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易汎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个小没良心的。本来他还算可怜这小子,一人孤身前来京城无依无靠的,又碰上那档子事,原以为会直接拿着他的钱离开,但这小子不但没离开还满京城的游玩。
    柳依腰肢款摆,一袭梅点彩绘长裙逶迤,发上伶仃银饰不少。为乔易汎沏上一杯茶,低眉且笑“公子,那少年今日去了钱老板的地儿。”
    乔易汎一口茶呛着“什么!是如意坊的钱老板?”这如意坊是京城最大的一家赌坊,他也曾和那些公子哥们一同去过几次,那钱老板可不像什么面善之人。这小子真会寻地方
    柳依轻点头。
    乔易汎那是一个咬牙切齿,他就说怎么今日那小子胸膛鼓鼓的,感情揣着大把银子呢。转头又想随他去,跟他乔易汎有什么关系。
    又是一把悠闲时间,乔易汎躺在椅上即将入睡的时候,不等柳依给他盖上锦被,便从外面扬声而来一句“公子!”
    听到自家伙计的声音乔易汎头疼了,烦躁的翻了个身。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用手捂着耳朵,心里默念千万别是卫子纪的事,千万别是!
    “公子!卫公子他他钱都输光了!小的让他回来,可,可他就是不听啊。”
    果然,乔易汎扶额,站起身,阴气沉沉的开口“本公子出去一趟,小六,备着钱跟爷走。”走到门前忽然看向小六“他输了多少”
    赌坊时时刻刻有些人被扔出来,衣衫褴褛想着横财到来。却不细想,这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靠!你给小爷等着!敢讹小爷,小爷今天跟你杠上了。”卫子纪把所剩不多的大半都压上了,一脚踩着椅子一手拍着桌子。已然赌红了眼,死里盯着坑他的人,如若来个会细心观察的人便会发现少年眼底一片清明。
    那人小眼里闪着狠光,哼,傻小子,等着输得光溜溜吧!
    庄家手里骰子摇的噼里啪啦。
    等乔易汎到里面皱了皱眉,默默观了观局势,发现那边黑幕不少。乔易汎注意到卫子纪也是看见了所以每次压的都是对的,结果开盖总跟少年反着来。
    “王八羔子!又来这招!”少年咬牙切齿。
    “小子,那边有内家功夫高手坐镇的,就算你压对了也会用内力改变点数。”忽然一个声音贴在卫子纪耳边吹来,卫子纪抬眼便看到一张黑脸。卫子纪又看到后面的小六才算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摆摆手,以同样的低音回去“小爷向他们借了不少银子。”
    乔易汎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看着他“我带了一百两,够不够!”
    卫子纪心虚低下头“你至少还得五来回还得清”
    五百两!上天,请告诉我这小子到底怎么玩的。他对银子没有概念吗
    “还行不行了小少爷,既然不行就快还钱吧!你那小跟班不是回去取钱去了来来来,拿来,一共是一千两,概不赊账。”那人走过来,一只手摊到卫子纪面前。
    卫子纪一把打过,抬头看着他“你说啥?一千两小爷第一次借了二百两,第二次三白两,一共五百两,大兄弟,你不识数吧。”卫子纪炸毛了,黑店!黑商!黑心!
    乔易汎一副碰巧进来的模样,看着对面肥头大耳的人,手中的折扇轻轻拍了下“呦,几日不来,这如意坊的利息增的倒是挺快啊”他虽极少与京中的官二代们来往,但有时避免不了那些人盛情相邀,这如意坊自然也是没少来。
    对面的人也是常年混迹在这,眼尖一眼就瞧出乔易汎,立即打着哈哈“哎呦!哪能阿,乔公子。我这不是一高兴算错了,哈哈哈。”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瞧着人家是外来的想趁机坑点呢,倒是我想多了。”乔易汎笑眯眯的说。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对面的人急忙摆手,他哪里能承认就是听那小子口音不是京中人士,才动了念头。银子还没坑到手,就来了位大爷!只是这乔易汎长久不来,怎的偏偏今日就来了。仔细瞧了瞧也没带别人了,倒是那小少爷的跟班回来了。
    他转头看着卫子纪,不确定的问“这位是乔公子你的朋友”
    乔易汎立马先伸手指着卫子纪,立马划清界限“你说他呀,我们不认识。”
    卫子纪巴不得呢,一把将小六拉过来“六儿,小爷的钱呢,拿来!”
    小六不自然看了一眼自家老板,谁知自家老板两眼瞟都不瞟他,公子,既然是拿来给卫公子还账的,那他就给了!
    卫子纪看着不舍得的人直接抽过来,算了算自己剩下的还剩一千一百两。哼哼哼,跟小爷玩,算你倒霉!小爷要认真了。
    乔易汎哪想卫子纪居然还要赌,送了一个眼神出去,便闯进来一个破乞丐硬生生抢走了卫子纪的银票。
    “”怎么个回事京城的风化就是这样的立马抬脚追上去“混账!王八蛋!把小爷的钱留下!站住!”
    眼看少年就这么跑了,那人看着一脸笑眯眯挡在门口的乔易汎,呸,这样了你们还不认识!就是你乔易汎来了又能奈何爷可是在如意坊摸打滚爬上来的,悻然他还是赚的。目送乔易帆这个笑面狐狸离开,听到手下小弟要追“追追什么追!回来!”
    卫子纪一路追,越想越不对,直到追到了乔易汎骚包的风兮阁,靠!好一个乔易汎,给小爷下套。
    回到属于乔易汎这个大老板的天字房,椅上的大老板恶狠狠看着面前的白净修长的手,再一次咬牙切齿“卫子纪!爷是欠你还是咋的!”
    “快点把小爷的钱拿来,快点快点。”卫子纪的爪子晃啊晃,有点幽怨的盯着那人交给乔易汎的银票们,孩儿们!受苦了,为父这就把你们解救出来。
    “你现在难道不该想想怎么解决赌坊的事你欠人家这么多票子别想上街了。”打开折扇,扇一扇心中的燥火。那知少年一脸无所畏惧的吃点心去了,他真是气也不是乐也不是。
    “有你在他们岂敢找我?”哼,他怕?他回头还要找过去!心里不免损一句乔易汎,他本想以此激怒好赚个他们一番,被乔易汎这么一闹,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就应该早早把钱赢回来的
    罢了罢了,他乔易汎认命,即是好友之托他一定尽力。况且这些日子下来他觉得这个少年还是很有趣,如若别惹是生非就好。悠然少年歪头眼里含笑弯弯看着他,煞是迷人,赶紧折扇一敲脑袋,祸害!自古美人多舛!
    “酒逢知己千杯少,能来多少喝多少?”卫子纪挑挑眉抱着点来的上好酒。今日少年穿着紧袖蓝色干练衣裳,墨发高高束起,好一个清俊潇洒的公子。乔易汎生平最喜这种无拘无束的人,一霎间似是楚翛然,不禁大笑,所谓物以类聚,这小子,或许能相交的吧?他却不知卫子纪心中早已把他当做朋友,两次相救,恩,虽然救得方式可以凌迟处死一百次了。
    月夜天黑,二人结伴摇摇晃晃走在街上,乔易汎怀里还抱着酒壶,脸上两坨红晕,眼睛迷离,一双搭着少年肩头“隔哈哈哈,小子,我跟你说,隔!翛然绝对喝不过我!那家伙的酒量差得很。”
    “恩”头好昏,好像睡觉。结果这么一想,头一歪直接睡去。
    乔易汎眯着眼看着倒在怀里的人,两手撑起来晃了晃,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直接将人拖在背上。打更的壮年碰见吓得躲起来,黑暗中只看到一个人脚下生虚鬼鬼祟祟的四处看着,拖着一个人,背上的人两脚在地上拖起一道声音,不是吧!杀人啦!
    而乔易汎晕乎乎四处看着路,咦那家在哪儿隔~又是一段弯曲长远的路程,乔易汎看到大狮子头,抬头隐约看到灯火通明的乔府,哈哈哈回来了,这小子真是不轻,这么想着,身体一晃,连带着卫子纪一起摔倒在地。
    乔炀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被管家等人拖回来的两人,长长的茶色衣袍狠狠的一挥“将这两人都给我关去柴房!”
    “是!老爷。”
    乔炀恨铁不成钢,他发妻去的早,就乔易汎这么一个独子。却整日里狐朋狗友青楼花会,没有一点长进。无奈叹口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该如何是好。他不求乔易汎能像丞相府的公子,年纪轻轻就名动京城,但也不能这样毫无上进心阿。
    第二天一早,乔炀披着外衣就去了柴房,透过窗户看见两人还躺在杂草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刚伸手就推门进去收拾这不争气的儿子。
    管家急忙过来,在他耳边轻道“老爷,太尉府里的人请。”
    乔炀收回手转过身,皱眉“他找我有说是什么事吗”
    “小的也不清楚,来的人只说请老爷过去一趟。”
    当今这朝堂上太尉与丞相两家做大,门下门生盘根错节。二人也因政见不同,早已势如水火。这时候太尉找上他来哪里会有好事?
    “我去去就回,你把他俩看好了。乔易汎那小子再怎么折腾不用理会,等我回来。”
    乔炀坐上马车赶到太尉府上,机灵的小厮上前扶着。
    “乔大人,老爷在正厅等着您了。大人这边请。”
    等到乔炀达到正厅时,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人,锦衣华服,面容俊朗。正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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