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拽至怀中恨恨道:“姜越,你这个莽夫!你怎么这么傻!”
    姜越的额头抵在他肩骨上,极力忍泪道:“为你,便是莽夫,我也做了。”
    裴钧抬起左手捏住他下巴,迫使他仰头与他一吻:“从今往后,我再不许你和萨满扯上干系,不许你有事,你听见没有!”
    姜越俯身紧紧环抱他脖颈肩背,深吸口气道:“我知道了,裴钧,我再不会了。”
    裴钧揉揉他后颈,这时想起了眼下的事,忙问他,“你复生之事如何了?宫里可有找你麻烦?我这是昏睡了多久?当日shè杀我的又是谁?”
    “复生之事倒顺利,唯独未料到的,就是有人刺杀你。”姜越起身坐在他身旁,为他敛了敛胸襟,“你昏睡四日了。刺杀你的刺客与年前刺杀我的一样,同属当年你爹部下的斥候营。那刺客一击不成已被发现,不由分说便挥刀自刎了。这或许是蔡沨死前留在京中的其余暗子之一,我怀疑是被蔡延挖出来,要借由他儿子已死、刺客却仍在生乱,来替他儿子洗清罪名的。至于宫里……”
    他说到这儿一顿,眉心微微一蹙:“姜湛来过。”
    裴钧皱眉:“他来过我这里?”
    姜越点头:“不过就在门外,我没让他进来。”
    他继而道:“你一出事,我与梅六便急急将你送回此处。宫里必然听闻,当夜姜湛竟微服过来,说要探望你。董叔几个下人和东城兵马司的守在外头,没人敢忤逆他,可大夫正在为你取箭,旁人扰不得,我便只好出去,说内中见血,皇上还是回避的好。姜湛虽知我起死回生,可实在见到我也不免惊惧,冷言冷语说我怕是假冒晋王的贼子,我倒只叫他身边的胡总管来验一验我手上针眼,看我到底是晋王不是。”
    裴钧痛惜地捏起他手掌在唇边亲了亲:“眼下可又添了一道,你这人怎是个不怕痛的?”
    “这痛算个什么。”姜越淡淡带过一句,继续讲道,“姜湛栽赃我假冒不成,便说我欺君假死,二日上朝要治我的罪。我懒怠理他,只吩咐兵卫请他出去。他带的人少,自知不好应对,饶是不甘也只好悻悻走了,怕是想明日朝上再叫我难堪。我想他如今是知道我二人关系了,看我的眼神是想我即刻就死,故临走我问他煊儿如何,他也只发起脾气,说无需我cāo心。”
    说完这里,姜越叹了口气:“可眼下宫里尚须时日应对,要紧的却是另一件事:你昏睡几日、人事不知,梅林玉见你不醒,前日夜里就走了,说要自己想法子救裴妍出狱。”
    裴钧心起不祥:“他想什么法子?”
    姜越道:“他没说话就走了。今晨我派人去寻他,却在他家中遇见了梅家大宅的人,眼看着急得很,说是梅老爷子的商印丢了。”
    “商印?”裴钧一愣,待反应过来,只觉肝火上涌,即刻怒骂一声:“这梅六真他娘是疯了!”说罢掀开被子,不顾姜越劝阻就扶榻起身来。
    所谓商印,是大商人用于决策物资调遣的凭证。
    朝廷边境不平已有年月,每年向各地发派大量的驻军及军粮,要耗费国库千百万银两。为节省开销,朝廷便吸引商人替官府运粮,特许将军粮运到前线的商人换取合法售卖官盐的盐引。如此,商人凭盐引购盐运销,官府则用所省之钱收购粮草,一举两得。而梅家既贩盐,又卖粮,早年又是因漕运发迹,后因此经营官中人脉,才始有今日盛况,有了一方调运南北粮食的商印。
    商印之于巨贾,好比虎符之于军中。军粮在梅家粮草生意中占据六成之重,适逢月底,恰该是盖印放粮的时候,没了印,梅老爷子就没法调遣物资;南北粮草走不动了,边境的将士便都要饿肚子。
    一旦想通这层,梅林玉偷印之因便昭然若揭——他是想借此胁迫朝廷放裴妍出狱!
    梅林玉此举是摆明了把脑袋往铡刀下搁,裴钧急得全然不顾姜越制止,已穿鞋走到了门口。他捂着胸口推开门,只见董叔等一干下人都守在外头,看他出来皆喜中带泪,忙来问他身体如何。
    裴钧不及同董叔多说,只道一句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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