工细,眼神好,果子一粒一粒那样小,切得这么精巧竟也不嫌麻烦。
    程策谦虚地摆手,他说那天看赵慈在餐厅削苹果,削得特别漂亮,不如下回教教他。
    “到底是教你,还是教张叔。”
    “教了我,张叔也受惠。”
    他们就刀工粗细与手劲大小的问题聊了两句,气氛十分友好。
    程策就这样平平安安地,一直熬到了放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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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慈向左走,急着赶去参加志愿者培训,而他向右走,跟梁喜联络上了,他说若是在晚自习前有空,不妨出来吃点喝点,叙叙兄弟情。
    梁喜体会完他字里行间的意思,火速赶到了指定地点。
    “你说巧不巧,我也正想着你。”
    “确实巧。梁社长你想要什么,我来买。”
    “来个橙汁吧!”
    “光喝不吃?”
    “有道理,再来两只茶叶蛋。”
    “这点东西怎么够,我怕你饿着肚子没法专心自习。”
    “......   其实那叉烧包也挺好。”
    程策干脆地买齐了香喷喷的食,跟梁喜一起溜达到树下,并肩坐着赏花。
    他们一黑一白,讲起话来也是声东击西。
    程策绕了半天弯子,从晚会问到社务,再从社务问到琵琶,奈何梁喜抽一下动一下,嘴里喊着包子真香,眼睛瞟着路人手里的香肠。
    眼看两人吃到山穷水尽之际,他不得不去小卖部多进了点好料,才从梁喜那里掏出来几条内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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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喝足的社长当他是亲兄弟,程策便得幸观赏了几张高清无码美图。
    那显然是请专业摄影师拍摄的硬照。
    社团之光阿玉穿一袭藏蓝色曳地长裙,或低头找钱,或仰望星空,每个动作都衬托出了她罩不住的胸怀。
    程策抱着手机,疯狂地缩小放大研究,梁喜见了此情此景,边吃包子边哼气。
    什么君子,什么雪莲,他看着再正经,终归也逃不过这两团球的召唤。
    “你的意思是,晚会当天她穿这个上台。”
    “对嘛。”
    “那我想请教一下,如果她的裙子能过审,为什么尚云的不行。”
    “......   ”
    “梁社长?”
    “哦,可能是那些负责审批的干事......   觉得阿云的背,比阿玉的胸更刺激。”
    梁喜上下左右地翻着眼珠子,试图转移话题,但程策不肯放过他。
    “的确很刺激了,你现在就把图发给我。”
    “......   兄弟,我多嘴问一句,收了图,你要做啥。”
    “这你不用管。”
    开玩笑。
    他岂能不管,这胆大包天的孙子,竟想拿着他提供的证据去举报。
    生怕被兄弟拉下水的梁喜摇头,护命似的护着手机。他自称只想安心拉琴,安心念书拿文凭,这些露背露胸露屁股的破事,跟自己没关系。
    他一介屁民,职权有限,他啥也没听说,问就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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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回了家,程策揣着一堆熊熊燃烧的惊叹号,咨询了张佑。
    他舅坐在沙发上给他熨衬衫,坦言穿成这样还能过审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光瞧见人家胸前的沟,人家背后的靠山你看见了吗。
    程策听完,面冷心更冷,双手抱胸往沙发背一靠。
    他说万万没想到,这破学校竟然比从前那所更邪门。他们光明正大地搞特殊化,竟也不怕底下的学生造反。
    “反啥,万一在档案里留污点呢。阿策,现在也只是一条裙子而已,以后就是一封推荐信,一个名额,那糟心的事天天有月月有,可你看看我,不是照样坚挺地活着。”
    张佑放下熨斗,捞起衬衫甩了两下。
    他劝外甥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切勿螳臂当车。
    于是程策想了想,给尚云发了条慰问简讯,问她心情有没有舒坦一些,如果还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他有空,可以代为心理辅导。
    她回复一切都好,表示自己已经反思过了,彻底想通了,不会再跟组委会对着干。姑娘特地给他看了去年在居委会演出时的照片,她说,就穿这袍子登台。
    它端庄大方,稳重且不失创新意识。
    据称这是潭城本地的高定,面料和做工都没得说,可以和迪奥纪梵希打擂台的那一种。
    程策拧眉看手机,等五脏六腑都咯噔完了,立即高度赞扬了准老丈人不凡的眼光。他说没想到尚伯父非但精通五行,神机妙算,对服装设计竟也有着别致而独到的见解。
    尚云一激动,把这条简讯给亲爹过目。
    尚老爷仔细读了三遍,戳着屏幕说这小伙子他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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