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八章 敏感的宋招娣
“说什么话啊？”全子先不乐意了，要不是看冬宝的面子他才懒得登宋家的门哩！“给你年礼不感激罢了，还嫌少？多少是多啊？贪得无厌！李大娘和冬宝见天后半夜起床做豆花的时候你们躺在被窝里睡大觉，人家辛苦挣钱给你送年礼，你还有脸嫌少？你真好意思说出口啊！”
全子虽然念了书，骨子里改不了的是乡下少年的直爽，当即就让宋招娣有些脸上下不来台。
“又不是我求着她让她送的！”宋招娣气的脸都涨红了，自己觉得委屈的不行，明明是冬宝那丫头主动来送的，再说了，她们又是作坊又是铺子的，钱哗啦啦的进，这点东西对她们来说算啥啊？
冬宝看了宋招娣一眼，这姑娘已经十四岁了，脸盘长开了，身段也窈窕了，有了少女的柔美的曲线，只是身上穿的明显是不知道穿了几年的夹袄，袖口和裤脚都接了两截不同颜色的布料，然而她长的还算白，脸上的雀斑给她添了不少青春气息，眼睛长的也算大，总的来说，这个长相在乡下算不错的了，只可惜总是斜眼看人，动不动就撇嘴翻个白眼，美感全无。
“你去叫爷奶出来吧。”冬宝懒得跟她打嘴皮子官司，“还有，这个是给你的。”冬宝把手里的红绸布包裹给了宋招娣。
宋招娣惊讶的接过了包裹，有些不敢置信，“给我的？”打开一看，柔软顺滑的布料和银耳环都让她忍不住心花怒放，摩挲着布料和耳环，心情激动不已。
冬宝是怕连同年礼给了宋老头和黄氏后，李氏专门给宋招娣准备的添妆就被黄氏给扣下了，到不了宋招娣手里，毕竟以黄氏一贯对待孙女的态度来看，这个真不是不可能，所以才提前把东西给了宋招娣，就算是给宋二婶，冬宝也不放心，宋二婶那德行谁不知道了，有了好东西先自己留着，儿子都不大愿意顾，哪还管女儿。
“我娘知道你定亲了，明年腊月就要出门子了吧？这是给你的添妆。”冬宝说道。
原本很平常的一句话，冬宝怎么也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原本喜滋滋的摩挲着耳环的宋招娣立刻就变脸了，“谁跟你们说的我定亲了？”
“你不是和小王庄的王小宝定亲了吗？”冬宝诧异的问道，难道对方终于认清了宋招娣尖酸刻薄的本质，退亲了？
宋招娣气的颤抖着手，指着冬宝愤愤然骂道：“我就知道你跟你娘不安好心！啊呸，装什么好人，不就是想来嘲笑我的？”
冬宝也火了，“你脑子有病吧！怎么逮谁就咬啊？我跟我娘忙的脚不沾地，你算老几啊？谁有空过来嘲笑你？还不是我娘看在你小时候她带过你几年的份上，给你添妆，你还骂人？你，你……”冬宝气的伸手去抓宋招娣手上的添妆，却被宋招娣躲开了。
“你不是说我们是来嘲笑你的吗？把东西还我！”冬宝不气的瞪着宋招娣说道。
宋招娣哼了一声，抹了把发红的眼眶，带着哭腔说道：“你们都知道王小宝是个有毛病的，不是来嘲笑我的是来干啥的？我知道王小宝比不了林实，现在你高兴了吧！你得意了吧！你还说不是来嘲笑我的？”
“脑子有病！”全子愤愤然说道，“合着别人都该过的比你差，否则就是来嘲笑你的？啥玩意儿啊，怪不得配那么一个宝！绝配了！”
宋招娣被刺激的抽泣着转身跑进了西厢房，临走前恨恨然瞪了冬宝和全子一眼，手里还紧紧抓着冬宝送过来的添妆。
全子没好气的瞪了回去，“不识好歹！人家王小宝咋啦，人挺好的，配她我还觉得磕碜了人家哩！”
“咦，你还认得王小宝？”冬宝笑道。
全子点点头，“我七，八岁的时候和栓子去他在小王庄的大姨家，和小王庄的小孩一起玩，碰到了那个王小宝，脾气可好了，人家笑话他他也不生气，还从家里拿糖分给大家吃。除了流口水，也没啥毛病，我觉得挺好的。”
冬宝笑了笑，全子是个大咧咧的男孩，自然不觉得流个口水有啥，但是搁宋招娣这个啥都不甘心比别人差，心比天高的女孩身上，那就是了不得的大毛病了。
不一会儿，西厢房的帘子就被人撩开了，宋二婶手抄在袖筒里出来了，看着冬宝夸张的笑道：“哎呀，大老板来了啊！”
因为宋二婶跑到李氏那鼓吹啥“生子秘方”，冬宝看见她就犯膈应，直接冲堂屋的方向大声喊道：“我爷奶不在家啊？婶子，这年礼你先收着吧！”
宋二婶赶忙往堂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准备小跑到门口接收礼物的时候，堂屋的帘子刷的就掀开了，黄氏板着脸站在了门口，眼睛跟刀子一样剜了宋二婶一眼，“老二媳妇，你跑恁快干啥啊？”
黄氏出现，宋二婶自然歇菜，悻悻然看了黄氏一眼，嘴里骂了句：“老尖酸货！”也不搭理黄氏，转身就进了西厢房。
“冬宝来了啊？”黄氏不太自然的给冬宝打了个招呼。
“奶，身体还好吧？”冬宝笑着问候了一句，其实她早知道黄氏和宋老头一直在堂屋里，密切关注着门口的事，就是不出来，不知道是存着晾一晾她的目的还是想摆架子，总而言之，冬宝心里头也正不爽快着。
黄氏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哎，好，我跟你爷都好，不进屋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冬宝摇头，黄氏也只是气气，肯定不会是真心想请她进屋，屋里还有个连见她都不想见她的宋老头哩！
“哎，好，那就不耽误你了。”黄氏说道，难得跟冬宝气说了这么几句话。
全子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年礼，放到在宋家门口。
两人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黄氏又叫住了冬宝，犹豫了下说道：“你过来，奶跟你说两句话。”
“那你先回去。”冬宝对全子说道，自己走到了黄氏身边。
黄氏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个还算慈祥的笑脸，问道：“你那个后爹……就是那个严大人，对你咋样啊？打不打你啊？”
冬宝怎么都没想到黄氏问的是这话，无语了半天，就当是黄氏关心孙女吧，便认真的摇头道：“怎么会呢？我后爹对我挺好的，我今年的新袄子还是严大人去县城捎回来的料子做的。”
“啧，你还小，不懂！”黄氏咂嘴说道，“你那个后爹一个月才领几个钱？现在对你好，还不是看上了你娘手里的铺子作坊？等他把你娘笼络好了，作坊和铺子到他手里了，他还对你好啥？人家可是有亲儿子的，人家能不为他亲儿子打算？”
冬宝皱眉说道：“奶，你这是什么话？人家严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奶的亲孙女，奶能害了你？要说这做买卖啊，外人是信不得的，严大人对你再好，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到底还是自家亲戚靠得住！冬宝啊，你三叔现在安州给人当大掌柜哩，回来管你的作坊铺子，那肯定行……哎，冬宝，你咋走了？哎，这死丫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你后悔的时候！”黄氏气的骂道。
冬宝没听完，实在听不下去了，扭头就走，她就说怎么黄氏突然对她和颜悦色了起来，原来有后招留着啊！是不是宋柏在安州混不下去了，想回家了？黄氏又打起了她的主意。
泥煤啊！冬宝心中愤愤然骂了一句，宋柏前世到底是积了什么德，摊上这么疼他爱他的爹娘啊！人都长歪成那样了，还把他捧在手心里当成个宝。
回到林家，全子早把事情经过和爷爷还有林实讲了一遍，看到冬宝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回来，林实笑着宽慰她道：“一年也就送这么一次年礼，尽到心意就行了，别的也强求不得。”
冬宝吐了一口闷气，点了点头，要不是为了尽这点义务，她才不愿意看到宋家人。
下午的时候，冬宝挎了装着香烛纸钱还有两碟子点心的篮子去给宋杨烧纸。冬宝一看坟头上长满了枯草，就知道至少得有大半年宋家人没来过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清理了下枯草。
宋杨生前一心想生个自己的儿子，多年无字绝望后又把希望寄托在了二房的两个男娃身上，不知道他在地下知晓，以后来给他烧纸的可能只有这个他忽略的女儿时，会是什么感想。
褐黄色的草纸在干燥的冬季里烧的很快，黑色的纸灰在风中飞舞着，冬宝把一坛子酒倒到了宋杨的石碑上，她是头一次单独来给宋杨烧纸，以前都是由李氏带着她，现在李氏已经是严夫人了，不能再给宋杨烧纸了。冬宝不知道该跟宋杨说些什么，半晌蹲下，身子，小声说道：“我娘也会过的好好的，我会过的好好的。你放心，我年年都会来给你烧两次纸，我们都会过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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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话啊？”全子先不乐意了，要不是看冬宝的面子他才懒得登宋家的门哩！“给你年礼不感激罢了，还嫌少？多少是多啊？贪得无厌！李大娘和冬宝见天后半夜起床做豆花的时候你们躺在被窝里睡大觉，人家辛苦挣钱给你送年礼，你还有脸嫌少？你真好意思说出口啊！”
全子虽然念了书，骨子里改不了的是乡下少年的直爽，当即就让宋招娣有些脸上下不来台。
“又不是我求着她让她送的！”宋招娣气的脸都涨红了，自己觉得委屈的不行，明明是冬宝那丫头主动来送的，再说了，她们又是作坊又是铺子的，钱哗啦啦的进，这点东西对她们来说算啥啊？
冬宝看了宋招娣一眼，这姑娘已经十四岁了，脸盘长开了，身段也窈窕了，有了少女的柔美的曲线，只是身上穿的明显是不知道穿了几年的夹袄，袖口和裤脚都接了两截不同颜色的布料，然而她长的还算白，脸上的雀斑给她添了不少青春气息，眼睛长的也算大，总的来说，这个长相在乡下算不错的了，只可惜总是斜眼看人，动不动就撇嘴翻个白眼，美感全无。
“你去叫爷奶出来吧。”冬宝懒得跟她打嘴皮子官司，“还有，这个是给你的。”冬宝把手里的红绸布包裹给了宋招娣。
宋招娣惊讶的接过了包裹，有些不敢置信，“给我的？”打开一看，柔软顺滑的布料和银耳环都让她忍不住心花怒放，摩挲着布料和耳环，心情激动不已。
冬宝是怕连同年礼给了宋老头和黄氏后，李氏专门给宋招娣准备的添妆就被黄氏给扣下了，到不了宋招娣手里，毕竟以黄氏一贯对待孙女的态度来看，这个真不是不可能，所以才提前把东西给了宋招娣，就算是给宋二婶，冬宝也不放心，宋二婶那德行谁不知道了，有了好东西先自己留着，儿子都不大愿意顾，哪还管女儿。
“我娘知道你定亲了，明年腊月就要出门子了吧？这是给你的添妆。”冬宝说道。
原本很平常的一句话，冬宝怎么也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原本喜滋滋的摩挲着耳环的宋招娣立刻就变脸了，“谁跟你们说的我定亲了？”
“你不是和小王庄的王小宝定亲了吗？”冬宝诧异的问道，难道对方终于认清了宋招娣尖酸刻薄的本质，退亲了？
宋招娣气的颤抖着手，指着冬宝愤愤然骂道：“我就知道你跟你娘不安好心！啊呸，装什么好人，不就是想来嘲笑我的？”
冬宝也火了，“你脑子有病吧！怎么逮谁就咬啊？我跟我娘忙的脚不沾地，你算老几啊？谁有空过来嘲笑你？还不是我娘看在你小时候她带过你几年的份上，给你添妆，你还骂人？你，你……”冬宝气的伸手去抓宋招娣手上的添妆，却被宋招娣躲开了。
“你不是说我们是来嘲笑你的吗？把东西还我！”冬宝不气的瞪着宋招娣说道。
宋招娣哼了一声，抹了把发红的眼眶，带着哭腔说道：“你们都知道王小宝是个有毛病的，不是来嘲笑我的是来干啥的？我知道王小宝比不了林实，现在你高兴了吧！你得意了吧！你还说不是来嘲笑我的？”
“脑子有病！”全子愤愤然说道，“合着别人都该过的比你差，否则就是来嘲笑你的？啥玩意儿啊，怪不得配那么一个宝！绝配了！”
宋招娣被刺激的抽泣着转身跑进了西厢房，临走前恨恨然瞪了冬宝和全子一眼，手里还紧紧抓着冬宝送过来的添妆。
全子没好气的瞪了回去，“不识好歹！人家王小宝咋啦，人挺好的，配她我还觉得磕碜了人家哩！”
“咦，你还认得王小宝？”冬宝笑道。
全子点点头，“我七，八岁的时候和栓子去他在小王庄的大姨家，和小王庄的小孩一起玩，碰到了那个王小宝，脾气可好了，人家笑话他他也不生气，还从家里拿糖分给大家吃。除了流口水，也没啥毛病，我觉得挺好的。”
冬宝笑了笑，全子是个大咧咧的男孩，自然不觉得流个口水有啥，但是搁宋招娣这个啥都不甘心比别人差，心比天高的女孩身上，那就是了不得的大毛病了。
不一会儿，西厢房的帘子就被人撩开了，宋二婶手抄在袖筒里出来了，看着冬宝夸张的笑道：“哎呀，大老板来了啊！”
因为宋二婶跑到李氏那鼓吹啥“生子秘方”，冬宝看见她就犯膈应，直接冲堂屋的方向大声喊道：“我爷奶不在家啊？婶子，这年礼你先收着吧！”
宋二婶赶忙往堂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准备小跑到门口接收礼物的时候，堂屋的帘子刷的就掀开了，黄氏板着脸站在了门口，眼睛跟刀子一样剜了宋二婶一眼，“老二媳妇，你跑恁快干啥啊？”
黄氏出现，宋二婶自然歇菜，悻悻然看了黄氏一眼，嘴里骂了句：“老尖酸货！”也不搭理黄氏，转身就进了西厢房。
“冬宝来了啊？”黄氏不太自然的给冬宝打了个招呼。
“奶，身体还好吧？”冬宝笑着问候了一句，其实她早知道黄氏和宋老头一直在堂屋里，密切关注着门口的事，就是不出来，不知道是存着晾一晾她的目的还是想摆架子，总而言之，冬宝心里头也正不爽快着。
黄氏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哎，好，我跟你爷都好，不进屋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冬宝摇头，黄氏也只是气气，肯定不会是真心想请她进屋，屋里还有个连见她都不想见她的宋老头哩！
“哎，好，那就不耽误你了。”黄氏说道，难得跟冬宝气说了这么几句话。
全子赶紧放下了手里的年礼，放到在宋家门口。
两人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黄氏又叫住了冬宝，犹豫了下说道：“你过来，奶跟你说两句话。”
“那你先回去。”冬宝对全子说道，自己走到了黄氏身边。
黄氏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个还算慈祥的笑脸，问道：“你那个后爹……就是那个严大人，对你咋样啊？打不打你啊？”
冬宝怎么都没想到黄氏问的是这话，无语了半天，就当是黄氏关心孙女吧，便认真的摇头道：“怎么会呢？我后爹对我挺好的，我今年的新袄子还是严大人去县城捎回来的料子做的。”
“啧，你还小，不懂！”黄氏咂嘴说道，“你那个后爹一个月才领几个钱？现在对你好，还不是看上了你娘手里的铺子作坊？等他把你娘笼络好了，作坊和铺子到他手里了，他还对你好啥？人家可是有亲儿子的，人家能不为他亲儿子打算？”
冬宝皱眉说道：“奶，你这是什么话？人家严大人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奶的亲孙女，奶能害了你？要说这做买卖啊，外人是信不得的，严大人对你再好，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到底还是自家亲戚靠得住！冬宝啊，你三叔现在安州给人当大掌柜哩，回来管你的作坊铺子，那肯定行……哎，冬宝，你咋走了？哎，这死丫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你后悔的时候！”黄氏气的骂道。
冬宝没听完，实在听不下去了，扭头就走，她就说怎么黄氏突然对她和颜悦色了起来，原来有后招留着啊！是不是宋柏在安州混不下去了，想回家了？黄氏又打起了她的主意。
泥煤啊！冬宝心中愤愤然骂了一句，宋柏前世到底是积了什么德，摊上这么疼他爱他的爹娘啊！人都长歪成那样了，还把他捧在手心里当成个宝。
回到林家，全子早把事情经过和爷爷还有林实讲了一遍，看到冬宝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回来，林实笑着宽慰她道：“一年也就送这么一次年礼，尽到心意就行了，别的也强求不得。”
冬宝吐了一口闷气，点了点头，要不是为了尽这点义务，她才不愿意看到宋家人。
下午的时候，冬宝挎了装着香烛纸钱还有两碟子点心的篮子去给宋杨烧纸。冬宝一看坟头上长满了枯草，就知道至少得有大半年宋家人没来过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清理了下枯草。
宋杨生前一心想生个自己的儿子，多年无字绝望后又把希望寄托在了二房的两个男娃身上，不知道他在地下知晓，以后来给他烧纸的可能只有这个他忽略的女儿时，会是什么感想。
褐黄色的草纸在干燥的冬季里烧的很快，黑色的纸灰在风中飞舞着，冬宝把一坛子酒倒到了宋杨的石碑上，她是头一次单独来给宋杨烧纸，以前都是由李氏带着她，现在李氏已经是严夫人了，不能再给宋杨烧纸了。冬宝不知道该跟宋杨说些什么，半晌蹲下，身子，小声说道：“我娘也会过的好好的，我会过的好好的。你放心，我年年都会来给你烧两次纸，我们都会过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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