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孔?
    孟薇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叶子川,就见叶子川扬了扬眉,看向那人:“倒是谦逊,只是不知其他品性如何,小薇子,你去搭话。”
    “呵呵呵,奴婢还是先观望一下好了。”
    这什么诗词她完全搭不上话,甚是刚才他们说的那些好的诗句,她也完全听不懂。
    很快,他们点的东西便上了来,孟薇听得一知半解,但碍于叶子川没走,而这茶馆又很是凉爽,孟薇也就耐着性子听了。
    看着面前几碟瓜子,孟薇指了指葵花籽道:“小远子,给本公子剥瓜子。”
    “嗯?”
    孟薇瞪大眼迎视着,理所当然道:“你看什么看?别忘了本公子可是小侯爷的朋友,难不成小侯爷平日里也差使不动你?”
    方远手轻抚上腰间的剑把,淡然回复:“属下只是小侯爷的侍卫,只听令于小侯爷。”
    好不容易孟薇翻身作主,身份比方远高,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能够差使他的机会:“小侯爷,你看你这小侍卫真是太不懂得变通了,不就剥个瓜子嘛?”
    她要看的是剥瓜子吗?
    她想看的是方远翘着兰花指剥瓜子!
    似是读懂了孟薇的想法,叶子川有些忍俊不禁,轻笑了笑,并没有顺势答应:“小远子的手是用来
    拿刀杀人的,用来剥瓜子未免太大材小用了,这样吧,爷给你剥好了。”
    方远:???
    孟薇:???
    这当真是一脸迷茫二脸懵。
    ☆、254.回炉重造吧
    孟薇低下头,见叶子川并不是说笑,也丝毫没有纡尊降贵的感觉,就这么动作优雅的剥起了瓜子。
    不是她吹牛,颜值高的人,就算是做着最微小的事情,都比常人要更吸引人。
    “小侯爷,这样不太好吧?”
    这种主子伺候你的事情,无端的让她觉得心慌。
    谁料叶子川专注的剥着手中的瓜子,将剥好的几个瓜子仁放在孟薇手中:“尝尝爷剥的味道如何。”
    看着掌心剥的残缺的两个瓜子仁,孟薇默了默,顺从的尝了尝,就见叶子川定定的看着她:“怎么样?味道如何?”
    “小侯爷剥的,味道自然好。”
    虽然她并没有尝出和自己剥的有什么区别......
    既然阻止不了叶子川,孟薇深吸口气接受了,努力转移注意力到那几位学子身上。
    要说那群人中谁最为突出,孟薇觉得非那位孔远新莫属,不说那孔新远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样子也长得挺出众的——这是对比在场那么多学子而言。
    毕竟这科考是三年一次,而状元什么的就是从那些人中产生,比起现代来说要难得多,更何况那些学子不像现代高中升大学那么差不多年纪,只有少数年纪突出的。
    孟薇无端想起以前上学时候读的一篇文章,具体名字已经记不太住,但内容却是记得,说的是某个人为考科举,直到五十多才中了举人而后疯了的故事,然那个年纪中举并不算稀奇,可见那位孔远新如果真的能够中状元,夸赞一句奇才都不为过。
    在一群从二十左右到四五十岁,胡子一大把的男人中,孔远新当之无愧的脱颖而出。
    若说刚才他们做的那些赞扬珍馐美味的诗句,一来是想要奉承奉承叶子川,无论他们内心觉得叶子川的纨绔就是因为投胎好,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想嫉妒都嫉妒不来,谁叫人家祖父和父亲屡立战功,侯位世袭呢?
    二来也是想要展现一番才学,每年科考前几月,学子等到科考之前,总会聚在一起举办诗文会,而这时就会有不少世家大族寻找聪慧之人提携培养,算是他们的门生,亦或者是找乘龙快婿等等......
    一行人说着说着,有开始品论起那焱国有多无耻,甚至还有人为焱国百姓担忧,希望焱国国君能早日投降,要不然受苦的只是百姓。
    孟薇对此不置可否,投降说得容易,也不知道是这些学子太过想当然,还是太单纯。
    就是她看了一些野史还有这里一些前朝事迹都知道若是投降,那么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焱国的皇室,这样才能彻底将国土收编,而不是留着焱国皇室再有起复的可能。
    即便当时不会下旨屠杀,但暗地里,在百姓不知道的情况下,想要几个人消失却太容易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更为了那个焱国皇室列祖列宗,也不可能会就这么投降。
    听着听着孟薇就没了兴致,目光一转,见到叶子川在费力的剥着瓜子仁,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便跟着手把手教导叶子川:“小侯爷,瓜子仁不是那么剥的,你要捏着这中间,轻轻一用力,就能够剥出完整的瓜子仁。”
    叶子川顿了顿手,却还是依照孟薇说的方法剥着,然才剥了两个,叶子就将掌心还未剥的瓜子放回,闷闷的道:“爷累了,爷也想吃瓜子仁,你给爷剥。”
    果然帅不过三秒!
    孟薇哪里不知道叶子川这是被她刚才的话给囧了囧,所以这是和她闹脾气,认命的给叶子川剥瓜子仁,却突然听到其中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今年若我再不考中,三年后我便不来了。”
    “这是为何?可是家中亲眷为着上京的银子反对?”
    “这倒不是,只是我这些年一直屡试不中,家中更是为凑足盘缠一贫如洗,将田地都买了,我内人说想要卖豆腐给我凑足银两一直支持于我,可我堂堂男儿怎能让妻子抛头露面?这不是让我颜面无存吗?故而我这才决意不考了。”
    “难怪,抛头露面的确丢人现眼,女子就应当嫁人前规规矩矩在家学习琴棋书画,嫁人后在家相夫教子,抛头露面与那低贱的花楼女子又有何区别?”
    “我到不这么觉得,”其中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却有不同的见解,“我早年丧父,是我娘一手拉扯大的,我能够上私塾,能够考秀才,这些银两都是我娘一针一线缝制的荷包还有花样子积攒的,若是没有我娘,我怕是现在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和诸位这般在此品诗论词,故而我觉得女子
    即便抛头露面,也有些是生活所迫,又不是做那等廉耻之事,难道你们没吃过豆腐吗?既然你们也吃过,为何又要嫌弃那些卖豆腐的是男是女?”
    孔新远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面色温和却略有不赞同:“梁兄此言差矣,那时你尚且年幼,你爹去世,家中没有顶梁柱,这般情况下,自然是情有可原......但我们说的是家中顶梁柱还在,却让妻子母亲抛头露面,这可就不容于情了。”
    “可是......”
    “不必可是了,我虽不是女子,可也知道只要是懂礼的人家,都会让女子年幼便通读《女戒》、《女则》、《内训》等书,懂得三从四德,方为女子之楷模。”
    忽的,一道清脆却略带低沉之声一开口,便直斥孔新远:“荒唐,就你这种脑子还新科状元非你莫属?赶紧从哪来回哪去的回炉重造吧!”
    这不客气的话,可谓是将书斋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在场之人,即便是刚才那位不赞同的梁姓男子都暗自佩服此人,竟然敢当面斥责孔新远,要知道孔新远除了是凉州第一才子,更是闻名久矣。
    且在学子中还有一定的号召力,且三年前曾写了一首诗是斥责焱国国君背信弃义之举,被凉州县令呈递,而凉州知府又在奏折中提及,被丞相知晓,在朝廷当场称赞,亦是让皇上龙颜大悦,直接破格让那孔新远免于府试。
    本想要封其为进士,然孔远新却婉言拒绝,说皇上圣明,然他却想要试一试能否得到前三甲之位。
    皇上知晓后,直接允了。
    ☆、255.男人的三从四德
    也是因此,孔新远在还未科考前,便一直才名远播。
    进京没多久,便时常有一些世家公子邀请孔新远一聚,只不过孔新远以温书为借口,只应邀去了丞相公子楚惊风举办的烧烤会......
    众人暗暗猜测,丞相这是看重孔新远的才学,只等他金榜题名,便收为门生慢慢提携,不由艳羡不已。
    可惜这些孟薇并不知道,不过她的字典里可没有后悔这两个字,更别说这些人里边大多数骨子里都是些男尊女卑的思想,她听着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来这里几年,孟薇的性子磨平了许多,没有当初身为董事长的挑剔与严苛,在许多事情上态度温和。
    之所以孟薇这么生气斥责,是因为她的人生信条中,除了小命外,有两点是不能触碰的逆鳞:背叛和瞧不起女人。
    没想到今天倒是让她遇到了,若是对方有能力赚钱就算了,可这么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秀才,花钱在这吃好喝好,没想到一转眼就这么瞧不起女人。
    叶子川不是让她会会这个孔新远吗?
    她还就当真了,到时候就算得罪了,她也是奉了叶子川的命令,她就不信这人会记恨护国侯府。
    这不是孔新远人生中第一次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可自从三年前他受当今皇帝称赞,才名远播之后,就成为凉州炙手可热之人,书院夫子与院士对他很是看重,凉州县令对他礼遇三分,凉州府尹隐隐透露过待他功成名就,有意招揽他为东床快婿。
    只不过他都不为所动,他自认目光深远。
    才来京城不久,就接到丞相公子举办的烧烤诗文会,且他也在应邀之列,无疑让这三年间京城隐隐忘了他的人再次想起了他还有当初的事迹。
    故而知道那些同窗好友暗自猜测楚丞相是不是要提携他,他都含糊而过,反倒让那些人愈加笃定此事,甚至他前几日还曾接到京中一个五品官员的请帖,只不过考虑到丞相不喜张狂之人,他便以温书为理由拒绝了。
    可以说,自从三年前他名声大噪后,即便只有秀才身份,但在凉州却无人敢在他说话时打断他的话。
    凉州城那么大,那些学子都以能和他说上话为荣,自然没有这等人。
    可是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恐怕在街上随意抓几人中,都有不少大臣家眷。
    孔新远虽不知孟薇的身份,但见着她能够与叶子川同坐一张桌子,心中不由有了计较,起身朝孟薇一拱手:“敢问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在下姓孟。”
    “据方才所言,看来孟小兄弟你似是不赞同我们所言,不知你有何见解?”
    一旁孔新远的同窗面有不忿:“新远,你何必对他如此客气,从他方才所言就知是个粗俗之人。”
    “唉,罗放,我们这是诗文会,为的是大家各抒己见,方才不过是我们各自的见解,但并非所有人都这般觉得,夫子曾说过,做人切勿偏听偏信,这位小兄弟见解不同,我们自然也可听上一听,分析分析。”
    那人并未因自己的话没有得到支持而生气,反倒狠狠瞪了孟薇一眼,冷哼一声:“既然新远你这么说,那我就姑且听听,虽然我一定不会认同。”
    孟薇听罢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别告诉她这种没有脑子就随意当那个出头鸟做这种吃力不讨好得罪人的人是个秀才,不是说古代的秀才虽然多,但也算是个考验学识的门槛吗?
    那些个开私塾教书育人的先生不都是以秀才的名头才更吸引人吗?
    这在孟薇看来就好比现代的一些名牌大学毕业的人差不多,要知道只要考到了秀才,那么秀才名下的不少田地就能够免除赋税,见到县令大人也不必行跪拜之礼。
    但现在,孟薇稍稍有些改观了。
    难怪有人说读死书死读书,看来这人是只长了脑子没长心计。
    也许是刚才听了孔新远的一番话,让她在心里早对孔新远打了个负分,所以即便对方这么‘客气’,孟薇却丝毫不买账,套用一句经典又嚣张至极之话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回答了,不过在回答之前,我还想问一句,你们在座这么多人中,有多少是京城本土人士?是的话举个手我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孟薇为什么有此一问,但他们佩服孔新远的同时,自然也有人羡慕嫉妒恨,毕竟三年一科考,但高中之人就那么千万分之一,谁不希望少几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况且就如孔新远所说,听听又有何妨?
    他们都是才学过人,对于刚才的论点,还是支持孔新远的,所以若是能够辩驳出众,入得那位大人物的眼就更好了。
    很快,在场的几十人中,只有五个人举了手。
    孟薇一眼看去,心中有数,很好,本地人不多,她就可以开始尽情忽悠了。
    “难怪你们现在还在说什么三从四德,其实也不怪你们,你们离京城甚远,不知道现在有了新的三从四德,且不只是女人有,男人也有。”
    “哦?男人也有?”
    不只是那些远离京城的学子,就是那五个京城本地的学子都满是不可思议,见其余几人都不知道这事,才心下平衡了不少。
    孟薇煞有介事的胡诌:“先说这新的女人的三从四德吧,听好了,三从: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 四德:惹不得,打不得,说不得,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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