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的跑过来,看衣服像是钱家的保姆,脸上惊慌失措,跑到崔玉兰身边:“太太,不好了!出大事了!”
    崔玉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出什么事了。”
    “小少爷.没气了。”保姆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
    “又没气了.请了几个医生来看,都没用,难道真的是中邪了?”崔玉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猛地看到安长河,这才想到这位安大师也是远近闻名的神棍,懂一些术法。
    “安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崔玉兰真的是慌了,紧紧抓住安长河的手,哀求道。
    “儿子?”
    我微微一怔,安大哥不是说,钱老板和崔玉兰结婚二十年,都没有子嗣吗?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儿子?
    安长河也觉得奇怪,但是心里还想着崔玉兰刚刚怠慢了自己,冷哼了一声,才说道:“救人要紧,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带我去看看。”
    崔玉兰连忙将我和安长河请进门,带到二楼的卧室,里面放着一张婴儿床,几个佣人围在床边,都是一脸的恐慌。
    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一股阴气扑面而来,席卷侵袭了我的身体。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目光扫视过房间的摆设。
    我跟徐瞎子学过一点风水阴阳术,虽然并不精通,但是也能看出来。这间卧室的格局,是有高人专门设计过的,旺运旺财,祛病消灾。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阴气!
    安长河也是一脸古怪,跟我对视了一眼,他也感觉到这个房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太太,小少爷刚刚玩的好好的,忽然之间就没气了。”一个佣人连忙说道。
    崔玉兰脚步蹒跚的走过来,把手指放在婴儿床上,感觉到婴儿一点气息都没有,顿时站也站不稳,一只手扶着桌子,才没有摔倒。
    “安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崔玉兰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安长河身上。
    我和安长河点点头,走到婴儿床旁。
    我低头一看,床上躺着一个未满月的男婴,长得跟小老鼠似得,跟钱老板倒是有几分神似。
    男婴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印堂隐隐发黑。
    我伸出手在他鼻前碰了碰,一点气息都没有,显然是死了。
    我转头对安长河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我和安长河是术士,懂一点法术,却没有活死人肉白骨,救死扶伤,起死回生的本事。
    这婴儿已经死透气了,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而,就在我刚要收回手的时候。
    床上的男婴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充满了血丝,看起来凄厉凶残。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扑到我的手臂上,紧紧抱着我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去。
    刚满月的婴儿,本应该是没有牙齿的。
    然而,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我才发现,这男婴的嘴里竟然有两排细密犹如锯齿的牙齿!
    牙齿刺破了我的皮肤,鲜血如注,男婴贪婪的吸吮着我的血液,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贪婪的笑意。
    这笑容我似曾相识.
    是钱老板。
    这男婴的笑容跟钱老板一模一样!
    “兄弟!”安长河见到这一幕,在我耳边大吼一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男婴从我的手臂上甩了下来。
    “咯咯咯.”
    男婴落在婴儿床上,满嘴都是鲜血,冲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崔玉兰和保姆们此刻都吓坏了,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惧而不断的抽搐。
    “太太.这工作我干不了!我辞职回乡下了!”
    “我也不干了!”
    保姆们一脸惊恐,连滚带爬跑出了房间,在外面对崔玉兰喊道。
    崔玉兰也是被吓的瘫坐在地上,浑身的肥肉乱颤,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壮着胆子走到婴儿床旁。
    男婴看了崔玉兰一眼,脸上再次露出那个诡秘的古怪笑容,旋即躺下,不一会儿睡熟了。
    崔玉兰站在床边,看着男婴熟睡的可爱模样,神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拿过一个小被子,轻轻盖在男婴的身上。
    崔玉兰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女人,平时也是强势的很,是远近闻名的母老虎。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温柔母性的一面。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客厅,安长河一双眼睛盯住崔玉兰,咄咄逼人道。
    “没什么。我儿子没什么事,已经好了。多谢安大师。”崔玉兰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沓钱,推到安长河和我面前:“这两万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
    安长河冷哼一声:“只怕不是心意,而是封口费吧。我安长河欠你这两万块钱?”
    崔玉兰脸色微变,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道长。你说说吧。”安长河对我使了个眼色,转头给崔玉兰解释:“这是茅山派的李道长,道法精湛。你儿子这件事可不简单,让他给你说吧。”
    我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安长河的意思是让我吓唬崔玉兰。
    我跟安长河在一起时间久了,也有一些默契,立刻正色,摆出一副高人姿态,低声道:“你儿子不妙,被恶鬼缠身,三天之内必死无疑!你最好将实话说出来。”
    崔玉兰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显然是被我吓住了,沉默了半晌,才叹息一声,开口道:“哎,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啊!我如果说了,两位大师一定要给我保密。”
    “我以茅山派千年威名做保证,绝对不会给你到处乱说。”
    我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想笑。
    如果茅山派掌门张道然知道我用茅山派的名义坑蒙撞骗,不知道他的表情会如何精彩。
    话又说回来,那个张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趁着我毁了善恶生死瞳,重创杨秀清的时候。竟然是落井下石,将我道魁的位置抢走。
    虽然我对道魁这个虚名,并不感冒。但是,张道然的所作所为,实在配不上茅山派的千载威名。
    崔玉兰见我说的真切,不由信了几成,开口说了起来:“我和老钱结婚二十年,一直没有孩子。我们都去医院做了检查。错不在老钱,而是我身体有毛病,不能生育。但是,我和老钱都很想要孩子。我的心中有愧。后来,老钱在外面沾花惹草,包养小三,也是经过我默许的。我只提了一个条件,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想要一个儿子。”
    第295章 鬼婴
    “后来老钱的在外面鬼混了十几年,也没有给我抱回来一个儿子,每次捅出的篓子都是我出钱替他收拾,这十几年也让我花了不少的钱。”提起钱老板,崔玉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恨意。
    “……才那个男婴是?”安长河疑惑道。
    “那个男婴,是老钱去世的第二天,他包养的小三送来的。说是老钱的孩子,要我出三百万换这个孩子。”崔玉兰说道。
    “三百万?!”我顿时吃了一惊,我当一辈子保安,也赚不到三百万啊。
    “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就是老钱的种。”安长河问道。
    “那孩子跟老钱长得一模一样,特别是笑的时候。”崔玉兰提起孩子的时候语气明显的变得温和。
    “原来如此。”我偷偷看了崔玉兰一眼,虽然她提起钱老板的时候,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但是能看出来,其实她对钱老板还是有感情的。
    “哼,三百万买了个祸害!这钱花的真是值。”我冷哼了一声。
    “祸害.”崔玉兰愣了一下,瞪着我:“你说什么祸害?”
    我抬起手给崔玉兰看我手腕上的牙印,说道:“没满月的婴儿,怎么可能长牙。十有八九是一个鬼婴。我是不知道那个小三是什么目的。但是这样闹下去,你一定家破人亡!”
    崔玉兰整个人都愣住了,呆愣了半晌,最后依然是摇着头,不相信那个男婴是鬼婴。
    “等着吧。到今晚十二点,你自然就明白了。”我也不想跟崔玉兰多说什么,反正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到了晚上,钱家的客人都走光了。
    因为傍晚这么一闹,仆人和保姆也都心里害怕,纷纷找借口辞职。
    偌大的钱家别墅,只剩下我、安长河和崔玉兰三个人。
    钱老板还没有下葬,灵堂摆在楼下,晚上需要家属守灵。
    我和安长河是两个大男人,而且口口声声说那男婴是鬼婴。崔玉兰也不放心我们照看男婴。于是,她自己抱着男婴,在灵堂里给钱老板守灵。
    灵堂里面摆满了花圈,两侧的蜡烛燃烧的很旺。
    灵堂的中央,挂着钱老板的遗照,一副巨大的黑白照片,在烛光的映照下,脸上的笑容无比诡异。
    钱老板的尸体上盖着一层白布,看不到脸。
    据说,钱老板车祸死的时候,整张面孔都被撞烂了,死状极其的恐怖。
    光是想想,我都忍不住浑身冰凉。
    看看时间还早,不到十二点,我拉安长河到别墅门口抽烟,顺便聊两句。
    “安大哥,你说那个男婴,是鬼婴吗?”我靠在墙上,看着安长河。
    “我也说不准。如果钟婆婆在就好了。她是接生婆,对付鬼婴有一套。”安长河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
    “我现在肉眼凡胎,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崔玉兰对钱老板还挺有感情的。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还要给他守灵,这事没几个人能做到。”
    我低声道。
    “兄弟。其实,我也发现了一件怪事。”安长河忽然转头,神神秘秘对我说。
    “什么事?”我也压低了声音。
    “我发现,崔玉兰的手指上有红线,跟那个男婴的手指头连在一起。那是姻缘线,只有月老门的人才能看的到。”安长河皱着眉头:“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手指头上竟然连着姻缘线,这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难道.”
    我的脑海中猛地冒出来一个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
    “啊!”
    一声惊恐的惨叫从灵堂内传出来,随后这声惨叫便被婴儿的啼哭声遮住了,这婴儿的哭声十分诡异,像是大哭,仔细一听,又像是男人癫狂时的大笑。
    这诡异的笑声,在别墅中扩散开来,让夜幕下的别墅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安长河听到这个声音脸部肌肉微微的抽搐,面色惨白,跟我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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