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不一是本能反应,说完,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精分是什么意思?”
    “‘精分’就是……”宣玑一时解释不清楚,心乱如麻,心里杂音响成一团,最后汇聚成一句,“我他妈好崩溃啊。”
    盛灵渊还没学会“崩溃”这个词,于是他那边各种各样的古经古文乱七八糟地挨个响了一遍,间或好像还夹杂着几句古代童谣。
    这时,平倩如终于翻出了飞机上的急救箱,一路小跑回来,语无lun次道:“怎么样了?主任,我以前没用过这个急救箱,怎么急?”
    “唔……首先,麻烦你递给我一块湿纸巾。”宣玑把受伤的手抬起来给她看,方才血流如注的伤口已经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白印,“然后告诉我这地毯清理费局里给报销,是吧?”
    平倩如呆滞的看着他的手。
    宣玑干巴巴地说:“不好意思啊,你来晚了,没能见到它最后一面。”
    平倩如总共跟新老大出过两次差,第一次电闪雷鸣、冰火jiāo加,最后还zhà了大楼,第二次还没到地方就血流满地,大概也觉得这临时工老大是个灾星。大家都是特能,灾星格外“特”,也可以理解,于是欣然接受了宣玑诡异愈合的伤口,帮他一起清理了血迹。
    宣玑反复做了些机械xing的擦洗工作,盛灵渊则把经史子集来回车轱辘了好几遍,俩人终于各自冷静了一点。
    宣玑打发了平倩如,把重剑从座椅底下“请”了出来,朝小窗往外望去,盯着茫茫云海,心里对盛灵渊说:“我说前辈,你有别的主意吗?”
    盛灵渊言简意赅:“放我出来。”
    宣玑:“我也想放,问题我连您怎么进去的都不知道。”
    这是实话,到了这地步,他俩不说实话也没什么意义了。
    盛灵渊:“碎剑。”
    “看得出您不怕死了。”宣玑说,“这是我的本命剑,人在剑就在,我就算舍得砸,也不知道怎么砸,除非咱俩一起自杀。”
    盛灵渊嘴上没吭声,心想:“那也比这样好。”
    宣玑:“要死你自便,我不,我还没活够呢。”
    盛灵渊很想“自便”,可惜有心无力,只好跟着他一起一筹莫展,听见溜回座位上的准研究生杨潮在那“嗡嗡”背书。
    “齐武帝盛潇,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呃……还有个什么来着?”他翻开书看了一眼,“哦,改革家——齐武帝盛潇,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改革家、军事家、思想家……”
    宣玑:“哎,不是政治家吗?”
    杨潮翻着细长的小眼镜瞄了他一眼:“……政治家、改革家、思想家……”
    宣玑开始怀疑这个所谓“大百科”的水分了:“你第一遍念的不是‘政治家、军事家和改革家’吗?”
    杨潮翻开书看了一眼,气鼓鼓地背过身去,光嘴皮子动不出声了。
    宣玑这会心如漏勺,脑子里什么都不敢想,跟一心求死的大魔头也没什么话聊,于是决定去“招猫逗狗”,他手很欠地伸长了胳膊,抽走了杨潮手里的复习资料:“嚯,咱都快到站了,你刚背到第二段啊——不是,小杨同志,你是不是就是四六级单词背半年,最后只认识‘abandon’的那路人啊。”
    “胡说,”杨潮脸红脖子粗地跳起来反驳,“我有一次都背到‘abyss’了!”
    他说着,一把抢过自己的复习资料,飞机广播里提示即将准备降落,杨潮的胳膊肘撞在小吧台上,磕到了麻筋,复习资料飞了出去,正面朝上摊开——
    只见上面高光笔画着重点:“齐武帝盛潇,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改革家,也是一位毁誉参半的暴君。”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本文有关历史上的一切都是我瞎胡编的哈。
    为免误导,说明一下,“朕”这个字在我国古代——很古很古的时候,就是个自称,不限于皇家(小时候课文里学过的那个“朕皇考曰伯庸”就是这个字)大概秦朝之后开始用于帝王,但其实也不常用,只是一些重大场合或者书面语,史记里秦汉的帝王们说话,很多还是自称“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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