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考题的盒子一旦蜡印被破坏了,就算试题没有泄露也不能用了,这是规矩。
    因为谁能保证你没有打开看过啊?
    祝戎总督道:“张翀,你确定要如此?”
    张翀道:“是,要确保万无一失!”
    祝戎总督点头道:“好,依你!”
    ……
    两刻钟后!
    祝戎总督借着检查考题封条和蜡印的名义,一不小心将箱子坠落在地。
    宁启王叔见到摔在地上的盒子,上面的蜡印全部震裂了,封条也扯断了。
    “祝戎,你做什么?”宁启公爵怒道。
    祝戎总督赶紧鞠躬道:“王叔,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失手了。”
    然后他赶紧将地上盒子捡起来,惊呼道:“哎呀,这蜡印也毁了,封条也断了。”
    宁启王叔颤抖道:“祝戎,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一定是张翀指使你这样做的,他好大的胆子啊。”
    祝戎总督连连鞠躬道:“对不起王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您就饶了我吧,要不然您打我一顿?”
    祝戎总督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无比威严的,但在宁启王叔面前,却依旧如同几十年前一般痞赖。
    他是王后的兄长,也是宁启王叔的晚辈,几十年的交情了。
    “回国都之后,你自己向国君请罪吧。”宁启王叔气呼呼道。
    现在也没有法子了,主试题的封存盒子毁坏了,就只能启用备用试题了。
    “威武公,索玄侯爵,将备用的试题拿出来吧。”
    片刻后,索玄侯爵手中捧着一只盒子,和刚才掉在地上的这只一模一样。
    不管是颜色,纹理,甚至连上面的蜡印封条都一样。
    “这下你满意了?张翀也满意了?”宁启王叔怒道:“滚吧。”
    祝戎总督赶紧出去。
    ……
    来到院子外面,见到张翀直挺挺跪在那里。
    祝戎总督道:“我回国都向国君请罪便是了,你不必跪在这里,王叔也是一时之气。”
    张翀道:“多谢主上关心。”
    但是他没有起来。
    祝戎和宁启王叔是自己人,所以不会怪罪。
    而他张翀这一次算是把宁启王叔得罪惨了。
    虽然这位老王叔已经没有担任什么职位,甚至也未必会真的去惩罚张翀。
    但是礼多人不怪,老小孩老小孩,年纪越大就越需要哄。
    他跪在这里一天一夜,终究是没错的。
    片刻后,宁启王叔,威武公爵,索玄侯爵走了出来,手中捧着备用的考题箱子。
    见到张翀直挺挺跪在院子里,宁启王叔道:“张怒江,你好深的心机啊。”
    张翀一头磕下去道:“翀有罪。”
    他没有夸张地说自己罪该万死之类。
    “起来吧,我是过气的人了,坏不了你前途的。”宁启王叔道。
    张翀再一次磕头,这次将额头贴在地上,道:“翀有罪!”
    见到他态度这么诚恳,宁启王叔心中的怒气稍稍低了一些。
    “你愿意跪,就这么跪着吧,一会儿该下雨了。”宁启王叔道:“让人给你送一把雨伞。”
    张翀不敢回话,依旧额头贴地。
    “轰隆隆……”
    秋末了,竟然还打雷。
    乌云滚滚,开始堆积。
    果然是要下雨了,早上的朝霞果然是有预兆啊。
    几个武士赶紧张开了巨大的伞盖,举在宁启王叔的头顶上。
    宁启王叔离去,因为距离下午的文战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威武公爵卞逍经过张翀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道:“张翀,你不错!”
    张翀抬起头,然后拜下道:“翀惶恐。”
    威武公爵离去。
    此人极度傲慢,藐视天下群僚,目空一切,能够得到他一句不错的赞誉,真是破天荒了。
    在艳州下都督一职上,威武公爵的话语权是非常重的。
    得到他的赞誉,是天大的好消息。
    “轰隆隆……”
    天上的雷声一阵赛一阵的猛烈。
    终于,乌云堆积到了极限。
    大雨倾盆而下。
    张翀依旧跪在院子里面一动不动,雨幕将他枯瘦的身影彻底笼罩。
    片刻后,他身上全部湿透了,地上一片泥泞,显得尤其狼狈。
    张晋和张春华跑过来,打一把伞在张翀的头顶。
    “拿开。”张翀道。
    张晋道:“父亲,您这样做也是为了新政,为了宁氏王族啊,甚至是为了宁启王叔的利益啊。为何要如此作贱自己?”
    “幼稚!”张翀道:“你若跟主君讲道理讲对错,那永远也无法出头。”
    张晋愤恨道:“金山岛之争,晋海伯爵府,靖安伯爵府,兰山子爵府他们才是得利者,为何他们在那里弹冠相庆,您却要在这里受罪?”
    “同伴不无能,怎么显得你厉害?”张翀道。
    “立刻走,别婆婆妈妈的,淋一天一夜的雨还死不了人。”
    ……
    外面,大雨倾盆!
    怒江猎场的书房之内。
    金山岛之争的第三战正在进行。
    不过这次就没有观众了,为了让唐允和金木聪发挥好,除了三个监考者,再无其他任何人了。
    宁启将封存考题的箱子放在桌子上。
    “玄武,晋海,你们二人检查一下,考题箱子的蜡印和封条可有损毁的痕迹?”
    如果是沈浪在的话,一定会发现考题已经换过了,但是他没有资格进入考场的。
    但玄武伯和晋海伯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两只箱子完全一模一样。
    “没有任何损毁。”
    “没有任何损毁。”
    宁启王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撕掉封条,打开箱子了。”
    “是!”
    接下来,宁启王叔非常缓慢地撕掉了封条,烘烤融化掉蜡印,然后将箱子打开。
    取出里面的一张纸,然后展开,让唐允和金木聪看清楚。
    这便是今日文战的考题,国君的备用考题。
    第一题,策论题。
    题目为:刑赏忠厚之至论。
    这道题出自于《尚书·大禹谟》
    第二题就非常促狭了。
    请以玄武为题,做一首诗。
    ……
    唐允见到这两道题,顿时一喜,充满了得意。
    这两道题他都非常擅长啊,就算参加殿试也足够再拿一次探花,甚至榜眼了。
    秒杀金木聪那种废物?
    简直太低级了,简直丢了他唐允的身份。
    他随便拔出一根毛,就足够将金木聪秒杀一百次了。
    金木聪一直都非常信赖沈浪的。
    昨夜沈浪告诉他今天要考什么题目,并且做了一篇策论和一首诗让他背。
    金木聪立刻就信了。
    然后,他用了整整几个时辰,抄写了几十遍。
    完全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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