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把她拉起来道:“不用谢我,都说了是交易,从此后,你算是我们灵珑派的人了,待会儿跟你师父师姐妹道别一下。”
    青雅吸着鼻子点点头道:“是,青雅这辈子愿为师姐和师父做牛做马……”
    薛城摆手道:“不,我们既不需要牛,也不需要马,我们就是需要一个会唱歌的小婧姑娘。那啥,你师父那边也从山崖上下来了,你过去接应一下,然后你们商量下,怎么处理青河道这些叛徒和异端。”
    青雅点点头,转身向悬崖壁上的小路去迎接师父等人。
    伍凰正拿着松子戏弄蛊虫,向河水中弹一颗松子,黑压压的蛊虫如遮天蔽日地蝗虫,飞向大河,她再向山上弹一颗松子,蛊虫们又黑压压地飞向山顶。她在树林树冠间跳跃,玩得不亦乐乎。
    木铎这边终于将木寂传的心得体会死记硬背下来,睁开眼,冲着老祖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红着眼圈道:“老祖,孙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努力修炼,成为木族传说中的巫修,光大我们木族。您还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家族的,孙儿一定亲手将东西交给族长!”
    木寂气得骂娘:你特么的个龟孙子,老子如此聪慧狡诈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愚蠢的、脑回路耿直的后代?不过话说回来,老子一辈子没娶老婆,睡过的女人似乎也没有大着肚子找上门的,你们虽然都与我有血缘关系,但都不是我直系的子孙,笨一点是可以理解的。等老子有了亲儿子,他敢这么笨,老子一定把他打回娘胎重修!
    木寂向着跪在面前的木铎挤眉弄眼,想让木铎给他求情,放他一条生路。
    奈何木铎抓抓头道:“老祖,您的眼睛怎么了?”
    木寂忍下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慈祥地忧伤地对木铎道:“孩子,难道你不想让老祖活着指导你修炼吗?你不帮老祖向你姐姐求求情吗?”
    木铎一副诚恳的两难:“孙儿当然想让老祖活着,可是……”可是你干的那些破事儿,我都替你脸红,实在是张不开这张破嘴替你向姐姐求情,所以只能装笨装傻了。
    木铎心里明白着呢,以自己家这不要脸的老祖的德行,自己不张嘴,他肯定会自己张嘴的,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张嘴吧,反正他那张老嘴也不值钱。
    薛城看向唆着冰激凌勺子的燕揽夕:“师父?”他很想木寂这坏点死掉拉到,但木铎的面子在,当着朋友的面杀他爷爷,似乎不大好,呃,很不好。
    燕揽夕知道,这个徒弟就是对人狠不起来,把勺子叼在嘴里,手向着笼子中的木寂隔空一指,一丝无形无质的金线飞向木寂的身体。木寂卷缩在笼子中的身体顿时开始抽搐扭曲,很快,他的身体中抽离出一丝黑红色的东西。
    抽搐结束的木寂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精神、意识、甚至灵魂都缺了一缕,待去仔细检查,却根本检查不出少了什么。他心中忍不住苦恼,这下坏了,看样子要成为别人的奴仆,过受人约束的生活了。先活命,然后再想办法挣脱这约束,找回自己缺了的一缕东西。
    这缕从木寂身体里抽出来的东西径直飘到薛城面前,薛城伸出左手,这缕东西便落在她左手的食指指甲上,化作一个美甲。四颗美甲了。
    小指的时永瑞、无名指的蒋秋、中指的谷卷国。
    时永瑞被判了十五年徒刑,要在监狱中慢慢煎熬,薛城想了想,将时永瑞的那颗美甲一扬手,飞到时永铭面前道:“你哥哥的,交给你了。”以她现在的能力,时永瑞已经没有能力害他了,给师弟一个面子,把他哥哥的命契还给时永铭。
    谷卷国被判了死刑,估计快执行死刑了,他一死,这颗美甲也会消失的。
    蒋秋那个就比较麻烦了,他似乎加入了屠仙教,四爷已经治不了他,丫的,这就让他得病,尿毒症。
    心念一动,远在北石市的蒋秋突然就病倒了,痛苦地住进医院,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病因,他咬着牙吼道:“我一定要完成这次任务,让教主亲自出手,给我解开这可恨的命契!”
    薛城把木寂的美甲转移到小指上,这颗美甲颜色黑红透亮,其中有精美的金线若隐若现,非常漂亮,是美甲大师也调不出来的颜色。
    但是薛城很不喜欢美甲,作为一个面点师,要保持手的绝对干净,不留长指甲,美甲更加不可以,虽然这种美甲不会感染到食物中一个分子,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还是喜欢指甲本来的白里透粉干净的颜色。
    正想着讨厌的美甲,中指属于谷卷国的那个美甲突然崩溃消散直至一丝不剩。
    这家伙死得好及时啊,难道是被执行死刑了,据说现在都是安乐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薛城不会知道,也懒得去知道,古卷国是被情妇杀死的,情妇买通监狱的看守,把谷卷国溺死在马桶的粪便里,死得相当不便宜,但是对他这样一个好色之徒来说,也算是牡丹花下死了。至于这情妇为什么如此恨谷卷国,应该是另一段官场风流债了。
    现在,手上只剩下的两颗美甲了。薛城扭头看向笼子,哪里还有笼子,木寂颓废地坐在草地上,呆呆望着天空,不知怎地,他感觉碧蓝的天空都是一道道笼子的隔栏。
    旁边木铎小心道:“老祖,师父已经不杀你了,你快点道谢啊!”
    木寂一巴掌把木铎抽一边去了:“兔崽子,要你说!”简直与刚才慈爱的老爷爷判若两人。
    他站起身,冷着一张脸道:“薛城,你想怎么操控我?”
    薛城揶揄道:“嘁,谁稀罕操控你?一个恶心的虫子窝!你,究竟图谋青河道什么宝贝?搞得人家内斗,还死了那么多人。”
    木寂横横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查阅典籍,见到记载中提到青河道掌握着一个阵石,手握这阵石,能够感受天道规则。我修炼的时候,越来越感觉压抑,似乎被什么囚禁着,我需要打破这层约束,提升修为。本来是想要借青河道的阵石一用,我会付出丰厚报酬的,但青系掌门,那个顽固老尼姑,说什么也不肯借,我利用杀手协会挑起青系和河系的内斗,将青系的尼姑们都逼到悬崖上,眼看那些尼姑都熬不住了,你却来搅局!”木寂看薛城横竖不顺眼,这女人好像就是他的克星,专门生出来与他作对的。
    “尼姑?”薛城看向从山上下来的青河道青系众女子,果然全是女的,而那边河系的弟子都是男的,但是他们的打扮穿着除了淡雅些,与世俗的女子无异,木寂为何说她们是尼姑?
    木寂冷冷道:“一群女人不肯找男人,不是尼姑是什么?”
    薛城不同意了,女人活着就要找男人吗?男人对女人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不找男人就要被说成是尼姑,臭男人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三百 真是锅
    一群尼姑,哦不,一群女子从悬崖上下来,都怪木寂,把薛城也给带顺溜了
    这些曾经的杀手现在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脸部浮肿。青雅搀扶着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女子走上前,冲着薛城就跪拜下去了,后面的二十来个女子跟着跪爬在地上。
    一来是感激,二来是实在没力气站着,站着不如爬着。
    薛城看了下这些极度虚弱,身上生机流逝严重,都有死气缠绕的众女子,也没往起扶她们,就地自己先坐在地上,对众人道:“大家都坐下吧。”
    青雅实在是感动,流着泪道了谢,扶着师父坐下。
    薛城望着改跪爬姿势变为坐姿的众位女杀手,她们除了三个年纪大些,其余都是中青年女子,常年的训练和执行任务,身体矫健,之所以生机流逝、死气缠绕,是因为饿的。
    薛城低头冲着裤管道:“蛋蛋,给众位姐妹发点灵珑松子先充饥。”
    众女子大惊:这姑娘看起来温婉可亲,居然低着头冲着裤裆叫蛋蛋,莫非她(他)其实是个女装大佬!但是,就算是女装大佬,也不该当着人冲裤裆叫蛋蛋啊!
    一听说要发给外人灵珑松子,蛋蛋一百个不愿意,它就分到了十斤,要使劲儿忍着吃,现在居然要给一群毫不相干的女人发,才不要!
    薛城继续冲着裤管道:“乖,给姐姐们发松子,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再多收集些松子补偿你,发一斤,补偿二斤。”
    一听有补偿,蛋蛋终于被说动,身形在光天化日之下,缓缓凝聚。
    众人神奇地看到,一个五六岁、穿运动衣、梳冲天辫的小孩子从模糊到凝实,出现在众人面前。蛋蛋原本的造型是穿红肚兜的,薛城觉得它一年四季穿红肚兜不合时宜,便给它买了几套运动衣让它穿。
    女人对可爱孩子的免疫指数为零,一群女人见到这么一个萌萌哒的小宝贝嘟着小嘴巴不情愿的给自己发松子,都摆手道:“谢谢小宝贝,不用发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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