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隙,是以免今后行事受制,并不证明你是对的。今夜我便要起行去沿海会同缉盐司查案了,若我回来之后,你仍要干涉刑部案件,那我绝不会再顾念情面。”
    裴钧听言,快然一乐:“呵,口气不小。”
    张三握紧了拳上前一步,还要再说,却听姜越放下茶杯道:“见一,行了。如此处置蔡飏,我们自有旁的考量,往后且与你商议就是,你不要再往心里去了。”
    “师父,”张三严正看向他道,“学生不知师父与裴大人所谋的天下是怎样的天下,但世人之所以有法有制,我等律学之徒之所以代代精修,为的就是给天下人公公正正、白纸黑字的公道。倘若师父与裴大人是以政治先于这天下之公,那师父所谋的天下,恕学生无法苟同。”
    姜越闻言,眉宇一沉,还未言语,裴钧已道:“张三,你怎么同你师父说话的!”
    张三唇角紧抿,亦知自己太过失礼,不免低头向姜越告罪。姜越正要说话,这时六斤却再一次急匆匆跑进来,有些怯怯地禀报道:“大人,王爷,又有人来了。他穿着宫里的衣裳,咱们不敢拦着……”
    他话音未落,众人便见胡黎从他身后扬头袖手走入花厅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太监。
    “胡公公?”裴钧一见是他,即刻站了起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胡黎扫视一圈在场的姜越、裴妍与张三,眯着眼同他笑起来:“哟,裴大人府上倒挺热闹,张尚书也来了?”
    张三一见是他,神色一紧,不作声色道:“胡公公见笑。临行在即,张三此番只为道别,眼下就要告辞了。”说罢目含深意地看向姜越与裴钧,拱手作揖别过,不发一言地经行胡黎走出去了。
    胡黎从他身上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裴钧,也不做耽搁道:“裴大人与咱家是老jiāo道了,必知道咱家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咱家是来给裴大人报个信儿:小世子姜煊在宫中染了天花,皇上忧心,已命人将他移送至枫林斋看管了。”
    “什么?煊儿得了天花?”裴妍霍地站起来,疾步绕过饭桌走到胡黎跟前问,“胡公公,他眼下怎样?可请太医没有?枫林斋又是什么地方?”
    胡黎听闻这问,意味深长看向裴钧。姜越顺他目光,只见裴钧神情忧虑、凝重不言,而一旁裴妍又急急地再度问道:“裴钧,那枫林斋是何处?”
    姜越代裴钧答道:“枫林斋曾是姜湛当年被先帝冷落时的居所,姜湛登基后便下令封锁了,是故枫林斋在姜湛看来,到底与冷宫无异。换言之,他将煊儿移送枫林斋,无疑是对煊儿的遗弃。”
    胡黎点头道:“不错。咱家此番前来,便是想告诉裴大人,若想要接小世子出宫,眼下便是极佳的时机。若裴大人愿意,即刻便随咱家入宫接人出来,这小世子获救与否倒还能搏一搏,否则,小世子留在宫中失了庇佑,后事可就难料了……”
    “此事姜湛一定下令不许外传,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裴钧谨慎地看向他。
    胡黎双手负在身后道:“咱家就实话说了吧,裴大人,皇上早从曹鸾那儿知道了您同晋王爷已然联手,眼下极其妒恨晋王,连日来便都让内阁提议如何应对。张大人的主张是推恩亲王子嗣,使他们均分封地、田产,以此分化诸位王爷的势力,但皇上却认为晋王爷之所以不续子嗣,正是为此考虑,那么推恩根本无法波及晋王,也就无法迅速地解决晋王爷这个威胁。”
    姜越微微抬眉:“所以呢?曲线削藩不成,眼下便要动刀子了?”
    胡黎笑道:“晋王爷明鉴,皇上确然是采了薛太傅的折子,眼下是要一个个地对付王爷们了。现下是成王,下一个是泰王,再下一个就……”
    “那蔡延献了何策?”裴钧问。
    胡黎听言更笑起来:“蔡太师爱子接连因您遭逢变故,所献之策无非是想让您抵命罢了,又有几个新鲜呢?”
    裴钧冷冷一笑:“那你就不怕蔡太师他日将我斗垮了,我实现不了你今日所求?”
    “怕呀,怎么不怕?”胡黎抚胸叹道,“可咱们人在京中,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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