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怎么忘恩负义吗?”
    “忘恩负义”几个字瞬间触动了吴雅兰敏感的神经,她脸上的惬意dàng然无存,已经堆砌起来的伪装dàng然无存。
    “你想说谁对我有‘恩’?”吴雅兰问,讥讽道,“你母亲吗?”
    严修筠别过了目光。
    “不,她没有!”吴雅兰道,“所有生存的机会,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严修筠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和她说话都会沾上尘埃一般:“你的‘争取’,包括几十年前福利院的那场大火吗?”
    吴雅兰的脸色猛然变了——那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往事,被人突然提起来,谁的脸色都不会太好。
    “你当然什么都没承认。”严修筠说,“但是你以为,‘配合调查’只需要配合你承认的事情吗?”
    “你让傅修明,在那个实验室里,给我和晚晴‘讲故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决定了,只讲我们的故事,并不太公平。既然你希望我们别无选择地面对彼此,那我们也希望,你能抛去这些本不该由你得到的东西,好好面对一下儿你自己。”
    “我面对什么?!”吴雅兰低吼道,“我凭什么要面对?!”
    “严书音——这个让你愤愤不平了大半生的名字,而这个名字的主人,救过你的命。你把她当成假想敌,你拼命想要爬到她曾经待得位置,从而证明你依靠自己改变了命运——实际上,她根本不在意你。”严修筠说,“她的一生心安理得,从不觉得亏欠任何人,就像她当初决定资助你时一样,她只是觉得你可怜;而几十年后的现在,哪怕她已经去世了,她对你的感觉,依然只会是觉得你可怜。”
    “我需要她可怜什么?”吴雅兰深吸一口气,“我不需要!”
    “你靠掠夺来证明自己的成功,你靠给别人制造痛苦,来平衡自己内心那根本无从填补的缺失。”严修筠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你在福利院的遭遇确实引人同情,没有享受过亲情,没有享受过爱意,从健康完整的人,沦为其他人求得生存的实验品……所以你憎恨帮助又不能完全带你脱离这个境况的人,你认为那是虚伪的‘施舍’,聊胜于无,你认为你最终都是靠自己。而你却不厌恶那个始作俑者,你甚至成为他的供给者,帮他提供更多的‘实验品’。”
    “于敏达在你的帮助下爬上了链条的上端,从那个‘中介’变成了主导实验的人。而在他的主导下,你看得见那些依附他生存的魑魅魍魉,制造过多少亡魂吗?”
    严修筠想起陈雅云,将视线扫过不远处的沈安萌,又重新看向了吴雅兰:“那些亡魂都不是你,却又都是你,你并没有把自己的命运改变成一个光辉到可以行走在阳光下的人,你只是被同化,挣扎着变成了另一个伤害过你自己的恶鬼。”
    “你懂什么!”
    “我不懂,也不想懂你。”严修筠道,“我只是跟我母亲一样,觉得你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那种‘可怜’。”
    “是吗?”
    吴雅兰看着严修筠,突然笑了,她本是想用江晚晴的下落,给严修筠制造一点“刺激”,顺便拖延一点时间。
    奈何对方伶牙俐齿,死鸭子嘴硬,事到临头竟然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
    不过刚好,这样的不知悔改,让她连一点“愧疚”都没有了。
    吴雅兰的视线和严修筠相接,像是终于说完了所有的话一样,向后微微退了两步。
    押送的人准备上前,却一时松懈眼前一花,被吴雅兰晃过几步——她直奔那个摆着元青花的桌案而去,伸手就翻开了桌案背后的一个暗格!
    “别过来!”吴雅兰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另一只手十分艰难的,将那显然重量不轻的瓷器拎了起来,“瓷器里有zhà\\弹,除非你们想和我同归于尽。”
    狡兔三窟。
    生于忧患。
    吴雅兰从把那价值连城的瓷器摆在这里的那一天,准备的就是现在。
    她本来考虑得还是利用颠倒黑白的律师来洗刷罪名的“温和路线”,但是她自己也知道,吴哲茂这个财库套牢反目,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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