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姑娘惊呼出声,赢曜歪着嘴笑出了声,是一长串的含糊的‘呵呵……呵呵……’,带着几分傻气!
    “没病的时候你就不是人,现在更不是个东西!”小姑娘搡了他一把,推得赢曜一个踉跄,但他依旧笑得开心。似乎尿了裤子把旁人恶心了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儿:“回……回府……你……洗……”
    小姑娘没搭理他,挥舞着手中的丝帕招呼着马车过来:“回府吧,今儿又走不了了……他就是成心!不想走就尿裤子!”
    许是意识到有人注视,赢曜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不远处立在马车前面无表情的岳西,他只是怔了下并下意识地想要把头摆正。
    赢曜的马车很快停了过来,小姑娘扶着赢曜走了过去:“先别忙着坐,我把垫子给你放好再坐,听见没有?”她口中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赢曜停在车前注视着小姑娘,眼中一片凌厉之色!
    岳西看见他袍子的前摆上湿了一片,果然是尿了。
    小姑娘似乎是很久没有见到他如此的眼神,稍微愣了下还是伸手扶了他:“快上车吧,衣服湿着不难受么……”
    赢曜默不作声的上了车,身子尽量保持着平衡,可早就不是他做贤王时的姿态。
    “回……府。”马车里传来他低沉含混的声音。
    一直到那辆马车走远岳西才再次把车厢门口的竹帘卷了上去,她往里一伸手:“额吉,下来吧。”
    贤王妃的手是冰凉的,她扶着岳西的手下了车只往赢曜马车离去的方向看了看便提步往酒楼走去:“丫头,你说咱们这顿吃的是什么饭,晌午都过了,晚膳的时候还未到。”
    “管他呢!”岳西快走几步追上她,扶着她的一只手臂往酒楼的二楼雅间走:“饿了就吃,渴了就喝,过日子图的是个自在,想得多也没用!”
    “丫头说的是啊……”贤王妃长长的叹了口气,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日子还不是得一天一天的过。再念着过去的是是非非那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今儿可是你拉着额吉出来的,额吉身上一文钱都没带!”上了楼进了雅间,贤王妃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却说自己没带银子。
    “额吉就是带了银子也不用您掏。”岳西招呼了伙计过来点菜:“自然是我请!”
    “那我可得多点几个菜。”贤王妃没跟岳西气,一口气说了四五个菜名,都是她爱吃的。
    赢曜病成了那副德行,关自己什么事?他们之间现在没有任何关系,脑子坏了才会去关心他……贤王妃在心里如此想到。
    坐在一边的延平郡主眼睛红红的,显见是才哭过。
    母女两个在车里都见了方才车外的一幕。
    伙计送了壶茶进来,被岳西接了过去之后打发了出去:“这里不用伺候,没事儿就在外面候着吧。”
    才倒了杯茶放到贤王妃身前,她便看着女儿说道:“延平,哪有让丫头给你倒茶的道理?”
    “哦。”延平郡主赶紧起身从岳西手里夺了茶壶:“我娘说的对,论身份本该我倒茶才是。”
    “这里都是自己人……”岳西不以为然的摇头:“再说我现在有什么身份?”
    “就凭你能把我娘从府里请出来,我也得给你倒杯茶!”延平郡主倒了杯茶亲自捧给岳西:“咱们不喝酒,我以茶代酒谢谢你!”
    “真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贤王妃听完女儿这番话一拍巴掌:“我闺女也会说句好听的话了!”
    “娘!”延平郡主红了脸。
    岳西接了那杯茶,看看桌边坐着的母女俩笑了笑。
    天下苍生,上至皇室贵胄,下至升斗小民,有几个能真正的活出自在随心来?
    没有。
    众生皆苦,没有这样的烦恼便是那样的烦恼,终归是只有放下才能解脱。
    眼前的贤王妃和延平郡主可谓身份高贵,活在深宅大院里的她们并不见的就比住在茅草屋中的女子快活……
    “丫头?”贤王妃看她神情忽然严肃起来不禁小声叫道:“想什么呢?”
    “我想着这么半天了菜怎么还没上来……”岳西打了个哈哈,并往门口看了看说道:“到后面催催去,又没有几个是,还这么慢!”
    “刚才额吉都看见了。”贤王妃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虽然明白自己不该再提赢曜,可还是说了出来:“没想到他最后竟落了这么个下场……”
    延平郡主低了头,抽噎了一声。
    对于父亲,她是又怕又恨了多年,今日骤然见了他苍老病弱的模样,她仍旧忍不住心酸……
    “他活该!”岳西看着眼前的茶杯沉声说道:“丈夫不像丈夫,爹不像爹……当初他让你们娘俩受了那么多罪,如今也该轮到他活受罪了!”
    “丫头说的是!”贤王妃双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真是过糊涂了,心疼起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菜呢?饭呢?一样儿都没端上来,是让我们几个吃桌子啊!”
    “呵呵!”岳西摇头笑笑,探身对边揉眼睛边笑的延平说道:“看!这才是额吉!”
    多年的伤痛……塔拉的离去……这些积压在贤王妃的心里已然成殇,并不是出门逛逛街换件漂亮的衣裙再吃上一顿好饭就能治愈的。但至少,她已经愿意放下。
    放下过去沉重的日子才能轻松地开始新的一天……
    ……
    太平局的生意扩展迅速,除了被静王抢去几辆车马与货物之外,商铺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多了起来。
    短途的运,岳西是异军突起抢尽了先机,无人能撼动太平局的地位。而远途的货运生意的争夺便异常惨烈,大小车马铺子为了招揽生意各式手段已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太平局大小分店几百辆车马,伙计近千人,这样庞大的实力足以使这个行当地动山摇从新排序。
    并且太平局的壮大过于迅速,快到了让别家铺子措手不及的地步。于是不出意料的,太平局也招了不少的嫉恨。
    今年沿海倭寇闹得也厉害,岳西只好把沿着海路扩展的脚步停一停专心经营起帝都这块风水宝地。每日都到各处铺子转转。
    五套车马早就置办好,与先前置办的十套车马都在放在静王府的马棚里,把原本宽敞的地方挤得满满腾腾,让人出来进去的都觉出了不方便。
    多了十匹马,草料也是‘噌噌地’消耗着,管事看着那些马儿们见天的甩开腮帮子一通猛嚼,感觉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把一套宅院给嚼没了!
    “王爷,后院那几匹马都喂肥了,您不是说要会会太平局的那位?”看着主子心情不错,管事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开口说道。
    静王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中衣躺在凉椅上,身侧还站着个两个满头珠翠的美人,一人拿了一柄扇子对着静王一个劲的扇。
    只是两位美人似乎不对付,俱都斜着眼瞄着对方,专等着对方把风闪过来这边便用力把风再扇回去……此消彼长,如此折腾了半天,两位美人累的够呛,静王却并没有感到多少凉爽。
    听了管事的话他眯起眼来往屋外瞅了瞅:“今儿,天看着不怎好。”
    管事低着头撇撇嘴,心道:您天天说天不好,有太阳说怕晒,没太阳又怕下雨,照这样儿拖着,得给后院的十匹马养老送终了……
    静王对朝堂上的那些事儿没有兴趣,也不掺和,基本上是不上朝的。
    赢素乐的跟前少了个吃干饭的人戳着看着心烦,因此对于他拿着亲王的俸禄而不做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静王不用起早摸黑的往金殿上跑,他也不爱用心经营自己名下的一片好良田,单把心思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因此越呆越懒,尤其到了夏天,他下巴上的一副长髯棉门帘子似的护在胸前,让他总是觉得热!
    “外头是个半阴天,还有点小风,算是个好天了……”管事不死心,依旧用心良苦的劝着:“平时府里不过五匹马,现在又多了那十多匹,还不是您的,咱干嘛花费那么多银钱养着别人的马匹……”
    主子不算计,他得算计!静王府上上下下百十口子人,一天下来光吃吃喝喝就得多少银子?掌家的王妃又扣的要命!每个月报账若是多了几两银子都得盘问个没完没了,管事实在不想为了那些马挨骂……
    “那就出去一趟吧。”才用了早膳没多大会儿功夫,离吃午膳的时候还有不少时候,静王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出这一趟门:“让人把车马都套上,本王换身衣服就走。”
    “是!”眼瞅着终于要把那些‘马祖宗’请走,管事立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也顾不得身份,小跑着去了后院:“赶紧套车,咱们主子要出门呢!”
    静王试了几套衣服,最终挑中了一套穿戴整齐,又用象牙的梳子将那一蓬美髯梳理一番,末了还摸了两把桂花油,不服帖的胡子终于都被粘在了一块。
    侧着瞅了瞅铜镜中的自己,静王是相当的满意:“走吧!”他背着手出了屋。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杀到了西厢村,连岳府门前都没到呢,他就得了消息:太平局的东家一早就出门了!
    乘兴而来,静王不肯败兴而归。屈尊降贵亲自到了岳府的大门口,站在马车前,他特意靠在赢氏皇族的标示旁边,唯恐出来说话的那个老头看不见。
    高公公早就瞅见了静王和他的马车,只是对方端着架子不说话,他也犯不上冷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跟着当家的几年,高文自觉脾气虽然没有见涨,但他却再不是那个人就要点头哈腰的内侍:“我们当家的一早出去了,贵若是有急事,不妨留下拜帖,等家主回来,老朽定会呈上。”
    高公公对着静王府的管事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个……”管事拿着拜帖很为难,回身望向静王。
    “回府!”静王沉着脸一挥手,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这回他是看清楚了,对面说话的老头是个老太监无疑!
    想到皇帝陛下竟安排了内侍在这里打理着,他暂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打道回府。
    “给脸不要脸啊……”坐在车里,他大马金刀地坐着,气狠狠的想发火。
    管事侧身坐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用力的扇着扇子,唯恐主子把火发到自己身上:在府里要受那个老娘们的气,出了门又要受王爷的气,唉!伺候人的差使真难做啊……
    “明儿咱早来!”静王一把夺过管事手里的扇子自己呼打起来:“天不亮就到他家去堵着,本王就不信他能起的比鸡还早!”
    管事听了忙不迭的点头:“对!王爷说的是!”
    ……
    第二天,静王果然起了个比鸡还早的绝早,又是精心打扮一番带着被喂得膘肥体壮的十五匹马组成的车队抹黑出了王府。
    这会儿他出来的太早了,以至于到了城西才发现城门还没有开!
    好不容易等到城门大开放了行人通行,赶车的驭夫才一甩鞭子便被守城门的兵士拦了下来:“靠边儿候着!”
    没等随车的侍卫过来理论几句,城门外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已是轰然驶了过去,随在那辆马车四周的十八名铁骑皆是同样的墨色云锦袍服。
    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想要破口大骂的静王‘哧溜’一下缩回到了车里,并把帘子放了下来:“哎呀……好悬!”
    “那是谁啊?竟连王爷的车驾都敢阻挡!”管事察言观色知道主子是遇到了厉害的人物了。
    静王坐在凳子上两手按着大腿,一把胡子几乎拖到地上:“走吧,不该问的别问。”他淡淡地说道,似乎方才要发火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是!”驭夫在车外应了,十分卖弄的甩了个鞭花发出一声脆响,在四周路人的惊呼里,静王的马车也冲出了城。
    出了西城门没几步路就从官道上下来上了左侧路边的小道儿。
    小道修得齐整,过去的泥土地都被漫上了长条青石板,马车跑在上面声音能传出去老远。
    因为出来的太早,天色还暗着,路上看不见行人,静王的马车并未减速,一路跑的风风火火。
    夏季清晨的皑皑雾气里,路的另一头一辆马车缓缓的走了过来,听到凌乱的马蹄声,跟在马车两边的护卫诧异的举目往前看去,继而走在前面的两匹马已经冲到了马车前面爆喝一声:“停下!”
    小道就是小道,两辆马车侧身而过都是勉强,而对面赶车的驭夫如同没有看见已经停在道边的马车一般,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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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内容已经不多,我不想注水添加一些无关的内容,因此更新缓慢,在此给大家作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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