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辰明说到做到,一回到宸星,立刻将白凝丢进最下等的房间里,同时让仙姐放出消息,说是
    为了答谢广大客户的厚爱,会所挑出了一位当红姑娘免费接客,来者不拒,先到先得。
    这两年,白凝靠着美色与才气已经小有名气,为她一掷千金的贵客也大有人在,突然不要钱地
    往外送,闻讯而来的三教九流立刻挤破了头。
    破破烂烂的小屋子里,白凝袒露着布满掐痕与指痕的身子,目光冷冷地看着压在她身上拼命抽
    送的肥胖男人。
    “看你妈看!”胖子不爽她死鱼一样的反应,抬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又往她脸
    上啐了一口,“什么头牌姑娘,就你这种货色?吹牛的吧?叫都不会叫一声,逼松得要死,真
    他娘的倒胃口!”
    嘴里骂骂咧咧着,鸡巴却没在她红红肿肿的小屄里挺过三分钟,射完之后颇感没脸,又对着不
    断流淌精液的花穴扇了几下,被下一个等得不耐烦的男人拉开,挺着鸡巴又捅进来。
    从清晨熬到深夜,白凝的脸上身上被无数男人喷射出的腥臭精液糊了厚厚的一层,发出刺鼻的
    气味,几次昏过去,又被在旁边看着的打手用冰水泼醒。
    等客人散尽,打手扔进一碗已经馊了的饭菜,将房门重重关上,从外面锁紧,白凝终于清静下
    来。
    她转过脸,看着窗外高高的天上挂着的那一轮惨淡弯月,自嘲地笑了笑,强撑着爬下床,端起
    那碗饭,逼迫自己咽下去。
    看着白凝连续接了十天的客人,眼看人就要熬不住,仙姐终于心生不忍,壮着胆子去找相辰明
    求情。
    男人掀了掀眼皮,嘴角的笑罕见的有些淡,声音听不出情绪:“好大的本事,连你也对她另眼
    相看?”这个“也”字,却不知道在暗指谁。
    额角冷汗滴下,仙姐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地答:“相总,我只是想着,毕竟是您花了那么多
    心血调教出来的,要是就这么废了,有点儿可惜。更何况,李队张局他们也都吃她那一套,这
    两天一直传信过来想请她上门伺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她扇了自己一巴掌,赔不是道:“您别生气,是我过界了,这宸星里的姑娘,都是您的狗,白
    凝不听话,死了就死了,再养新的就是。我吩咐下去,让她今晚再多接五十个客人,保准看不
    到明儿个的太阳!”
    拿着白瓷茶盏的手顿了一顿。
    他喜怒莫测地问:“谁说让她死了?”
    仙姐再不敢言声,跪在他面前一个劲磕头。
    这天傍晚,全身看不到一块好皮的白凝被洗刷干净,抬到相辰明的房间。
    她奄奄一息着,吃力地睁开眼睛,看见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步步走近她。
    说熟悉,是她十一岁便认识他,这两年更是与他朝夕相对,俨然成了他的心腹。
    说陌生,是她从来没有真正地看透过他,哪怕一秒。
    “小可怜,怎么弄成这样?”他又说出伪善的话来了,就连眼神也是十足的怜悯同情,比真金
    还真。
    可弄成这样,不是出自他的授意么?
    白凝几乎想笑了。
    她一扯嘴唇,撕裂的嘴角便泛起剧烈的疼痛,只好罢休。
    相辰明坐在床边,拿出张大红色的请柬,在她眼前晃了一晃,笑道:“明儿个是我那位好弟弟
    的大喜之日,阿凝啊,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观礼?”
    在这些炼狱里熬煎的日子里,白凝无数遍推演过相辰明如此对待她的动机。
    他当初有多信任她,现在就有多厌恶她。
    无论是相乐生一反常态地问他要人,对待她时微妙的态度,还是她自作聪明地为对方解围,处
    处都透着郎情妾意的非常意味,在相辰明的怀疑与猜忌上添砖加瓦。
    她不听话,那就毁了她。
    相辰明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可是,她本来就是随水而走的落花,一举一动,都由不得自己。
    就算是她什么也没有做,任由金小姐羞辱打压,就真的能获得相辰明的谅解,获得稍微仁慈一
    些的对待吗?
    呵,大概,也是一样的结局吧。
    白凝眼观鼻鼻观心,嘶哑着嗓子答:“阿凝已经是残花败柳,跟着您过去,只会丢您的脸。”
    相辰明倒不勉强,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
    他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均匀倒在平平展展的铝箔上,慢条斯理地卷成香烟状,
    把白凝抱在怀里,当着她的面点燃,柔声道:“阿凝,身体是不是很痛?我最看不得女人受
    罪,来,吸一吸这个,保你百病全消。”
    无数次见他吸食,白凝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改了主意,不想要她的命,而想用这种方式长长久久地捆住她,折磨她,令她生不如死。
    一旦染上了瘾,她这辈子都别想逃开他的手掌心。
    可她没有旁的选择。
    白凝闭上眼睛,顺从地凑上前,鼻翼翕动,将袅袅上升的白雾吸进鼻腔。
    两滴晶莹的珠泪顺着眼角滚落,伤痕累累的女人哀柔凄艳,像被揉烂了的罂粟,虽然已经面目
    全非,但每一滴花汁仍然淬着剧毒。
    看似逆来顺受,傲骨却百折不弯。
    相辰明恨极了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却又因此越发撂不开手。
    这十日,他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他厌恶能够干扰他心性的人,尤其这人,还是一个脏到骨子里的淫贱女人。
    杀了她,一切便重归清静,天下太平。
    可是,今天下午,在书房中无意看见她画的工笔仕女图,虽然出自他教授,却自有其风骨,笔
    触细腻清丽,实属上乘之作。
    他不得不承认仙姐那句话。
    确实有点儿可惜。
    于是,他改了主意,用另一种方式,彻底折断她的双翼。
    药效很快上涌,白凝胸闷气短,隐隐作呕,大脑也昏昏胀胀的,但全身上下的不适确实减轻不
    少。
    相辰明脱光她的衣服,保养得宜的手指插进她肿胀发炎的穴里,检测了一下松弛程度,嗓音越
    发低柔:“还有得救,咱们宸星多的是修复私处的秘药,好好养上半个月,必能恢复如初。”
    美眸已经混沌成一团,眼前出现月的光花的影,绮丽迷幻,引人沉醉,白凝温顺地靠上男人肩
    膀,软软道谢:“谢谢相总,您对我真好。”
    女人将本就狭窄的心门彻底关闭。
    男人却称心如意,脸上重新挂上从容不迫的笑容。
    宸星一切如旧。
    白凝重回高位,犹如涅槃重生的红粉将军,声愈软,体愈美,勾得无数裙下之臣,撑起男人半
    壁江山。
    二十八岁的时候,她隐隐有退隐幕后之意,一手培养了七八个天资聪颖的女孩子,等她们能够
    独当一面之后,骤然空闲下来,便每日里和相辰明躺在一处抽烟。
    毒瘾已深,戒是戒不掉了,沉疴入骨,给她并未衰老的容颜笼上一层诡秘的美艳,少了些稚嫩
    之气,却多了别样的味道。
    相辰明高大的身躯依旧,内里却已经被毒品腐蚀镂空,欣赏地看着身侧的女人,掐着她的下
    巴,慢慢吻上来。
    赤裸身躯亲密交缠,漫长的一下午倏忽即过。
    白凝换上暗红色的旗袍,一颗一颗扣好金鱼式样的盘扣,背对着男人道:“相总,我赶晚上九
    点的飞机,去M市那边视察新开的赌场。”
    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了,忽的想起什么,道:“小四老婆是不是生了?谁护送你去?”
    “我自己过去就行。”女人不以为意地道。
    “M市鱼龙混杂,不大太平,你带黑七一起。”男人将身边唯一的保镖派给她,有一瞬疑惑自
    己身边另外几个保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又在新燃起的白烟中迷失了神智。
    白凝笑着应了,转过身在男人脸侧亲了一口。
    准备登机时,她接到仙姐传来的噩耗。
    相辰明出了会所回家,还没上车,便被仇家枪杀,击中胸口,正在医院抢救。
    白凝急匆匆赶过去,医生正对仙姐道歉,说是回天乏术,病人回光返照,让她们进去见最后一
    面。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曾经不可一世,被她视为高山永难逾越的存在,如今面色苍白,不堪一击。
    相辰明的眼珠子动了动,似是认出来她,目光转柔,手指动了动,想要拉她。
    白凝微微笑着,不哭不闹,声线镇定:“相总,您放心,您的后事,我会好好操办的。”千刀
    万剐,挫骨扬灰。
    “哦,对了,还有,您的产业,我也会全盘接手,底下可能会乱一阵子,但您放心,我能稳得
    住。”这些年来,他的合作伙伴,哪一个不是她的入幕之宾?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也早被她掌
    控。原配跟孩子想来抢家产?根本是不自量力。
    相辰明的脸色变了变,明白过来什么,张开嘴想要大骂,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混乱的气声。
    白凝对仙姐道:“姐,你先出去,我跟相总再说几句话。”
    女人无视效忠了半辈子的东家,牵线木偶一样转身就走,紧紧关上房门。
    白凝弯下腰,抓着男人手掌,贴在自己柔嫩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真面目,眼神讥诮如刀:“相
    辰明,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他看不起她,拿她当玩物,也许偶尔对她动过一点儿心思,但旋即又将这种不该出现的感情视
    为奇耻大辱,拼命地作践她,折辱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也看不起你。”她笑得猖狂又肆意,看着男人的眼神一点点灰败下去。
    他的心跳声停止的那一刻,隐隐的水光出现在白凝的眼眶里。
    她仰起脸,将不该有的情绪吞咽回去,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往外走,高跟鞋哒哒敲在冰冷光滑
    的地板上,踏上属于她的战场。
    番外完。————VρΘ18.cΘм
    附《无问》歌词:
    你问风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
    却又吹得让她慌张
    你问雨为什么滋养万物生长
    却也湿透她的衣裳
    你问他为什么亲吻她的伤疤
    却又不能带她回家
    你问我为什么还是不敢放下
    明知听不到回答
    如果光已忘了要将前方照亮
    你会握着我的手吗
    如果路会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一生太短一瞬好长
    我们哭着醒来又哭着遗忘
    幸好啊你的手曾落在我肩膀
    就像空中漂浮的
    渺小的某颗尘土
    它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不肯停驻
    直到乌云散去风雨落幕
    他会带你找到光的来处
    就像手边落满了
    灰尘的某一本书
    它可曾单薄地
    承载了谁的酸楚
    尽管岁月无声流向迟暮
    他会让你想起你的归途
    如果光已忘了要将前方照亮
    你会握着我的手吗
    如果路会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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