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
    “我在——”清早的河风轻轻吹过了发,河里还有早起的渔船。站在岸边,有人的手指在耳边,玩弄着这缕调皮的发。女人轻轻的挪了挪头,又看了他一眼——眼睛圆圆的,秋水粼粼。头一偏,发丝不过轻轻一扯,又从指尖上溜走了。
    指尖一空。
    男人的手顿了一秒,又慢慢笑了起来。抬起手放在嘴边,他又轻轻咳了咳。
    明明昨晚,黑发还在他身上纠缠。
    现在她就站在身边,白衣绿裙,裹着披肩。
    身段瘦弱,修长又婀娜。
    只这么一站,不知为何,心脏又微微的跳了起来。
    这真的是人生神奇的体验——明明昨晚,才得到了满足。
    那么的甜蜜和柔软。
    滑腻,又紧裹。
    他已经得偿所愿,很多次。
    但是现在却又神奇的,还觉得不够。
    他或许可以要到更多——
    “河边。”她就在旁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和保镖打着电话。
    男人的手指动了动。
    那边说了什么。她顿了顿,表情似乎又犹豫了下,声音低了低,“你不用过来。”
    口罩已经取了,她低着头,下巴精致。白衣裹着胸脯起伏。碗状的凝脂就在那层薄薄的布料下——一个小时前,还在他手心玩弄。那雪里的一颗红梅——在他的舌尖,整整被吮吸了一夜。
    已经微微的肿了。
    那么的美。
    他知道。所以后来,更舍不得用力。
    站在旁边,男人又抬起手轻轻咳了咳。旁边女人声音低低,“我在这边遇到了朋友——”
    朋友。
    男人含笑垂眸,没有说话。
    “你就在酒店等我。”她说,“有事我再叫你。”
    打完了这个电话,女人胸膛起伏,似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咬唇发了几秒呆,女人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又把手机打开了。
    修长的手指快速的翻了一下未接来电。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她又点开了微信。女人咬着唇,手指快速的往上翻——
    似乎也没找到什么。
    女人站在原地,似乎又有了片刻的怔忡。
    微风吹动了她的发。
    “走吧。”旁边的男人一直垂眸看她,神色不露。此刻他声音温和,“我们去坐车,连月你走累没有?”
    手轻轻的抬起落在了她背上,他轻声说着话,“听说那边还有个什么纸伞节——”
    女人没有躲开。
    也没有动。
    掌心的温度浸透到背上的肌肤,河风吹过了披肩,流苏微微的晃动。女人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吸了一口气。她抬头看他,眼里波光粼粼,“喻阳,你是不是很忙的?要不——”
    她的表情犹豫了起来,“嗯,要不我们今天不去——嗯,你要不,去忙。我晚上,不是,明天。我再找你——”
    男人的掌心贴在她的背上。他低着头,含笑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没有说话。
    贝齿咬着粉唇,女人看着他含笑的脸,渐渐收了声,后背开始慢慢发紧。
    “我——”
    “连月,”
    她抬头看着他,那么的美。已经享用了一夜的花儿——男人慢慢的伸手,拇指落在了她的嘴角。怎么可能溜走?轻轻抚摸过她的唇,男人声音低哑,“我上次有没有和你说过,做了的事就要负责——”
    “不能白嫖?”
    “我不是——”那粼粼的光突然波动了起来,女人再次被人戳破了某种隐秘的心思,脸突然又烫了起来,她说着话,粉唇开合,就像吻过了他的指尖,“我只是担心你忙——”
    “我是忙。”
    清晨的河岸人迹寥寥,男人站在护栏边,看着她明艳的小脸,指尖轻抚她的嘴角,“可是我也知道,头天做了事,就不能第二天起床当没发生过。”
    “不是——”
    “我说过了,虽然我是个男人——可是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没有理会她的辩解,男人垂眸,声音低低,“昨晚,明明是有人邀请了我——”
    “我——”
    “今早一起床,”男人顿了顿,“她却又想,始乱终弃。”
    “不是的,”女人急于辩解,差点咬到了舌头,“喻阳我不是这样的人——”
    “上次已经来了一次了,这次又来一次。”
    红唇就在指尖开合,那么的柔软诱人,男人眸色越来越深,声音微哑,“连月,你说,她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不是不是——”似乎有什么气场在发散,紧裹着她。女人的后背紧绷,她握着拳,指甲掐到了自己的掌心,微微的疼痛,“喻阳我不是觉得你脾气好——”
    低头看着她微红的脸,男人沉默了。
    紧裹着她的气场突然一散。
    连月松了一口气。
    男人轻轻摸着她的嘴角,低头看她,又微微的笑了起来。
    “走吧,”嘴角的手指落了下来,男人的手轻轻的捻了捻她的披肩,又牵起来她柔软的小手,他声音温和,“车已经在上面等了。”
    慈泽(29.纸伞节)
    29
    车已经在等了。
    他站在她面前,手牵着她的,滚烫温暖。
    脚底的平底鞋柔软。
    只是刚刚为什么后背突然汗毛倒竖?昨晚,是她邀请了他。赤诚相见。他们做了什么事——亲密的事。很多很多次。今早她走起路来,腿间摩擦,还觉得有些轻微的不适。
    是贪欲。
    沉沦。
    他也,明明已经满足。
    身后还有货船的汽笛声传来。忍着腿间的不适,女人被牵着走了几步,前方的马路上似有人影,女人的手条件反射的一缩,男人的手却更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指尖。
    “喻阳——”她低低的喊他,又轻轻的甩手想要挣脱。男人的手却那么的强硬,紧握着她。
    朗朗晴天,大庭广众,他又是这样特殊的身份,怎么可以和她这样拉扯?要是被人看见——
    女人咬唇,几挣不脱,又开始掐他的手心。男人却回头侧脸看她,神色那么的平静。
    前方的人影已经渐渐显出了轮廓。黑色的T恤,胳膊上肌肉鼓鼓。人影就站在黑色的车边,面无表情。裹着披肩的女人看懂了他的身份,松了一口气。她低着头,带着一阵香风,被男人拉着手,从他身边过去了。
    有些眼熟。
    记忆里突然跳出了什么。车门关上的时候,连月坐在车上,又抬头去看那个黑T恤。
    是了。是那晚——
    状元苑。
    那个一进屋就直接去搬东西的那个人。
    “怎么了?”
    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指,男人也看了看外面,声音温和。
    “没什么。”心思涌动,女人抿了抿嘴,又轻轻摇了摇头。在他掌心的手指又轻轻的动了动——男人的手又重了几分,按住了它,又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车子缓缓的发动。树木开始缓缓的后退。
    车内寂静无声。
    女人并着自己细弱的美腿,坐在了后排。身段修长,容貌明艳。
    修长的手指被按在男人的腿上。
    这是他的车。
    他的气息就在旁边。
    他的车——好像和其他的车一样,也没什么不同。
    不同的只是身边这个男人。他身份特殊,无数人对她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求而不得——这或许代表了已经无限接近那个至高无上的权力。χyūzнǎīщū.ⅭlūЪ(xyuzhaiwu.club)
    这也已经是,她第二次坐他的车了。
    上一次,是在N省——他的宿舍。第二天她迷了路,他的车来接了她。
    那些隐秘的岗亭。
    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
    那晚他抱着被子,在她外面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夜。那时候,她肚子里还已经有了宁宁——明明,是个君子。
    车上已经放了一叠文件,男人捏了她的手一会儿,又松开了她的手,伸手拿起了文件——女人的手动了动,抬手欲收——却又再次被人拉住了,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女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叹气,任由自己的手搁在他腿上,女人又扭头看向了窗外。
    黑车驶过环线,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
    这小镇竟然还有些远。
    车子一路在高速上疾驰,走了整整快两个小时,到达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下了高速,连月已经可以看见一个三层楼高的巨大的油纸伞就在路边的绿化带放着,引人注目。两侧还有了几十米长三米高的围挡,上面画着各色的油纸伞,还写着几个大字:“欢迎来到西镇——第五届西镇纸伞节第三届西镇音乐节欢迎您!”
    没有理会两侧揽客的生意人,车子一路缓行,在一个宽大的停车场慢慢停下了。
    有人下车,拉开了车门。
    小心的戴上口罩,连月又慢慢下了车,四处看了看。这里视野宽阔,入目都是一片复古的建筑,到处还都有油纸伞的装饰。现在已经出了太阳,阳光明媚——照到身上,暖洋洋的。
    男人也已经放下文件下了车,慢慢的走到了她旁边。
    “走吧。”他看着她,声音温和。
    连月看了看他含笑的眉目,又看了看他身后——没有人。
    但是她知道会有人在。
    和慈泽的民俗街一样,这里其实也是人工打造的古镇,只是又大上了很多。小镇全都是仿古建筑,飞檐延绵,廊亭水榭,分列在河岸两侧。更有一朵朵撑开的油纸伞倒挂在街道上方和岸边的窗棂上,颜色鲜艳,各彩各异,看起来意趣十足。河道宽宽窄窄——穿插小镇而过的地方不过只有十来米,看起来也不太深——清澈见底,还有几只小游船在水上随波飘荡。
    已经有了一些游客了。
    大概是这个小镇古朴得趣,不少女孩子都穿上了汉服——衣衫拂动,发饰精美,还拿着团扇,看起来格外有趣。
    女人走走停停,各色古风的油纸伞就悬挂在头顶二三层楼高的地方。阳光从伞的缝隙漏入,落在地板上,变成了斑斑点点的光。
    “这里倒是好玩。”她低头看着地板上斑驳的光影,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油纸伞,终于笑了起来。
    绝色的容颜已经被白色的口罩遮住了一半,只露出了那双盈盈的秋水。女人站在街中,抬头仰望——身段婀娜,眼神含笑,那么的美丽。
    男人站在后方,看着她仰望的模样,轻轻咳了咳,也慢慢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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