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拼音,还没有推广普及普通话。于是,就这样了!
    丹阳见她妈的眼神神奇,就问了:“怎么了?我念的不好吗?”
    还好……吧?
    只能这么说了!
    而且学的也是繁体字,一笔一画的学,算是很好了吧。
    她只能这么说。
    然后四爷就说:“就按爸妈跟你说话的音读书,不是想去b京吗?爸妈教你的话就跟b京话差不多了。”
    是吗?
    试试吧!
    然后丹阳念完就说:“真怪……我们班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念……”好像很异类。
    林雨桐:“……”没地方说理去。
    她一脸诚恳的鼓励孩子:对!照着爸爸妈妈教的念,才是最棒的。
    行……吧!
    不管理解不理解的,丹阳很乖的照着妈妈的话做了。
    只要孩子能说一口京腔,那普通话说起来也容易,就这么着吧。
    在学校跟着老师念,回来他爸重新给教,就是这么的苦逼!
    晚上忙孩子,周末还得上职工大学,上班时间,除了忙工作,还有额外的任务。
    什么任务?
    发通知了,说今年十月二号到九号,要在b京举行工人体育运动会。
    一一五是有资格参加的。至少得选送到省里先比一比吧。
    那这就得先在厂里比一比才行。
    号召年轻人,踊跃报名,积极比赛,争取好成绩,争取去b京,争取见到m主席。
    好家伙,参加运动会的热情可比生产的热情还高。
    于友光问林雨桐:“你不参加?”
    我孩子还没断奶呢,我参加啥啊?
    她就说:“……主要是工作也排不开啊。”还有银行学校那边呢。
    也对!
    于友光又看姚红,姚红一脸的害羞:“科长,我怀孕了,三个月了。”
    那没人参加了吗?
    刘七娘踊跃举手:“我家闺女跑的可快了……”她想把她闺女安排进财务科。
    可她闺女啥也不会,科里收一个她都是照顾烈士家属了,你说再弄进了一个,不像话嘛。
    于友光就说:“只有一个杂务的名额,你要是想叫孩子来上班,就去人事科。叫孩子接你的班。”
    刘七娘到底是一咬牙这么干了:“行!叫我们家大丫来。”
    于友光提醒:“别大丫大丫的,给孩子正经的取个名字。都要参加工作的人了。”
    刘七娘愣了一下,“我家大丫有大名,当年报户口的时候,人家就说给换个正经的名字,我不会取。人家警察同志帮着取的,叫啥来着……”
    那孩子来了,大家才知道,这孩子叫小雅。
    大对应小,丫取了谐音雅。
    然后科室里女运动员就有了——小雅。
    至于男运动员,就李勤劳了。他报了一个跳远的项目,行不行的再说吧。
    这事跟四爷和林雨桐的关系都不大,四爷忙着看职工大学那边的工程情况,林雨桐呢?也没那么闲。
    她最近忙着干啥呢?
    忙着跟妇联写报告呢。
    主要就是反应一些问题。比如卫生纸,给了配额是没错,但货总是供应不上,有时候着急去买吧,没货。有货的时候吧,咱都得上班,未必有那时间去。
    因此,林雨桐就得为大家解决这个问题了。想请妇联帮着跟地方厂里联系协调,一个月找个固定个时间点,分批送或者分批的领。
    事看着小,但其实很重要。
    大姨妈来了买不到姨妈巾会是啥感觉?这能是小事吗?
    而且忙的进进出出的,还不能跟人家说,自己忙的到底是啥事。
    等事情处理好了,她才召集大家开会,把这个具体的时间说了:“……都记下时间,要是顾不上,就叫人帮着捎带上。可别误了。”
    女人们是欢天喜地,觉得林雨桐会办实事。
    男人们即便在外面不好意思问,回了家也能问老婆。
    女人们回家一说,男人就嘀咕了:“咱们也该有个男联……”
    要男联干啥?
    男人们的烟不够抽啊!
    没烟抽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如今这越发的细化了,连烟也不好买了。每个人五包的限额,抽完就没有了。
    这可是要了大部分男人的命了。什么树叶子茄子叶子的,捣碎了用报纸裁成的小纸条卷起来,抽吧。
    当场呛不死都得继续抽下去。
    公共卫生间的男厕所里,常不常的就是一股子烟缭绕而出,然后夹着猛烈的咳嗽声。不是一个人的声,男人们聚堆抽烟跟女人们聚堆上厕所一样,没道理可讲。
    而四爷也变的受欢迎起来。
    因为他不抽烟,但他每个月除了定额的五包之外,还有顾问顾回来的福利烟啊!
    苏瑾和四爷的本分烟,都孝敬跟老丈人了。
    但其实老丈人有部队的供应,不怎么缺的。两人给的都便宜了大舅子大原了。
    然后苏瑾说没了就是真没了,四爷这里一个月二三十包还是能挤出来了。
    于是,林雨桐发现四爷的人缘越发好了。先开始是苗家富和钱思远不拿自己个当外人,没烟了就过来蹭烟。但因着四爷坚决不允许他们在自家抽烟,两人拿着烟就麻溜的走了。
    可能都知道人家家里不许抽烟的规矩,所以,想抽烟的就在外面找四爷蹭。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过来喊金工,搭话嘛。
    四爷就成了那个不抽烟但是身上不能离烟的人。
    用桂兰的话说,就是:“爱抽烟的人就不要脸。”
    人家那烟票,拿出来换粮票,肯定多的是人换。你们想抽找人家换去呗。一个个的掏不出一个大子儿,却那么占人家便宜,好意思吗?
    肯定都不好意思的。
    所以,在很快的,统一的开始定职称按级别重新划定工资的时候,大家就都帮着说话了。
    四爷如今那个研究中心的主任,其实就相当于正科级。
    军职干部营级的工资该是一百一十四,对应的正科拿到的工资就是八十四。
    原则上是‘血比汗值钱’,同一个级别,军职干部拿的工资会比同级别的地方干部拿的多三十块钱。所以大垚一个月能拿一百一十四,但四爷就是八十四。林雨桐是副科,能拿七十。但她兼任妇女主任,就高不就低,也该定八十四才对。她这个是没有争议的。
    但是,对四爷的工资,很多人都说了:“应该按照高工的待遇给金工。”
    如今干部拿的工资,远没有一线工人拿的多。越是高工,拿的工资就越高。高工一个月能拿到九十,不比大学教授少多少。
    事实上,四爷也确实是干的高工的活。
    而且利用他在外面跟人家做顾问的便利条件,厂里需要的很多物资,都是通过他的手给大家联系来的,从来没有叫厂里久等过。说需要了,他就去跑,也从来没有走空过。
    用大家的话说:“这是对厂里做过贡献的。”
    于是,这个工资就给定下来了。按高工九十算!
    算算两口子的收入,光工资一个月就在一百七八十。要是再加上外面的收入……
    用桂兰的话说,就是:“都赶上省长的工资了。”
    但这不足以叫大家嫉妒,因为有钱没有太大的卵用。有钱没票,你啥也买不到。
    四爷拿的工资,算是工人级别里,最高的工资了。当然了,有些特殊工种,特殊的地域,又另外有补贴,这个不能算。
    但在大家都普遍的三四十块钱的一水人中,这工资绝对鹤立鸡群。
    另外工资比较高的就是苗家富和苗大嫂,两口子一个拿八十四,一个拿六十多,算是比较多的了。苗大嫂算是后勤干部了。
    再下来就数张宝柱了,他的工资也在六十多,只是桂兰是三十来块钱。
    钱思远呢?走路都耷拉下来了:“……我拿的没我老婆多……”
    人家庄婷婷是一线工人,一个月干满28.5天,就拿全工资。要是多干一天,就多拿一天工资。如今可没有白加班一说,多干半天都算钱的。
    所以说,其实每个工人能拿到的钱都比实际规定的多。要是生产任务紧再加夜班的话,工资翻翻都不是不可能。反正每一分钟都不会是白干的。
    每个车间里都有考勤干部,给谁记错了都不成。
    而瞧着干部的工资高,其实你要是按着干部的等级划工资了,那就没有加班不加班一说了。你的时间二十四小时都属于公家的。没有假期,没有节假日,随叫随到。这工资才是死的。
    所以你看大家,工资标准下来了,哪怕是两口子一个月都是三四十块钱的,也不见沮丧,因为工资的高低并不会影响生活质量。想多挣钱,多要求加班也是可以的。甚至代别人加班也行。
    定工资这事,需要争论的并不多,谁是哪个级别的,各自心里都有数。针对的都是一个群体,不是个人,没啥意见,就这样吧。
    林晓星和苏瑾两个人都属于坐办公室的,加起来的工资才七十出头。
    开完会,范云清怕晓星想不开,就等着她,安抚道:“等发工资了,妈拿出一半给你,行不?”
    哪里至于呢?
    “够花。”林晓星对钱没那么执迷,家里还藏着金条呢,找黑市出手一根,顶的上多少年的工资了。对钱这东西,她自来没怎么缺过,也没那么深的执念。
    生活并没有因为工资的不同带来多大的波澜,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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