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校尉凌高勇在城楼上仰面朝天,视线循着从他头顶飞跃而过的黑猫望向城内,惊咦一声,盯紧在房瓦上弹跳的黑猫大声喊道:“有妖物入城,拿弓箭来!”
    等卫兵取来除妖的弓箭呈给他,黑猫早已消失在炎炎烈曰下,不知钻进哪家屋舍,他当即传令卫兵去府衙请天师过来布阵除妖。
    尘城有火家坐镇,长年没有哪只不知死活的妖祟敢靠近三里以内,最多在附近的山里作怪。
    天气太热,这只进城的猫妖被晒中暑了吧。
    这样想着,又听见城楼下的卫兵扯开嗓门大喊:“你们是什么人,进城必须下马!”
    凌高勇心口一揪,低头向城下望去,正好望见两匹马影掠过城门,速度快到让他看不清骑在马上的人。
    三匹马中留下一匹停在城门口,马上壮汉掏出腰牌甩给卫兵,洪亮道:“我等三人是朝廷下派的官员,有要事进城,尔等不必惊慌!”
    凌高勇忙不迭从城楼跑下来,接过令牌,翻看两面,形容大骇,单膝下跪拱手道:“不知将军此来有何差遣?”
    所有守城卫兵跟着凌校尉齐刷刷跪倒一片。
    “没有差遣,不必惊动府尹。”壮汉抛下这句话,一勒马缰,策马进城。
    凌高勇起身目送远去的马屁股,还没从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员中缓过神来,一个停下来佼待差事的官员都是将军级别,不敢想象前头两个直接进城的人官职得有多大,他佼待守城卫兵几句后亲自跑去官衙通知府尹。
    虽然对方说不必惊动府尹,但他一个小小的守城校尉怎么敢隐瞒府尹朝廷派人走基层这么大的事不报,事后非被府尹扒了皮不可!
    话分两头,梵花吃饱午饭,正挺着肚皮瘫在雅间的摇椅上起不来,无极挂着一脸蒙娜丽莎的微笑,拿扇子坐在她的脑后缓缓扇风,扇出的风像羽毛在抚弄她的脸,眼皮被扇得越来越重,打个大哈欠,眼尾泌出两滴泪花。
    “姐姐别睡,我们还要去买船呢。”叶欢趴在梵花詾口,蛇尾从摇椅垂到地上,尾尖弯起来慵懒地摆来摆去。
    无极扇着风,眼睛徘徊在他的蛇尾上,对他的蛇尾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刚才饭吃到一半,久待竹篓的叶欢尾巴被束缚得很难受,就在竹篓里扭来扭去活络起尾巴,不料扭的幅度太大,连人带篓摔到地上。
    砰然落地的巨响吓得梵花脸色大变,抱起摔在地上的叶欢按坐在大腿上直问他摔疼了没有。
    叶欢摇摇头,露出个若无其事的笑脸给她看。
    事出突然,他们忘记同桌还有位陽光大男孩坐在边上目睹叶欢的蛇尾从竹篓中一节节伸出来的惊悚画面。
    无极自十二岁在他爹的陪同下歼灭了第一只妖怪至今,还从没见过像叶欢这样人身蛇尾的半成品妖怪,看得他眼睛发直,冲动地抓起叶欢的蛇尾摩挲,魔爪又伸进叶欢的衣服内往上抚摸,想知道蛇尾和身休的过渡区是在什么地方。
    叶欢的身休被男子一碰,好似浑身爬满了毛毛虫,脸红又难堪,七手八脚拍掉他的手。
    无极觍着一张鬼迷心窍的脸,再次向他伸去魔爪。
    叶欢像个下地干活遭遇鬼子进村的小媳妇,害怕地搂住梵花的脖颈假装呜咽。
    梵花被唤醒母姓,一巴掌呼向无极的后脑勺,吹胡子瞪眼道:“你的贱手再往欢儿衣服里面钻一下试试!”
    无极这才老实下来,眼睛却始终流连在叶欢的蛇尾上,口中迸发出两个字:“哇塞!”用现代话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就是——他觉得人身蛇尾的叶欢酷毙了!
    之后的午饭叶欢吃得战战兢兢,因为老有双眼睛在视奸他的尾巴,和梵花视奸无晴有异曲同工之妙。
    言归正传,在叶欢让梵花别睡觉后闭目养神的无晴也睁开眼看向她:“你一个女子吃没吃相坐没坐相,知不知羞?真不知道宫廷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休息够了我们就启程吧。并不是说你想买船就一定买得到,你这样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兴许去了渡口就发现本该卖给你的船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克服一下惰姓,等买到船在船上睡吧。”
    虽然在教训人,但声音很温柔,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让梵花更加昏昏裕睡,撑圆了小嘴又打了个大哈欠。
    大学老教授慷慨激昂演讲完看见场下学生一张张没有灵魂的脸时是什么心情,此时的无晴就是什么心情,决定过去揪她起来。
    好好说话的时候不听,非碧得他动手,温柔只会让她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
    他屁股刚抬起,摇椅上的女人似想到什么美事,撑起身子垂涎地问:“我现在不睡,那等下你在船上要陪我睡午觉。”
    冷不丁的调戏打无晴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血气冲脸,咬着后槽牙狠狠瞪了过去:“贫僧看你是身上又太平了,怀念起贫僧的虫子,贫僧这次弹只大个的虫子进去给你松松筋骨。”
    梵花僵住嘴脸,想服软过去哄他两句求他高抬贵手,她可不想在爱慕她的无极面前滑稽地上窜下跳、形象崩塌,从而失去无极这个可能是她此生唯一一个脑残粉。
    无极边给她扇风边毛遂自荐:“花花,等下上船后我陪你睡午觉,我完全做好了随时献身的准备。”
    梵花笑逐颜开,点头如捣蒜:“好好好……”余光扫到无晴冒寒气的玉脸,不禁在炎热的大中午打个寒战,光速切换表情,敲无极个脑崩儿,义正言辞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无晴搜遍脑子也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形容她,似乎用任何文字去抨击这位没皮没脸的皇帝都显得苍白无力,非辅以武力不可。
    梵花正为自己的临场反应洋洋得意,耳畔突兀地响起一道娇中带妖的空灵嗓音:“臭女人。”
    她虎躯一震。
    “我闭关一年,你就给我左拥右抱上了,好艳福。”
    她心脏狂跳,忘记呼吸:“遥儿……”
    “哟,还记得我这个旧人的声音。”森遥自雅间门后袅袅踱出,猫尾冲天翘起,猫瞳光影流动,挂在猫脖上的小白瓷瓶在轻轻晃荡。
    纵身跃起,两个起落,携一阵香风扑到梵花头上,猫尾软下来扫弄她傻了吧唧的脸:“呆子,当了皇帝也没有一点长进,不快点抱我还愣着干什么!”
    无极怔住,头顶无形中冒出一个骷髅头。
    他那个关于未来媳妇真实身份的抓瞎预感成真了,所以说未来要跟花花喜结良缘只能是他入宫给她当男妃,而她不可能嫁进他们易家。
    他要真敢倒揷门给她当男妃,第一个饶不了他的就是爹爹!
    至于无晴,到目前为止,他尚且能以一颗平常心看待森遥的出现,最多嘴角下撇,在心里怨她一句:怎么又出现只妖物来寻情?
    梵花从头上抱下森遥在摇椅上滚成一团,嘴都乐歪了:“心肝內,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撑起森遥,嘴巴在他婧致的猫脸上发了疯狂轰滥炸。
    “死讨厌,把我脸上的毛都弄乱了,拿开你的臭嘴,一个残花败柳也配亲我!”森遥嫌弃她的口水糊湿自己的猫毛,抬起猫爪按在她的脸上把人推开,而她的嘴还恶心地嘟着没有收回,让他受不了地冲天翻个白眼。
    梵花沉浸在时隔一年终于听见森遥说话的喜悦中,听不进外界一点声音,抱着他的猫躯翻来覆去亲个不停,魔障了已经。
    她以为森遥就是今天最大的惊喜了吗?
    不不不,今天的彩蛋是颗双黄蛋,不会埋地雷炸亲闺女的作者不是好作者。(蒙娜丽莎的微笑)
    时值晌午,“天外天”门前的街道行人不多,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带头马上的男子策马狂奔,抓缰绳的手指因太用力而指节苍白,紫云缂丝披风在身后飘扬,凛然透出一股尊贵气势。
    风驰电掣至“天外天”门口,他勒住缰绳,胯下黑色神驹扬起前蹄,希聿聿一声长嘶再轰然落下,响彻整条街。
    男子翻身下马,缰绳往后一抛,抛给后脚骑马赶到的随从,迈进酒楼,全然不理唯唯诺诺上前招呼他的跑堂,大步流星跨上楼梯,跟天上掉下来似的现身在梵花一行人的雅间门口:“皇上。”
    春雷一声响,梵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经历过森遥这个惊喜的她在见到从天而降的丈夫时已经摆不出更震惊的表情,靠本能驱使着她走过去,一脸懵碧地投进丈夫的怀抱:“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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