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壮作势揉了揉眼:“大哥、嫂子、小妹,本来这口也难开,只是实在没办法了。我娘咳了一个多月,现如今咳得连觉也没法儿睡了。”
    彭大壮的娘咳嗽?哪儿跟哪儿啊这是。
    “那就去治啊,我还以为什么事你这么个样。”季桂月忍不住第一个张嘴吐槽。
    “嫂子,你说得轻巧,如今你们宽裕了,说起话来也拿人了。”
    呵,绕来绕去不过就为了一个“钱”字,杜芊芊坐着看着彭大壮拙劣的表演。
    季桂月继续怼他:“你这话就不对,你老娘生病了难得我让去治不对吗?你坐在这里哭,难道你娘的病就能好了不成?”
    “正是这事来求你们,大夫也请了,说是肺咳伤了,要抓好些贵价药吃上一阵才能好。家里不比嫂子家,两个人赚着现银。”说着,彭大壮还拿眼瞧了杜大山和杜小芹两人一眼,接着哭穷,“看了这许久家里银子都用尽了,想着大哥能不能借我点,好让我娘早点喝上药。”
    彭大壮这个人,别看他莽撞又蛮不讲理,但是说起话来还是挺有技巧的,后面那一句话说得好像彭大娘这病能不能看好、何时能吃上药都是杜大山他们的责任了。
    简直堪称碰瓷王,杜芊芊心里翻了白眼。
    杜大山当然听着这话就知道不在理,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你娘生病了,怎么能不能早点喝上药倒看我们的了?你们家算上你好歹也兄弟姐妹四个,再怎么也没道理要你跑到这里来借银子啊?”季桂月简直觉得可笑。
    彭大壮明显噎了一下,搬出了杜小芹:“何曾家里姐妹没拿钱出来?都是庄稼地里抛食的人,哪里有那许多的钱?前前后后花了也有二两银子了,不信可以问小芹,实在是没办法了,想着哥和小妹心善,救人一命总是好事。”
    说完,拿眼睛死盯着杜小芹,其他几人也看着杜小芹,彭大壮的话他们并不十分相信,但再怎么也不至于拿他娘的性命开玩笑,咳出肺痨那可不是唬人玩的,因此只听杜小芹怎么说。
    杜小芹的婆婆咳嗽,这事儿倒是真的,但不过是前几日夜里起夜着了点凉,吃了点药已经好多了,但是今天彭大壮提起要来杜大山家,彭二壮媳妇就来了主意,不知怎么叽叽咕咕和彭大娘一顿商量,彭大娘大腿一拍,夸着生了儿子、给自己老彭家竖起了烟囱的功臣:“到底是二壮媳妇脑袋灵。”
    接着便嘱咐彭大壮来杜大山家要点银子花,反正杜大山他们家来钱路子多、也不差那么一点,正合了彭大壮的意,村里几个懒汉经常聚在一起下个注掷骰子,赢了的打几角酒喝了了事,彭大壮就好这口,当下立马同意,但是知道自己在杜大山家的信誉不怎么样,所以带上了杜小芹,只要震慑住杜小芹,让她闭了嘴就行。
    第69章 一两银子
    一家子人都看着杜小芹,看她如何说,杜小芹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来自彭大壮的阴狠眼神,想着来前妞子哭都不敢大声哭、被噎得透不过气的样子,这次若是坏了事,那可不止彭大壮打骂她们母女了,婆婆第一个就饶不了她们。
    两只手紧紧捏着,指关节因为太用力都微微发白起来,踌躇着杜小芹做了违心的事,她慢慢点了点头,如蚊子般低声道:“婆婆,她是在咳着。”
    彭大壮放下了心,刚刚他还真怕这倒霉婆娘猪油蒙了心,拆自己的台,立刻道:“你看,不是我扯谎,也不多借,一两银子就够了。”
    这还叫不多借?!季桂月眉毛倒竖叫起来:“彭大壮,你别蹬鼻子上脸。不多,就一两银子?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一两银子对咱们来说自然是多的,可大哥这批活做完得赚个几两吧?小妹那里就更不用说了,哪个月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进账?”
    季桂月怒极反笑,杜芊芊听了也挑了挑眉,不再沉默:“姐夫,你说的这些钱里我们可曾占你一个铜子的光没有?大哥每日里起早贪黑忙个不停,就没个喘口气的时候,我呢,风里来雨里去,现在天气冷了,每次到家全身都冷透了。难道我们的钱是白来的,就该给你?”
    若是明事理的人听了这番话,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张口,可彭大壮是谁啊?最厚的就是脸皮,杜芊芊说完,彭大壮不但不羞愧,反倒还埋怨上了:“小妹,你说了这一箩筐的话,不就是不舍得借钱吗?就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好歹也看看你姐,我娘知道了我们来,还夸了她孝顺。”
    杜大山叹了一口气,想着既然杜小芹也说了她婆婆的确咳得不行缺银子看病,生病不比其他事本来,能帮就帮一下,大妹的婆婆也知道他们来借钱了,若是真不借回去大妹也难做人。
    从杜大山叹气开始,杜芊芊就知道这钱是非借不可了,本来打算让他写个欠条,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到时候就算去要,只要他搬出姐姐来,杜家人拿他也没辙。
    季桂月见杜大山和杜芊芊两个人都妥协了,自己也没法儿了,谁让杜家摊上了这么个姑爷呢。
    见自己的话起效了,彭大壮还想趁热打铁说两句,杜大山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了,对季桂月吩咐道:“去东屋拿银子。”
    自己哥嫂现在估计连自己的一半银子都没有,杜芊芊就要张口自己去西屋拿。
    还没来得及说话,杜大山已经正色道:“芊芊,这事你别管。”
    长兄如父,杜大山不想自己小妹再牵扯其中,彭大壮见杜大山和杜芊芊都要去拿钱,眼神闪了闪,看来这兄妹俩都挺有钱啊,一两银子得壮劳力挣上两个月了,这兄妹俩还抢着拿。
    而杜小芹脸色发白、头就没怎么抬起来过,刚才听杜芊芊说她和大哥赚钱如何不容易,杜小芹十分后悔帮着彭大壮来骗他们的钱,可是想想妞子,她一时也没有勇气把事实说出来,真真儿是左右为难。
    季桂月从自己住的东屋里拿出来一吊钱,彭大壮见着整整一吊,喜得不知怎么才好,仿佛与刚才那个为母亲日夜咳嗽而忧心不已的大孝子不是一个人,连忙站起来迎过去。季桂月嫌弃地躲过他伸过来的手,饶过他将钱放在桌子上。
    尽管这样,彭大壮一点也不往心里去,他心里都打算好了,到了家给娘一半,好歹是她出的主意,剩下一半自己乐去,掷骰子喝酒够潇洒半个月了。
    “大妹,小妹给你的阿胶你可曾吃了?怎么脸色也不见好呢?”季桂月瞅着杜小芹的脸色青白,来了几次也没好转的迹象。
    但是现在杜小芹的注意力也不在什么阿胶上了,她抬起头,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瞧彭大壮,嘴里嗫嚅着像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彭大壮见势不妙,看杜小芹的样子像是要招出来,立马两步走到杜小芹旁边,左手拉了拉杜小芹的肩膀:“小芹,嫂子问你话呢,你这个样子倒是像那阿胶你没吃到一样。”
    本来好容易攒起来的勇气被彭大壮一拉就又憋了回去:“吃了。”
    季桂月不怎么信,继续问道:“你是怎么吃的?小妹是做了阿胶膏费了好大事。”
    那块阿胶拿回去被打成了粉,彭大娘和彭二壮的媳妇都分了些去,倒不是因为关心杜小芹,而是怕全都拿走若是说破了,以后就什么也要不到了。
    “就是打成了粉,和着温水吃的。”
    见季桂月不似作伪,季桂月也懒得问是不是都是她一个人吃的,不用问也知道,但只要杜小芹也吃到了,那就是给的值了。
    彭大壮拿到了钱哪里还坐得住,满嘴催着就要走,生怕杜小芹再多呆上一会儿会不会哪根筋不对又要乱说话。
    伸手将桌上的一吊钱抓起来揣进怀里,彭大壮拉着杜小芹的右臂:“怎么还只管坐在这儿?娘等着银子瞧病抓药呢,快点走。”
    杜小芹被他带得半站了起来,想着走了也好,不然彭大壮指不定还要拿东拿西的,因此夫妻俩虽然想法截然不同,但是居然都急着要回。
    “姐,你等下。”杜芊芊说着进了西屋,拿出来一个包袱,“上次的衣服,做出来了。里面多絮了不少木棉,暖和得很,回去记得穿。”
    杜小芹红着眼接了过来,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绝不能再帮着彭大壮回来骗自己的哥嫂和妹妹了。
    “大山,这次你有些欠考虑了,就算给也不能他说多少就多少,以后怕是有的烦了。”彭大壮夫妻走了之后,季桂月就有些怪杜大山答应地太急了,毕竟一两银子,对于普通庄稼户来说平白送出去是要咬一咬牙的。
    杜大山又叹了一口气:“小芹也说了她婆婆的确是病了,还能怎么办?不给能行吗?”
    “哥,就怕彭家得寸进尺,吃的东西也就罢了,现如今直接伸手要银子了,怕是不好。”杜芊芊也有着和季桂月同样的担心。
    “就先这样吧,难不成他们家还能月月有人生病不成?我要去忙了,已经耽误了好一会儿了。”杜大山何曾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只是给都给了,于是难得说了句不厚道的话,转身去了木匠房。
    第70章 栗子糖水
    天一日比一日冷了下来,一到了这季节,一切都变了样,连着几日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就仿佛刮了扬起大风之后的混沌气象,枯黄的秋叶被风卷着旋儿旋儿地绕着树转,倏地往空中腾起,又倏地像是鼓足了勇气板重新奋力跃回到枝头,然而后续的风不断扫来,将树叶裹挟至远处、摇摇坠坠。
    杜芊芊挎着篮子带上火钳去山上去捡那掉落在地的栗子,山涧里在不下雨的时候都是干燥的,这里往往聚集着许多从山坡上一路滚下来的栗子,往往只在一处就能装满一篮子。板栗的果实都藏在密生尖刺的刺球内,一般一个苞内有四五个果实,一整个刺球如迷你刺猬一样,看上去可爱得紧,但那些刺又密又硬,一个不小心就会划伤手,要用鞋夹紧刺球、用火钳捏出板栗。
    大自然美味的馈赠,当然不会只有人类这一类食客。掉落许多栗子球的山涧里,杜芊芊看到了好几只来觅食的松鼠。
    有那么一两只还不怕人,杜芊芊在一旁用火钳从刺球里捏出板栗,而它在一地的栗子球里寻出那些已经开了口的,小爪子抠出栗子享用起来,互不干扰。一身灰褐色的毛发,油光水滑,身后一条帽瑛形状、毛绒绒的大尾巴向上翘着,一对小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刺球吃了就轻快地跳向另一个。深色幽山、满地黄叶构成的季秋景色中,杜芊芊与三两只松鼠共享着板栗树的丰收。
    拾了栗子到家要尽早剥去外皮,否则时间久了栗子就会变硬。若是捡回来的栗子已经是老栗子了,那就要用滚水稍微汆烫一下方便去除内皮。去了皮的栗子需要放灶火灰里一晚,第二天小火煨煮小半个时辰,这时候会发现汁水已经全部变黑,说明栗子的涩味已经去除。换半锅清水再煮小半个时辰,汁水变成诱人的酒红色就可以了。把栗子捞出来用洗净的节骨草细心地将栗子上的筋络和杂物挑干净。
    杜芊芊端坐在加了棉垫的小杌子上耐心地挑着,季桂月在一旁看着好笑:“妹子,你用的这些功夫也算得上大发了,难为你有这耐心,我平时直接煮了,吃的时候用嘴剔了不就得了?”
    杜芊芊听了,抿嘴一笑,手里不停,继续细心地挑着,想着等会儿做糖煮栗子,又甜又糯,再喝上一口甜汤暖身,真是再舒服也没有了。
    想着想着又来了兴致,收拾完栗子不忙着煮,去樱子家叫上了樱子,又一同去了阿青家,邀了阿青一同来了自己家。
    支上砂锅小炉,砂锅里放入栗子和清水,煮沸了加了白砂糖,用小小火炖着不熄火,这样边说边笑吃完了再添仍是滚烫的,吃了慰贴。
    早上堂屋里的炉子已经烧过一遍来去湿,杜芊芊出门去请小姐妹们之前却又生了起来,此时温度已经起来了。
    为了番薯有个好收成,都会在浮栽之后剪掉新长出来的藤蔓,再移植一次,番薯还十分怕冷,一定要在下霜前收获,今年收获的番薯个头都挺大。先将番薯隔水蒸熟、趁热去皮,切成长片,用稻草将番薯片串起来放在大太阳底下晒干,晒开后的番薯干甜味会增加许多,杜芊芊抓了一把放在平日里烤面包的厚木板上简单烤一下就非常好吃了。栗子糖水早已盛了一碗端给了木匠房的杜大山,这会子杜芊芊、季桂月、樱子、阿青都一人端着一碗栗子糖水,炉里的番薯片也烤至微黄。
    杜芊芊先拿了一片吹凉了一点给安安,安安坐在杜大山给他做的竹车里,用嘴里那几颗小牙慢慢磨着,其他几人喝着栗子糖水,已经在糖水里充分煮入味的栗子吃起来糯糯的,就像糯米果子,时不时咬上一口烤番薯干,甜软细腻。
    “芊芊,番薯这么做可真好吃,这炉子前阵子大山哥也给我家砌了,回去我也这么烤了吃。”樱子对这个番薯干赞不绝口,看起来也挺简单,就跃跃欲试起来。
    “我更喜欢这个糖水里的栗子,糯糯的,一口咬下去和小元宵似的。”阿青也化身美食达人,闻着身后条桌上小苍兰散发的幽幽香气,樱子似乎对之前杜芊芊所说的“我不管别人怎么过,我就是要这么过”这句话有了更直观明晰的感受。
    裴华到的时候杜芊芊她们已经喝了小半碗了,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生起了炉子的关系,堂屋里十分暖和。
    进屋后裴华一看除了安安这个小屁孩儿,一屋子女的,不知是不是屋里温度比外面高的缘故,杜芊芊见裴华进了堂屋双颊就有些发红。
    其实裴华昨天就来过,给县丞夫人买乌发膏,说是上次两瓶喝完了想要再多买几瓶,可杜芊芊的乌发膏早就卖光了,如今的桑树上光秃秃,要想喝就得等明年了。
    不光是裴华脸有些红,樱子和阿青也突然有些拘束起来,两人还偷偷地对视了要笑不笑的。
    “华子兄弟,外面冷吧?快进来坐,喝完热茶暖暖身子。”季桂月热情地邀裴华坐下,那边杜芊芊已经去厨房一直没熄火的小泥炉子上倒了一碗栗子甜水来。
    端进来见裴华仍站着,原本四个人一人一个桌子边,如今樱子早端着碗挪到阿青那边,空了一边出来。
    “裴华哥,坐呀。”杜芊芊也催促着。
    裴华身着月白色的绫子棉袄,不见臃肿,笔直站在那里,一身气度如松如竹。
    总是站着也不是回事,裴华依言在原本樱子坐的那边坐下,杜芊芊将热腾腾的栗子糖水端给他,又从炉子里夹了两片番薯片放在裴华面前的碟子里。
    “咳!”裴华喝了口糖水,又清了一下嗓子,“栾夫人打听你这几日何时去县里送货,去时到衙门寻我,我带你去,她想见你一面。”
    想来就是为了头发的事了,这乌发膏又不是什么神丹妙药,停的时间略久,白头发就会又张回来。今年是做晚了,明年若是在桑树结果期开始就做,一年的进项少说也得二三十两。
    “我后日去,到时同正生哥一起去衙门寻你。”
    “嗯,好。”周围一圈围着坐了三个嫩芽般的姑娘,其中两个虽未同他说话,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时不时偶尔抬头瞧他一眼似笑未笑,况且这屋子里又暖又香,裴华有些晕乎,几大口喝了甜汤、囫囵吃了里面的栗子果和面前碟子里的番薯干,就如同那猪八戒吃人参果,什么滋味压根没品出来。
    第71章 闺中笑谈
    裴华几大口就吃完了东西,站起身来就告辞而去,惹得几个姑娘轻声笑了出来,把个裴华更是囧地加快了脚步,杜芊芊坐在面朝院门口的那面,分明看到随着身后清脆的笑声越来越大,裴华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在院门口的门槛上还稍微绊了一下,杜芊芊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这个华子兄弟,平日里做事稳重,没想到被几个姑娘围着就没辙了。”季桂月忍俊不禁,还第一次见到裴华这有些失了分寸的模样,看了看旁边竹车里的安安手里的番薯干吃了一大半了,嘴巴一圈和鼻子尖儿上都是松软的番薯干泥,季桂月忙用安安脖子下面围着的围嘴儿给他轻轻擦了。
    樱子和阿青这会子终于可以不用埋着头小声嘀咕了。
    “阿青,你说,我有没有扯谎?”樱子笑着问阿青。
    杜芊芊一直看着樱子和阿青在那里吭吭哧哧,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鬼,现在可算能问了,“扯什么谎?”
    阿青一边对着樱子摇了摇头,意思是樱子没说谎,一边笑得透不过气来,压根没法儿说话。还是樱子解释了:“我家大哥有件同裴华哥一样的衣服,刚刚裴华哥走进来我就和阿青说了,阿青还偏不信,还说我眼神不好。”
    季桂月和杜芊芊在一旁失笑道:“这可有什么好不信的?”
    阿青“咯咯”笑了个够,终于停了:“嫂子,芊芊,不是不信,是樱子说的正诚哥的那件衣服,我前几日去樱子家看到正诚哥穿了,真的看起来和裴华哥这件不一样啊。”
    这话樱子听了佯怒地“哼”了一声,向着季桂月和杜芊芊解释道:“不是衣服不一样,是人不一样,我嫂子见裴华哥穿得那样好看,紧着给我哥扯了料子做了,谁知道,穿上去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嘛。”
    此话一出,季桂月和杜芊芊都笑了,杜芊芊腹诽着:这大概就是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区别吧。
    一阵笑停了,季桂月叹着:“这也不怨樱子你大哥,别说咱们村,就是相邻几个村寻遍了,也寻不出第二个裴华这样的模样来了。”
    这话题对于其他三个未嫁的姑娘算是有些个破格了,但此时也无外人,樱子率先就这个话题发表了看法:“嫂子,这还用你说?咱们村里的人都这么说。”
    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扭过头问阿青:“阿青,你说是不是?”
    阿青捂着肉嘟嘟的苹果脸连连摇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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