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你爹我气死!”
    蔡岚未料父亲此举,此时已被打得懵了:“爹,我……”
    “算了算了,你给我滚去睡觉!”蔡延镇下大怒来冲他一摆袖子,“今日起你便住在这里,不许再回那别院呼朋唤友了。明日一早你就来书房给我跪下,把你大哥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听见了没?”
    “听……听见了。”蔡岚委屈到了极点,在父亲盛怒之下又不敢发作,眼下便只好应了是,捂脸拧着眉头,忍气吞声地随下人去拾掇安歇了。
    蔡延一路望着他背影走出北院儿,心内直是叹道:真是做了孽了,老天果真苛待我蔡氏儿孙!往后若有倾覆,怕是要整个蔡氏都毁在这三个不成器的东西上面……
    想到此,他闭目摇头道:“罢了,如今此局是山重水复,紧捏着死棋也不是个办法,便还是且退一步,看看姓裴的那处,可还会有转圜之地罢……”
    翌日一早天光和煦,红日微风。裴钧行车接了姜越,打京西门出了城,一路向西南走动,与南城门出来的赵先生一行相会,共同往南郊别庄赶路。
    春的光景快过完了,夏日的潮闷湿热愈渐临近。一行人一路背晒烈日到了庄子,眼见田地宽广、良木葱葱,四处的佃户赶牛种地撒着种子,河边有邻乡的姑娘正在浣纱。待下了车,裴钧一身布衣打头走着,姜越身穿绸衫,面上覆着张金丝银刻的面具,领着身后数人入庄安顿下来。
    庄子原就是梅家帮着置办的,庄上的人便都没有见过裴钧的模样,皆以为他也同梅家一样是做生意的,就管裴钧叫了东家,又见姜越那张面具绝不是等闲之辈能有,等姜越进了庄子,便也异口同声地叫姜越公子。
    由是裴钧便先请姜越往堂上坐着,说这位公子既是上宾,亦是半个主子,嘱各处下人认得他,都要听他差遣。说完他又吩咐各处,说从今日起始,庄子上的人需每日每夜报工报数,少一个都不行,若无准许绝不可擅自外出,更不许去外头说三道四,采买都由专人去做,若是发现有人违逆,必定严惩不贷。
    管事的且惊且畏,连连应是,又把庄子的收成账务拿来了,恭恭敬敬jiāo给裴钧比对。姜越见此,便先叫下人领他去梳洗换衣,谁知刚解下外衣的腰带,便听房门被人敲响。
    于是他便又系上腰带,转头提声问:“谁?”
    门外一时传来裴钧的笑声道:“还能有谁?我呀。”
    第94章 其罪五十八 · 耽溺(上)
    姜越走去拉开了门,果真见裴钧倚在门口,还以为有什么急事,正待问,却见裴钧已看了眼他屋内陈设道:“我就知道下人一准儿把你领错屋了。来,你别住这儿了,我领你去别处。”
    说罢他不由分说攥起姜越衣袖,两三步就拉人逛上回廊。
    姜越莫名其妙被他拽着走,不解道:“住哪儿不是一样,何必麻烦?”
    “那可真不一样。”裴钧边走边道,“虽京郊几处庄子都是梅六替我置的,但也就这一处庄子跟别处不同。”
    “当初拿了地契开始修宅的时候,做工的匠人打后山脚底下凿出个冒水的窟窿,还以为把风水给凿坏了,吓得赶忙请梅六亲自来瞧。梅六一来,伸手掬了一捧那窟窿的水,竟发觉这水是热的,欢天喜地,也不管什么风水不风水了,只管赶紧给我打了个温泉池子。可打好了,他那新热劲儿也没过,干脆又修了阁楼园子把那池子围起来。围好了他也还嫌不够,非要弄上点儿君子物什,便不要钱似地把那园子里chā满了竹子,统共折腾了大半年,总算弄好了,嘱我闲时常来住。可这好几年过去,我也就来看过一回,都没福气住上一晚就赶着回京去了,那园子阁楼便一直都空着。”
    说着二人拐过廊角,裴钧抬手指向一处草色葱茏的洞门道:“那儿往后就是了,地方僻静,房舍都是新的,桌椅床都没人用过,干干净净,正合你住。”
    转过洞门,裴钧把姜越让至身前,抬手替他拂开当头一丛烂漫的紫藤花,旋即从后拥住姜越,催他加快步子,三步并作两步把他向园中推去,很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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