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远侯府内,晋远侯正为慕汐朝的事情烦心不已,直恨不得愁白了头。二殿下连续多日召见慕汐朝,本让晋远侯欢喜,前几天京中传来的消息他自然是知道了,但是到底如何,还是要探一探二殿下的意思,可是在那之后,二殿下就再没有派人来,晋远侯还担忧是否慕汐朝言语间冲撞了二殿下,让禹璟瑶生了恼,可这一茬还没过去,下人又来报慕汐朝病了的消息。
    在这关键时刻,沉寂多年的晋远侯也不禁心急如焚了起来。
    李氏见晋远侯脸色不好,心里却是喜悦的,这次是算让他小杂种栽了,面上却哭哭啼啼:“侯爷,可该如何是好?二少爷病得这样严重,大夫说……可能是……”没说完李氏就哭得更厉害了。
    晋远侯如今见到李氏就厌恶不已,早先那事铁板钉钉,晋远侯恨不得休了这贱妇才好,可是贱妇抵死不认,老妇人又从旁边护着,直言道这事肯定不是媳妇做的,也不知道这贱妇是如何花言巧语哄得老夫人待他如亲生女儿般。
    晋远侯只恨的牙痒痒,可是孝字当头,晋远侯也不敢忤逆自家母亲,最后不了了之。以往看李氏这梨花带泪的还觉得心动不已,现在只觉得无比做作!
    晋远侯一摔手边杯子,怒道:“哭什么哭!本侯还没死呢!这就哭丧了不成?”晋远侯虽没休了李氏,可却彻底剥夺了李氏掌管后院的权利,把从前待慕汐朝兄妹不恭敬的奴才打的打、发卖的发卖,清除了李氏大半的爪牙,李氏只恨的心疼!老夫人即便有些不满,可到底儿子发了狠,她也无可奈何。
    李氏一颤收了声,只是还抽抽搭搭得,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她可不信那二皇子是真心待这小杂种,不过是贪图美色罢了,如今慕汐朝这幅样子那二殿下还会对他有性致?即便错算了二皇子脾性,没被折腾死算他命大,可是照样让他得意不了多久,只要自己没有被休,便还是他继母,生死还是拿捏在自己手上。
    晋远侯正恼怒着,下人刚刚来回禀,说是郎中说二少爷确实是得了天花,这可是要命的事儿,要是哪家人得了这病症,只能是准备后事了……偏偏李氏又在他耳边叨扰说什么这病没救了,要是再呆在府里要是传染了如何是好,把二少爷送去乡下庄子云云,听得晋远侯简直头大!刚想怒斥,就听下人来报行宫的福总管来了,立马收拾了一番,让人迎进来,又瞪了眼李氏,让她言语间知道分寸。
    福海一进正厅,晋远侯就邀他上座,忐忑问道:“公公有礼,不知殿下传犬子可有要事?”这节骨眼上,怎么就偏偏得了那要人命的病症呢,晋远侯不禁怨真是老天也不帮自己哎……
    福海行一随礼,略微推脱,只是在左下首落座,道明来意:“嗨……这不底下人刚献上上好的红膏蟹,殿下让杂家来接公子去,与之一道品尝。”又眼珠子一转把晋远侯的神色看在眼里,继续道:“说来也是前些日子殿下怜公子年岁还小,行宫府里两头跑倒是伤神,殿下本打算让公子在行宫住些日子,可是公子是极为守规矩的人,当即就婉拒了,殿下感念公子心思细腻,小小年纪处事很是得当。可殿下到底是有好东西便记挂着公子,这不,让杂家来接人了。”
    福海这一份说辞,说的有模有样,晋远侯哪有不信的理儿,连连恭敬道:“不敢不敢,是殿下抬举犬子了,能得殿下赏识是犬子福气。”
    晋远侯心中发苦,要是往常可该高兴的不行,可偏偏慕汐朝得几乎是不治之症。而刚刚听着意思二殿下是真对汐朝上了心,要是这会儿说出去,殿下定必然大怒,也只好先遮掩了,派人请高明郎中再好好看看,现在就躲一时是一时了:“殿下恩典,自是无以为报,可偏偏犬子病了,恐怕不能给殿下请安了,还请公公提犬子向殿下请罪,多多美言几句。”说着便拿出一分量不轻的荷包来。
    福海并不接,故作惊讶:“哎呦……怎么就病了,前几日的时候可还好好的,这殿下知道了可不要着急了!不行……杂家可要去看看,才好回禀殿下!”
    晋远侯大惊,连忙拦住:“不过是夜里受了凉气,感染了些风寒,喝些药多歇息便是,哪里劳烦公公亲自先去,折煞犬子了!”
    福海心中了然,面上却是不肯,只说殿下要是知道了杂家没去看望,必然会怪罪,又言道殿下那般赏识公子,若是不让杂家去看个究竟,殿下必然担忧不已,说不准就要亲自前来云云,直把晋远侯说的心中大骇,冷汗直流。
    李氏在一旁故作伤心,却一言不发,俨然一副爱子患病,心疼不已的模样。晋远侯是真劝不住了,只得给李氏使眼色,让她想想办法,先拦住人再说。
    李氏点头会意,可是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言语:“公公,您就别为难侯爷了,二少爷他……他是得了天花了!”话毕就潸然泪下,似乎真是心痛不已,刚才那一番不过是强撑罢了。
    晋远侯气绝,心中直骂贱妇!可到底是瞒不住了,也只好叹气道:“哎,确实……贱内所言不虚,本侯拦着也是怕公公去看了染了病气,公公是贴身服侍殿下的,到时候再传染给殿下那可……”
    福海皱眉,底下人传来的消息是说二公子中了毒,却不想晋远侯府是这般说辞。福海暗自筹算着,晋远侯定然是不知情的,那必然是那继室用了什么毒药,让人看上去像得了天花。心中冷笑,倒是好算计,寻常人听了恐怕离的远远的了,就算是二皇子再赏识慕汐朝,也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最后不过是赏些珍贵药材罢了,不久后二皇子回京,慕汐朝那病自然继室会让他永远好不了,再过些年,二皇子哪还会记得有这么个人?
    可惜啊,到底是打错了算盘……
    福海脑中翻转,也不过是一瞬,面上故作迟疑道:“事关重大,杂家可做不了主,侯爷等着,杂家这就派人回禀殿下去。”
    晋远侯到底是不希望慕汐朝有事的,毕竟是亲生嫡子,再者慕汐朝现在正受二殿下赏识,焉知是否能靠着这关系回到京中占据一席之地,晋远侯今年也不过刚三十出头,怎能甘心窝在这鹌雀之地度过后半生。
    虽说还有李氏娘家,如今在京中也甚是有权势,可这些年避之不及,好像生怕因着当年事被牵连一般,如今得了复起的消息才又派人来,这样的姻亲是靠不住的。
    但晋远侯不傻,即便他知道也不愿得罪了武昌伯府,假使晋远侯府重入京城,若是没搭上二皇子,说不得还需要武昌伯府的提携,有两手准备到底是稳当些。所以这也是晋远侯虽然厌恶极了李氏,也并没有狠下心来休了她的缘由。
    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下人来报,禹璟瑶居然亲自前来,这会仪架已经快行到街头了。
    晋远侯心中一颤,连忙拂袖整领,偕府中老小前往正门口跪迎。
    “臣慕凌川携晋远侯府众人叩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行内侍小心翼翼得掀开车帘,福海躬身上前,禹璟瑶扶着福海手臂下来,眼头看也不看一眼底下跪着的众人,便如同入了自己府邸一般就大步进去。
    禹璟瑶之前抵达江州城的时候,晋远侯也不过是隔着帘子觐见了一面,看的并不真切。这会直视殿下威仪,只觉得不亏为尊贵的嫡皇子,众皇子中表率,举手投足间气势凌人,让人心生畏惧,晋远侯后背直震得一身冷汗。
    二殿下没让众人起身,晋远侯也不敢动,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禹璟瑶侧头厉声道:“蠢货!还不来带路,死了不成?”
    晋远侯虽不得志,可也从没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辱骂,一时青紫了张老脸,半晌才回过神上来,禹璟瑶见他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又骂了一句蠢货!晋远侯是面子里子丢了个遍,还偏偏不敢反驳,只好边走边请罪。
    穿过游廊、园子,又走了一盏茶,越走越偏僻,穿过一门廊拐角才到了慕汐朝住的地方,禹璟瑶打量了四周,布置到还算雅致,只是哪里像个侯门嫡子住的地方,他是知道慕汐朝过得不算好,也没想到居然住的如此清贫,当即怒上心头,冷笑道:“呵……本殿算长见识了,堂堂侯府这么寒酸的地方居然也给人住。”
    晋远侯叫苦不已,连忙请罪,之前他也想给慕汐朝换个地方住,可这孩子非不肯,说着是他母亲临终前住的地,都这般说了,晋远侯能说什么,只好应了。
    禹璟瑶嗤笑,并不理会,就要推门进入里间,晋远侯连忙拦着,哪怕再挨羞辱也不能让这位祖宗进去啊,要是染上了,那晋远侯府焉能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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