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想不到的情事直到结束都让才睡醒的岳西没有真正清醒过来。
    四周一片漆黑,她眯着眼盯着伏在自己身上微微做喘的花样男子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干的哪一出?怎么还有个初一见?”
    “娘子喜不喜欢?”想到身下这个平日里行动不输男子的女子方才挨不住向自己讨了饶,赢素不禁勾唇一笑,笑容里还带了几分得意之色:“为夫厉不厉害?”
    “嗤!”岳西瞅着他孩子气的表情嗤笑一声,抬手在他的腋下搔了几下:“问你话呢,什么初一见?”
    “嘿嘿!”赢素颇为不好意思的一笑,他俯身在岳西耳边嘀嘀咕咕几句,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岳西一把推开:“什么混账话!一年到头……到头……干我……”
    赢素光着身子躺在一边,夜色里仍能够看清娘子张口结舌的窘迫模样,他心里真是开心极了,能让这个女人不好意思起来只有他能办得到!
    赢素认为自己有了天大的本事,这本事可比治国安邦更让他有成就感!
    去年年尾今年初一的两场欢好,皇帝陛下身体力行地实现了要一年到头把娘子按在床上猛干的愿望,他心里高兴莫名。然而岳西却不以为为然,认为他的愿望实在不那么高明远大,甚至都让她难以启齿!
    “我就是想这样……”双手枕在脑后,赢素舒舒服服地伸开了笔直白皙的两条长腿,歪着脑袋看着岳西轻声说道:“这是过去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儿,现在我能和你由着性子的做……岳西,你明白么,能和你长长久久的活在一起,我很快活……”
    冬夜朦胧的暗夜里,岳西与赢素的目光胶着在一起,似乎都看到了对方的心里。
    那是种肆无忌惮的的对视。无关身份,无关地位,无关容貌,无关财富……当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成了无关的事,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那才是重于一切的存在。
    没有蛊毒的束缚,他如获新生,生死之间,赢素终是想明白了一点:区区百年,江山皇权不过是过眼烟云,永远都不可能只属于一个人。而娘子却是他一个人的,就像现在,夜色那么的黑,而他依旧能从娘子的眼中看到自己,她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满满地都是自己……
    支起身子,赢素侧身凑过去吻在了她的眼睛上,他的唇瓣柔软而清凉,让岳西哆嗦了一下。
    “盖上被子,小心着了凉。”岳西掀开身上的被子把身无寸缕的他包了进去,赢素却马上坐了起来:“不能躺下,这么一躺下八成就会睡着,为夫饿了,要吃饭!”
    “怎么,在宫里还没人伺候你吃顿饭了?”岳西听得一阵心疼,口中虽然挤兑着他,人却坐了起来,也床上地上地踅摸着自己的衣裳。只是找着找着她又来了气,伸手在赢素的屁股上拧了一把:“没个正行的!回家就上炕,色胚!咱们过的是长长久久的日子,怎么让你整的和偷人似的!”
    “嘶……”岳西手劲不小,疼得赢素花容失色撇了嘴:“疼!疼!”
    “该!”岳西穿好袍子系上腰带,回过身来看见他还在委委屈屈的背着一只手揉屁股。她走近他,把他的衬裤褪下些许凑近了一看,浑圆的屁股蛋上果然落着一块红,岳西知道自己下手过于的重了。
    “吹吹……不疼了哈……”俯身在那块红痕上吹了几口凉气,哄孩子似的揉了几把,抬头看见赢素还是扁着嘴垂着眼帘一副要哭的模样,岳西心软了,又在那块红痕上亲了亲:“好了,不要再闹了,再闹不给你做饭吃。”
    娘子不嫌弃自己,亲到了那里……赢素红了脸,心里美得发痒,几乎又要把她推到床上再来一次……
    “娘子啊……为夫还饿着呢……”拉起娘子抱住,他用力的收紧了手臂,说话间呼出的温热的气息扑在岳西脸上,有些舍不得放开她。
    “饿着呢还这么大的力气?”岳西瞟他一眼抿嘴笑了:“快点穿好衣服,我给你做饭去。大年初一,咱两口子往屋里一待半天不出去,让人笑话!”
    “谁敢笑话朕!”接过岳西递来的腰带围好,赢素口中气势不减:“你我夫妻关起门来做什么难道还怕旁人说三道四?”
    “你还吃不吃饭?”岳西收拾利落又摸黑把儿子的床铺收拾好,及至开了窗子散散屋里的味道,听见皇帝陛下还在唠唠叨叨地嘀咕,她开了房门站在门口轻声问道。
    “吃。”赢素马上住了口。
    岳西不在多话,提步走了出去,赢素马上尾巴一样的跟在后面:“为夫帮娘子烧火!”
    雪,小了很多,只有些细碎的冰晶零零星星的飘落下来,挂在两个的头发上映着身边窗里透出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院子里已然安静下来,昨夜守岁,今晚大家便安歇的早,才吃了晚饭便早早地回了屋子。
    清冷的空气中四处都弥漫着鞭炮和炖肉的味道,那是过年才有的味道。岳西深深的吸了口气,冷硬的空气一直到了肺里,她顿时觉得清醒很多。
    “一早赢霓郡主就来咱家,拉我去了他父亲的别院……”岳西压低了声音开了口,言简意赅地将赢曜别院发生的的事儿讲与赢素听。
    赢素先是怔了下,随即皱着眉听她把话说完都未曾开口。
    “承平郡王没把这事儿告诉你?”进了厨房点了灯,岳西先到架子边看了看,上面放了不少碗碟,都是晚饭吃剩下的菜肴。
    “我不吃那些东西!”皇帝陛下两条秀气的眉深深凑在了一起,是一副毫不掩饰的嫌弃模样:“娘子给我做新的!”
    “事儿多。”岳西挽了袖子洗了手,心里琢磨着要做的饭菜口中却说道:“这些都是干净的,不是桌上撤下来吃剩下的东西。”
    “那我也不吃。”赢素看都不看架子上的剩菜,自顾自的拿了一张板凳到灶台边坐下:“我想吃冬笋肉丝,还想吃水晶鸭舌……吃大米饭,不吃馒头。”
    “嚯,还想吃什么都一块说出来……说完了就坐哪儿撕嘴吧,太馋!”岳西弯腰在地上的荆条筐里扒拉着为数不多白菜萝卜。冬天菜少,就是在不缺银子的情形下也没有几样绿叶菜能安然存放到了这个时候。
    赢素抿嘴一乐,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倒是体贴的说道:“娘子看着做就好,你做什么为夫都喜欢!”
    从墙角的坛子里拿了一块泡在淡盐水里的冬笋岳西用刀贴着案板薄薄地片了一层冬笋皮下来,又把去了皮的冬笋改刀切了一寸多长半个筷子头粗细的笋丝:“我觉着今早这一出是冲着郡王爷来的,陛下得了空还是多劝劝他,好些话都不是我能说的。”
    “非也。”赢素将一根细小的柴火棍撅断扔进灶膛,眼前跳动的炉火将他的脸照得橙红,影子落在墙上一跳一跳的:“这是冲着朕来的。哼!”
    他轻哼一声语带不屑:“赢绯是朕的左右手,砍了他去,朕的双手便少了一只,岂不是更容易对付?”
    岳西抬眼朝着他单薄的背影望了望,低下头继续切肉丝:“那你更要小心。”她轻声说道。
    担心的事儿终于还是发生了,只不过那人把刀先架在了赢绯的脖子上。岳西默不作声地把早晨的情形在心里细细地过了一遍咬牙说道:“真恶心!”
    “朝堂之上的事情大多如此,娘子见多了便不觉奇怪。为夫从幼时耳濡目染听得看得都是这些,早就习以为常。”赢素淡淡地回道:“没什么的,外面有为夫在,娘子把家守住就是了。”“嗯。”岳西点点头。
    “我与韩相早晚都有撕破脸的时候,现在只是开始。”赢素回身对着岳西笑了笑:“娘子你说到时候朕的大舅兄是帮着朕还是帮着着韩相?”
    岳西停下手里的动作发了呆,想起韩阳春早前对自己说得话,知道他与韩其还有父子的情份在,这么一想,赢素的问题还真不好下结论。
    “今儿一天都没见他,也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岳西继续忙活起来,答非所问的说道。
    “回来啦,不回来愚兄都没有地方去啊!”岳西的话才落,韩阳春就裹着一件纯黑色的狐裘推门走了进来,吸溜着鼻子抱怨道:“真冷!还是这里暖和!”
    “那就把床铺安到这里歇着吧。”赢素沉着脸阴阳怪气的开了口,越看他身上的那身黑越碍眼:“将军既然腿伤已愈,就不要闲赋在家浪费光阴,该做些正事儿了!”
    “咱先不说这个。”韩阳春在外面逛游了一整天早就冻透,猛然进到生着火的厨房被热气一喷俊脸马上变得通红:“那个,贤妹,愚兄还未曾用晚膳呢,家里还有什么现成的吃食?”
    贤妹?岳西冷眼看着他,嘴里一阵牙碜,顿时觉得韩阳春也是个人才,连这么恶心的话都能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张嘴就说,于赢素绝对是亲哥俩……
    “这里都是!”赢素扔了手里的柴火回手一指摆着一堆剩饭菜的架子:“想吃什么自己拿,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娘子伺候不成?”
    韩阳春两只眼睛叽里咕噜地只往案板上看,听了赢素的话他忙说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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