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了?”张三问道。
    吴太医闻言赶紧撇眉看向裴钧,却见裴钧只风轻云淡地向他笑笑,一时手都抖得更厉害了,喉头不禁咽了咽,才在裴钧和善的注视下答道:“我,我去替王妃诊脉,见王妃腕上淤伤带血,极似被人打就,便忧心王妃安危……出声询问,王妃便说是……是瑞王爷打的。”
    裴钧听这吴太医果然如实jiāo代,不免稍稍松下口气,而吴太医也继续道:“……王妃说成婚至今,瑞王殴揍她数年,府中也、也常有内眷、子女被瑞王责打,就连世子殿下亦不可幸免,故而王妃就,就——”
    吴太医言语一顿,眼神在裴钧和堂上诸人间惶然地游移,一时叫帐中所有人都紧张得微微倾身,想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此时吴太医要说到的开yào之事,将会成为裴妍这案属公属私的判定关键,也会成为吴太医本人是生是死的关键。
    裴钧脑中直如紧绷了一根细弦,此时看向吴太医的神色愈发肃穆,眉都锁起来,这叫吴太医惊慌地收回了目光,下瞬闭眼一咬牙,竟忽而就开口道:
    “故而王妃就心怀怨恨,想要我告诉她些食物相克致死的方子,或干脆给她些duyào,说要悄没生息地du杀瑞王!”
    ——什么?裴钧未料这吴太医真敢背着全家人的xing命改口,一时只觉脑中嗡地一声,一瞬恍似大山崩摧、心弦尽裂,不察间,他身边的姜煊已几步就跑上去推打吴太医,哭骂起来:“你胡说!我母妃不会杀父王的!都是你胡说!”
    杂役很快上前把姜煊拉回来,裴钧赶忙弯腰将痛哭的姜煊紧紧抱入怀中,急急厉眉向堂上的崔宇看去,崔宇受意,当即放下手中茶盏,还未开口,一旁的姜越却先替他出声了:
    “吴太医,你空口无凭说王妃起了杀心,孤岂知你就不是血口喷人?”
    这时大理寺的录案早就把吴太医的证词记下,而吴太医已不敢再看裴钧的方向,只如倒芝麻般哆哆嗦嗦继续伪证道:“王爷,我、我所言千真万确!您若不信,当时屋里的嬷嬷是在的,您可以问她……您可以问她!”
    堂上几人对视一眼,崔宇和姜越又同时都看向裴钧,到此三人是终于明白:这吴太医定是已被人买通安排了,才会在此时信誓旦旦地将证词再牵引回裴妍身边的下人。
    ——因为他肯定他的证词会被回应附和,因为这已是个早有预谋的局。
    下一刻,被关押的嬷嬷由大理寺传讯入内,果真说出了和吴太医一样的供词,而被问及避子汤和浣花草时,吴太医却瞪着眼睛,矢口否认道:“不知那避子汤yào是从何而来,或然为江湖郎中所授尤未可知……”
    由此案情形势急转直下,裴钧惊怒间,却听身后的帐帘再度被人打起来,顷刻寒风袭背就似冰冷的手指捏住他后颈,而随着这股冷意,蔡飏那刻意拖长的声音也就此传来:
    “哟,裴大人怎么在这儿站着呢?”
    第33章 其罪三十二 · 不尊
    裴钧已经一点儿都不意外蔡飏会出现了。
    蔡家要立瑞王登基,急于拉拢承平的蔡飏本要除掉裴妍给国姬誊位置,不料却yin差阳错弄死了他爹瞧上的新皇人选,这着实是命理弄人。如今蔡飏若不将攻补过借此泼裴钧一盆脏水,那回去京城里,怕是要被他爹给打成个傻子都还不了一句嘴。
    此刻,不过是得志一时,便逞这一时口快罢了。
    想到此,裴钧仍旧是抱着姜煊低声安抚,对蔡飏的话恍若未闻,而蔡飏向堂上姜越问了安,见裴钧不言,唇角倒不免弯起个笑,待慢慢坐去堂上翻起案录来,他瞥眼裴钧,啧啧道:“裴大人可憔悴了呀,想必是忧心家姐罢?哎,此案确然是疑窦丛生、牵连甚大,本阁昨日听审,也生怕有人冤枉了王妃、伤了裴大人的心哪,便常令左右不可着急,还需多多查证。如今可好了,既然裴大人亲自举出个要紧的证人,想必定可为王妃洗刷……哎?”
    说着,他笑意一凝,好似在案录里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惊讶起来:“这吴太医怎会说王妃确有杀夫之意呢?嬷嬷也证实了?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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