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靡冲着谢泽渊亮出了尖锐了爪子。
    谢泽渊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双瞬间长出尖锐指甲的手,打了个响指,冰墙碎裂,他跨前一步,闪电般捉住晏靡的双手反剪在他的身后。
    “好像越来越香了。”谢泽渊凑到刚刚被自己咬出血珠的地方轻舔了一口,“魇,到底是什么呢?”
    晏靡感觉自己被一个高等魔族的恐怖气息包裹着,他的挣扎在对方眼中没有任何意义。他浑身打着颤,清楚的认知到自己逃跑的行为惹怒了眼前的高等魔族。对方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处,终于,两枚利齿嵌进了他的血管。
    精纯的魔素随着血液涌入对方喉咙,晏靡的意识逐渐涣散。未订立契约的补魔是抽取方单方面的受益,供给方就像提供能量的工具,甚至可能因为抽取过多,而导致死亡。当然,魇的特有体质让他们能够快速从外界获得魔素,不至于被抽取致死。不过过度抽取也会让魇虚弱上一段时间。
    谢泽渊的清醒比晏靡猜测中的要快,就在晏靡陷入昏迷后的没多久。
    嘴里腥甜的味道让谢泽渊愣了愣,他松开了晏靡的脖子,舔了舔唇,确实是血的味道。不过这个味道一点都不令人恶心,相反,谢泽渊正在控制自己再抱着对方的脖子来两口。
    嘴里的尖牙也不容忽视,舌头很容易就能舔到。不用镜子谢泽渊就能猜到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看了眼昏迷的晏靡,谢泽渊不禁开始思考:究竟是他本身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这个叫晏靡自称是魇的家伙让他出了什么问题。
    谢泽渊将晏靡抱回了沙发上,自己靠坐在一个扶手边。他伸出手,敲了敲沙发扶手。虽然发生了一些控制之外的事情,但他确实是进阶了。而且这次进阶顺利的可怕,就连以往会伴随的大面积毁坏都没有出现,进阶时狂暴的异能变得格外听话。
    是因为那个“人”吗?
    谢泽渊的目光定在昏迷的晏靡身上。用精致妩媚来形容一个男人似乎不太合适,但确实找不出其他更适合的形容词了。这是个令人看一眼就惊艳的you物,谢泽渊在发现晏靡的第一时间就得出了结论。
    是巧合吗?还是别有预谋?
    “魇”又到底是什么?
    甚至于他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泽渊靠坐在沙发上闭眼思考了一会儿,笔端萦绕着那股香甜的味道,竟让他觉得相当惬意。
    半晌,谢泽渊站了起来,在商场里翻出条还算新的床单,把晏靡一裹,抱着他大步向外走去。
    写字楼里。王涛搓了搓快要冻僵的手,他和晨曦工会的金算盘金子衿确定好了具体委托,现在就等对方会长回来拍板干不干这一票了。也不知道谢泽渊是出去干什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孙野刚还在和徐一培唠嗑,忽然就站了起来:“老大回来了。”他的能力是侦测扫描,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谢泽渊的踪迹。
    “就是......”孙野露出疑惑的表情:“好像还带了个人?”
    谢泽渊从窗户走的,回来时候也从窗户回来。只不过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怀里。
    高阶异能者可以用异能保持身体温度,所有他们在大冬天也能穿的相当单薄。如果他们愿意,这种能力也可以覆盖到和他们有解除的人身上,比如两人拉着手,高阶异能者就能把异能延伸到另一人身上,形成替他人保暖的效果。当然,如果高阶异能者不愿意,那么哪怕两个人靠的再近,另一个人也不能获得这种效果。
    现在,谢泽渊抱着一个衣衫不整,也可能根本没穿衣服的人,甚至还用自己的能力给对方保暖。那人露出床单的手脚上遍布红痕,脸埋在谢泽渊的胸口,看的不甚清晰,但脖颈处的项圈和齿痕却没能完全遮掩。
    孙野愣了好几秒,朝徐一培嘀咕:“阿培,老大这是出去打了一炮?”
    徐一培:“......这、这么突然的吗?”
    谢泽渊凉凉地瞥了眼两人,两人瞬间禁声。
    金子衿克制住自己想卦的心,用简洁的语言描述了最终和王涛谈好的雇佣任务和报酬:“晨曦护送王涛先生一家四口进入军方中原安全区,王涛先生所拥有的城东仓库包括库中全部家具都归属晨曦所有。”
    “中原安全区,几区?”谢泽渊问。
    金子衿:“一区至三区,都可以。”
    谢泽渊点点头:“可以。时间就定在——”他本来想说明天,看了一眼晏靡后,改口道:“定在后天早上点。晨曦会在王先生的住所门口等待。10分钟宽限期,过时取消交易,收取仓库中分之一的物件作为上门费用。”
    王涛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们一定提早准备好。”他都不敢抬头看谢泽渊,更别提看他怀里抱着的人了。
    雇佣者离开后,晨曦公会的三个会员都直勾勾地望向谢泽渊怀里的人形生物。
    “老大,这......”孙野手贱的想去撩开挡住那人脸庞的头发,两枚小风刃打在他的手上,叫他“嗷”的一声缩回了手。
    金子衿撇撇嘴,对着孙野翻了个白眼,开门见山地问谢泽渊:“老大,这是谁?”
    谢泽渊:“一只很有意思的小猫咪。”
    徐一培满脸疑惑:“猫?”
    金子衿点点头,不再说话。
    谢泽渊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堪堪指向三点。但是今天是个阴天,窗外的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天色就显得愈发暗沉。
    “差不多了,收工吧。”谢泽渊率先抱着晏靡朝外走去。
    孙野和徐一培一路走,一路嘀咕:“什么情况啊?这到底是pao友还是养在外面的小情人?看不出来啊,咱们老大居然外面有人。还有那个项圈,啧啧啧,玩的那么开啊?”
    徐一培:“???你在说什么?”
    孙野:“在说老大的小猫咪啊。”
    徐一培:“怎么得出的结论?”
    孙野:“都那样了,还要怎么得出结论啊?”
    徐一培:“哪样?”
    孙野:“哎,我说阿培,你不是写代码写傻了吧?就那样啊。”
    徐一培:“嗯......”
    金子衿忽然回头:“我建议,你们两个再、小、声、一、点。前面听的非、常、清、楚、呢。”
    第5章
    晨曦公会的驻地,勉强叫做驻地的地方吧,是在一个幼儿园里。周围长着一圈的太阳花。不过现在,人们更喜欢把这些花蕊里长满了尖锐牙齿的太阳花叫做食人花。
    柳良玉从前是一家园林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年薪百万没有,几十万还是随便来来的。后来,他就成了晨曦公会的园丁,每天打理这些凶残的花花草草,还没有钱拿。虽然现在钱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一点工资都没有,想想还是令人心酸。
    这冷漠的世界,只有植物能带给他一丝温暖。
    “小日啊,小日来,让我看看你又吃了什么。”柳良玉扒开一朵太阳花的嘴,把里面没有消化掉的变异动物残渣清理掉。其他太阳花察觉到饲养员的每日清理开始了,都摇头晃脑地冲向柳良玉。
    谢泽渊等人回来的时候,惯例就是看见柳良玉被太阳花包围的场景。换成其他人,看到这景象,都要倒抽一口凉气。想想被一群张着大嘴的食人花围在中间,四面方都是尖锐的牙齿,“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嘴里还血淋淋的,正常人都要吓得昏过去。
    可晨曦公会,它偏偏就没有正常人。
    “阿良,阿良。”隔得老远孙野就开始喊:“我们回来啦。”
    柳良玉一转头,所有太阳花也跟着转头,那场面,整一个惊悚片。
    “回来啦。”柳良玉和众人打招呼,目光不自觉被谢泽渊手里抱着的东西吸引:“这是——”
    “老大的小情人。”孙野压低了声音对柳良玉道。
    柳良玉瞪眼:“一天就能带个小情人回来,老大真的牛逼啊。”
    谢泽渊没理他,抬脚就往里走,他一路走,两边的太阳花一朵两朵恨不得把自己的根拔起来跑了。谢泽渊走进幼儿园后,柳良玉吆喝着太阳花们让其他人进去。
    公会驻地里人不多,一个老院长,不是这个幼儿园的园长,而是以前捡到谢泽渊的孤儿院院长。后来孤儿院经营不下去了,老院长被长大后的谢泽渊和孙野接到了自己家里。生平最大爱好大概是养孩子的老院长每天就在小区里帮人看孩子,这一看就看到了世界末日。
    现在晨曦公会里的俩孩子,一个小男孩儿是荒野降临后死了爹妈,没人管被捡回去的,另一个小女孩儿则是在荒野初期,展现出不同常人的能力后,被家里丢掉的。
    谢泽渊等人回来,俩孩子率先跑出来。稍大点的女孩子彤彤外头看着谢泽渊道:“谢叔叔你带了什么回来?好香啊。”说着,跑到谢泽渊跟前,伸手想要去够用来裹住晏靡的床单。
    “很香?”谢泽渊看了眼彤彤,转而问抱着小兔子玩偶的小男孩儿:“天天,你也觉得香吗?”
    天天眨巴着眼睛:“什么很香?谢叔叔带了什么吃的吗?我为什么没有闻到。”
    彤彤还在一个劲儿扒拉床单:“就是甜甜的甜甜圈的味道。好香啊。”
    谢泽渊敛着眼,特殊的香甜气味,他能闻到,彤彤能闻到,天天和孙野他们却毫无所觉。他不认为这是个巧合。正思考的档口,谢泽渊一个没注意,让彤彤把床单拉下去一大片,露出里面几近赤衣果的晏靡。
    老院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老人家动作飞快地蒙上了天天的眼睛,彤彤离他远,没能够到。
    “你你你,小泽你太伤风败俗了。大白天的整什么呢?还有小孩儿呢。彤彤,彤彤你给我回来,别看了。”
    “哇偶。”孙野等人晚一步进门,金子衿赶紧把彤彤拉到自己怀里,小姑娘还惦记着她眼中的人形甜甜圈,不断想要回头去看。
    谢泽渊脸色一黑,抱着晏靡快步走向楼上。
    楼下一间教室里,老院长逮住孙野,拍着桌子问道:“这怎么回事啊?出个门怎么还捡个、捡个......那样的大活人回来啊?小野,你老实告诉我,小泽在外面没犯什么错误吧?”
    孙野苦哈哈地笑了笑:“不是,那不能啊。老大什么人啊,当然不会犯错误。”
    老院长皱着眉,推了推眼镜:“那,那大活人怎么回事?还、还那样?”
    孙野心说:这我哪儿知道。
    荒野区的夜晚比白天更危险,各种变异动物在夜晚的活动更加频繁,还有一些荒野特有的怪物也会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出现,它们才是荒野最可怕的捕猎者。
    不过晨曦公会的这个驻地算是个安全点,一来是柳良玉的太阳花们,二来,就是谢泽渊放开了异能之后,所有变异动物和荒野怪物都会转头就跑,就算不跑,也不会特意接近。
    目前还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谢泽渊觉得,他可能快要接触到这其中的秘密了。
    老院长和金子衿准备了晚饭,牛肉罐头焖土豆,还有一锅清汤面。不是什么丰盛的大餐,但在荒野区,却算得上奢侈的晚餐。
    谢泽渊在自己房间放下晏靡后,拿出笔记本开始整理记录新的发现。
    “yan,带特殊香味,血液?刺激异能进阶。”写到一半,谢泽渊顿了顿,回头看了眼晏靡,又把笔记本合上了。他走到晏靡边上,坐在床边,撩开晏靡铺散在床上的红色长发。他脖颈处的齿痕已经快要看不见了,只剩下浅浅一点白印子。谢泽渊望着那个白印,忽然生出了一股念头,想要在眼前这具身体上留下一些更鲜明的,属于他自己的标记。
    这念头来的诡异,像是野兽圈地盘的本能。
    这时晏靡脖子上的项圈就让谢泽渊觉得碍眼起来,他是不是曾被他人圈养,更甚至他的所有神态和举动都是别人调jiao下的杰作?
    谢泽渊面上波澜不惊,哪怕直视他的双眼也不能透过他的眼睛发现其中的怒火。不过整个幼儿园里的异能者背后瞬间寒毛耸立的感觉骗不了人。
    彤彤被刺激地直接异能暴动,整个幼儿园的温度在瞬间飙升成了桑拿房。
    “啊哟,怎么突然升温了。”老院长后知后觉地从厨房里出来。
    徐一培赶紧冲着楼上喊:“老大,老大!冷静点啊!”
    晏靡在迷迷糊糊间察觉到高等魔族发怒的气息,强烈的愤怒情绪让他瞬间惊醒。
    谢泽渊面无表情地望向他,晏靡控制住自己朝后退的恐惧,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的伤口几乎完全愈合,只剩下些许痕迹昭示着曾经的存在。他尝试性地靠向面前的高等魔族,伸出手,搂住对方,额头抵住对方的肩膀:“别生气,我的阁下。”
    这一招,是晏靡从他母亲那里学来的。每次他父亲生气的时候,母亲这么一抱,话这么一说,ok,搞定了,
    然而谢泽渊......更生气了。
    高等魔族的域,夹杂着他的情绪一起袭向晏靡。晏靡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老大,老大!”楼下此起彼伏的叫声让谢泽渊从莫名的愤怒情绪里脱离出来。
    “穿好衣服,下来。”谢泽渊说完,背过身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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