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满的都是满足幸福的光辉,傅眉看的羡慕,然后就想起了秦丰。他们这样的关系,现在相处的很好,还不知以后咋样呢。
    张庆春看出她脸上迷茫的神色,笑道:“我瞧丰娃子就挺好的,对你好比什么都重要。难得他还想着你,你别看我跟你徐师傅这么多年,以前啊他还是个榆木疙瘩呢。”
    傅眉点点头,现在想那么多做什么,未来很长,她有的是时间好好看。两人说话的空档,金美云从外头跑出去了,傅眉看到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秦丰就进来了,说是帮忙,傅眉把人撵出去等着。吃过饭后几位老师就要回去了,赵永青叫了秦丰出去走走。
    心里的大石头搬开了,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好了不少。赵永青闲步在柳树屯的田间,明明是一样的景色,第一次觉得夜色这样可怜可爱。
    夜风清清凉凉的,拂在脸上就像爱人的手一般轻柔,他呼出一口气,“我就要回去了,你的课业还可以,以后打算怎么办?”
    他要走,自然是不能再继续教秦丰的,只是这么个聪慧有灵气的徒弟也舍不得。在柳树屯住的这些日子,秦丰一家对他的恩惠极多。
    秦丰脚下顿了顿虽然遗憾学业没法继续,但这本来就是意外之喜,跟赵永青学习的日子都是偷来的。现在没法继续也没法子。
    赵永青拍拍他的肩,“我就回家了,那边要是有合适的活计,倒是可以介绍给你,你可以跟着我继续学习。”
    秦丰有些意动,他长这么大,连市里都极少去,要是能进大城市里工作,学习倒是其次,主要是长见识。也是因为心里那点自卑隐秘,傅眉见多识广,是大城市的女娃,他却是山沟沟里土生土长的人。
    两人之间的差异实在不小,这一直是他心里的结,要想跟她长久,他知道思想上的共鸣很重要。赵永青既然这样提议,他就先答应下来,反正后头还长呢。
    到了十一月份,上头正式更完全的文件就下来了,柳树屯附近几个村子里像赵永青这样的人就收拾着要回去了。秦丰虽然记挂着赵永青说的事,但也没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上头,平时该干嘛还干嘛。
    农活闲的时候就看书,从书中寻找底气,秦丰把家里的那块自留地侍弄的极好,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没有浪费。这天他又去地里忙活了,赵海林就搬着粮食来了,傅眉趁着秦保山不在把人迎进来。
    赵海林拿来的东西有花生、绿豆、核桃等干食材,傅眉一见就知道做什么吃的了。她把东西搬进自己屋里,出来给赵海林倒了杯水,问他,“姐夫,你们的生意都咋做的,安全性怎么样?”
    赵海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你放心,也不止我一个人干这活,做的人多着哩,我都是打听好了的。我手里的货也不是我去买,自然有人手里有客户来源,跟我沾亲带故的人,你别怕。”
    傅眉不是不放心赵海林,只是事情得问清楚心里才踏实。他们虽是干的投机倒把的勾当,也没有真漫天抬价,那些东西都是跟着物价来的,自然买的时候还是要粮票的。
    跟赵海林约定好什么时候来拿东西,傅眉就把人送出门去,结果才发现赵海林是走路来的。为了不被人发现,他还从山里绕了远路,这样是不行的,太费事。
    傅眉要把自行车借给他,赵海林坚持不要。依他的说辞,秦家已经帮他太多了,自行车虽是借给他,但是用着就是消耗,再说人家买车肯定是有用的,他拿去傅眉咋办。
    说着就急忙走了,傅眉只好叫他带了点她做的土豆饼回去给孩子们吃。秦丰回来的时候,傅眉把赵海林带来的食材分类,豆子都泡上了。
    他放下锄头进厨房,看她忙活,得知这是赵海林送来的,沉默了一会儿,道:“等你做好了,我给姐夫送去吧,省的他再跑一趟,他一天事情也挺多的。”
    第56章
    傅眉把漂在水上的坏豆子捡起来装好, 准备第二天给鸡吃, 笑道:“自然是你去, 不过是半夜呢,你白天上工那么辛苦, 身体吃的消吗?”
    她没有反对,干的事情愿意叫他参与, 秦丰暗暗舒口气,“放心吧,累不到我。”
    傅眉把豆子泡好, 再理干净一口袋的核桃跟花生,这才去睡觉。现在是十一月份了, 天气越来越寒冷,昼长夜短天黑的早,大约睡到半夜四点的时候,傅眉就醒了。
    说来也是神奇, 人的生物钟有时候比啥都有用,晚上睡觉之前心里默念几遍四点醒、四点醒, 到了时候就真的醒了。眼睛自己就睁开了, 还不怎么困。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理, 但是她经常这样叫自己起床。外头的天色灰蒙蒙的一片, 老林子的山鸦哇哇的叫声传的很远,屋后头的鸡鸣时不时的响。
    被窝里实在是太暖和了, 傅眉翻了个滚, 赖了会儿床, 强迫自己爬起来。刚把厚厚的棉袄穿上,外头就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她小心把门打开一条缝,秦丰站在外头呢,冷风灌进来叫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走廊里黑灯瞎火的,秦保山的屋子就在傅眉对面,隐隐可以听见他的鼾声。
    她小声问他,“怎么起的这么早?”昨晚睡的时候,她明明告诉他叫他五点再起来。那个时候她就把吃的做好了,正好秦丰可以给赵海林送去。
    秦丰牵着她脚步很轻的走到堂屋,没说为什么起的这么早,“我烧了些热水,你快去洗脸,等会儿你做东西我给你看火。”
    她也不浪费时间,很快洗漱好,弯起袖子开始做糕点,面粉是睡觉之前就发好的。把花生跟核桃都洗干净切碎,用模子按出花瓣形的小面团,将做好的酱包在中间,不过多久就出锅一笼热腾腾的糕点。
    傅眉小心的捡起几个叫秦丰尝尝,秦丰摇头,“我不饿,你吃一点,起来这么早肯定饿了。”他不吃,这是她辛苦做出来拿去卖的,多赚点钱比啥都实在。
    傅眉跺脚,瞪他一眼,他的心思她咋看不透呢,“叫你吃你就吃,待会儿你还要骑车出门呢,不吃饱咋行?”她直接把吃的递到他嘴边,秦丰张嘴叼住了。
    颜色绿莹莹的糕点冒着热气,一口咬下去先入口的便化开了,就像在阳光下渐渐消融的冰雪。加了玉米面的糕点有些沙沙的粗糙感,这样更增加了口感,玉米的香甜也融了进去。
    些微的甜味,并不是很腻,是那种恰恰尝到甜又转瞬即逝的感觉。中间的核桃花生酱蒸出了一点点油,混着糕点咽下去恰好解了干燥,不会让人噎住,而又不会显得油腻。
    秦丰是个爱吃甜的人,傅眉做的糕点他都爱吃,直吃了几块这才抑制住食欲。傅眉趁着锅里蒸点心的同时,下了两碗面,菜是先前炒好的肥肠。
    秦丰满足的吃了个大饱,放下碗的时候,最后一笼点心已经出锅了。赵海林带来的面跟材料都用完了,傅眉拿出杆秤称了重量,恰好有七八斤的样子。
    她拿出一个小笼子,底下铺一层稻草,糕点放在盒子里,规矩的摆好。秦丰用绳子把笼子固定好,推着自行车出门,在门口站定,摸摸她的脑袋,“回去再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
    傅眉点点头,“路上小心点,不要着急。”
    “知道了。”秦丰把手电筒固定在车头,骑上车就走了。傅眉看着那点小灯光远去,拢了拢衣领,打个哈欠转身回屋。
    还是夜间万籁俱寂的模样,远处山岗上太阳还没出来,只有一点红光冒出头。林子间的小路上黑黢黢的,前方好像有什么怪物张着大口等人送上门去。
    秦丰独自骑着自行车在黑憧憧的羊肠小道上飞逝而过,心里却很安定,一点也不害怕。虽然他骑得很快,但是还是在路上耗费了半个小时,到赵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赵海林正收拾了东西要去镇上,秦丰把傅眉做的点心拿出来,赵海林尝了一块。瞬间觉得傅眉做的东西怕是供不应求,无他,实在是太好吃了。
    糕点香滑可口,入口即化,又有沙沙的质感,还是极少见的夹心的。中间一层酱油油的,跟糕点的味道混在一起,既不过分油腻,也不过分干燥,一切都恰到好处。
    赵海林甚至已经想好要什么价钱了,秦秋见弟弟来了,还要喊他吃饭。秦丰拒绝了,等赵海林收拾妥当,他说是要送他去,要不就把车借给他。
    谁知赵海林从屋子旁推了一辆车出来,原来是他赊欠了熟人的二手车,分期付款的那种。所以现在他也有车了,姐弟俩看着赵海林消失在夜色尽头。
    秦秋裹紧了身上的衣裳,拉秦丰进屋烤火,“你先等一下,这么冷的天气,我去给你滚个热鸡蛋,吃了再走。”
    秦丰摇摇头,耳边的汗水还在往下滚,他擦了一把,“不了姐,鸡蛋留着给两个孩子吃吧,我吃饱了才出门的。眉眉还在家里等我,我回去了。”
    秦丰就骑着车又回去了,天光渐渐亮起来,田野里鸡鸣声此起彼伏。大约快要八点的时候秦丰回到家,他把自行车停好,秦保山屋里还是鼾声如雷。
    他小心推开傅眉房间的房门,一股香香甜甜的热气扑面而来,叫他醉倒在属于她的气味里。房间里很温暖,有种闷闷的颓废感。
    傅眉正睡的香,呼吸绵长,面颊红润,面朝外躺着。秦丰静静的看她一会儿,心里就柔软的不行,只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他小心翼翼凑上去蹭了蹭她的鼻尖,亲了亲她的唇角跟额头,动作饱含爱恋温柔,像是对待什么珍宝。傅眉是个容易惊醒的人,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她还是醒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声音慵懒沙哑,“你回来啦。”秦丰低低的嗯了一声,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再睡会儿,我出去了。”
    傅眉闭上眼睛问,“东西送去了吗?姐夫说什么。”她还惦记生意的事。秦丰小声道:“我等姐夫走了才回来的,他说了,你做的东西好吃,一准能全卖光。”
    傅眉嗯了一声,放心的睡过去。秦丰趴在她床边缱绻的看了好一会儿,起身退了出去。
    第57章
    天色已经快要大亮, 去镇子赶集的路人陆陆续续出现在大道上, 早上雾气迷重。骑着自行车飞奔, 冷风从脖子里灌进去,冻的人直哆嗦。
    赵海林进了城就挑着人少的小道走, 推着车大大方方的,也不左顾右盼。到了城里一处全是一排矮房子的街道前, 他蹲下来系紧了鞋带,私下里看了看,若无其事的推车进去。
    房屋都很矮, 伸手就可以触到屋檐的样子,他的车子停在墙边, 走到最里头一间,敲门。里头很快响起细细索索的声音,有什么人在往过来走。
    赵海林低低又敲了几下门,那是一阵很有规律的敲门声, 门里的人好像确认了什么,放心的打开门。赵海林提着东西跟着开门的四十几岁的大汉进去。
    两人穿过天井, 进了后头的一个屋子, 赵海林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栓子叔, 你来瞧瞧,上次不是说有客人想要熟食嘛, 我家里做了些试试。好吃哩。”
    他并没有说是什么人做的, 毕竟这样的事情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说是家里人做的,意思就是要多少有多少。还怕人不信,最后还加一句好吃。
    钱大栓孤疑的看了看卖相不错的糕点,捻起一块尝了尝,随即眼睛就亮了。拍了拍赵海林的肩膀,“林子不错啊,你家婆姨做的?是好吃,前儿就有那有钱的主顾问哩,你这东西保管叫人满意,还有没有呢?”
    钱大栓是赵海林他妈那边的亲戚,干这个事情已经有些年头了,手里不管是客户来源,还是东西来源都很丰富。今年年初赵海林找到他头上,说是家里日子艰难,想参与进来卖粮食。
    后来不小心叫人发现了,他硬是全抗下来,关于他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透露。那时钱大栓就看出来这娃脑子清楚,是个能担住事情的。
    他们这样的胆子都大,后来赏识这么个人才,又是自家亲戚,他也带着赵海林教他里头的门门道道。比如如何去收货,哪些人家有货还想卖,如何找商家,又咋不得罪黑市的人。
    赵海林感念他的恩情,这才把傅眉做的东西送过来,意思想要长期合作哩。赵海林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沉稳的道:“只要卖的出去,好吃的那啥都做的出来。”这也是傅眉的原话。
    钱大栓道:“可以,我去统计一下,看看大家伙都喜欢啥吃食。话说回来,你这个咋卖,你给定个价,我心里好有个底。”
    赵海林心里想了想,他送去的面粉是一毛八分钱收购的,花生五分钱,核桃八分钱,还有其他果木。傅眉做的这些东西七斤五两,中间还有损失的。
    开口道:“家里做出来也不容易,大半夜赶出来的哩,跑了这么久还是热的。栓子叔,我想收一块五毛钱一斤,每斤再添点粮票或布票,你从其中抽二分利,这事还要你长久看着哩。”
    赵海林叫他抽利,钱大栓也不矫情,毕竟这是为了更好的双赢。两人商量了具体的事项,赵海林就要回去了,虽然现在是农闲的时候,但是年底是算工分的时候,要是村里会计找来他又不在家也不好。
    他可是有前科的人,钱大栓在他走了几步的时候叫住他,“我想你要是长期干这个事情呢,怕是要的食材还多哩,我告诉你一个收食材的好去处。”
    赵海林忙把地址记下,这才骑上车急匆匆回去了。傅眉睡舒服了起来,秦丰已经做好了饭。虽然味道不及她做的,也还可以,赵永青家里已经有人来信了,说是要接他回去。
    徐途夫妇俩也准备要走,傅眉打算趁着过年的好日子做顿好吃的给践行。鸡圈里的鸡鸭还剩一半,另一半叫秦保山父子拿去卖给供销社换生活必需品去了。
    傅眉挑了一只鸡杀了弄干净,又洗了好些夏天晒的干土豆片,准备做个干锅鸡。焯好的鸡肉在烧腊了的油里下锅,翻炒一会儿,放陈皮大香桂元等干调料,文火慢炖。
    待到厨房里满是混着药香的时候,再放入洗好的干土豆片,焖一会儿出锅。鸡肉已经做好,盐油皆入了味,鸡肉香滑软嫩,带一点绵绵的劲道。
    干土豆似乎换了一种出场形式就有不一样的感觉,失去了些许水分,口味更加无穷。又做了个春芽炒鸡蛋,香椿是很早就摘得,用特殊的法子密封在坛子里,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傅眉做好了饭菜,秦丰就去叫了赵永青几人,秦保山还打了一壶黄酒。他倒是个乐呵性子,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傅眉跟秦丰请什么人吃饭他一般也不管。
    虽说先前顾忌着一些事情,秦保山跟住在牛棚里的知识分子都没有什么交际,最近倒是跟赵永青熟起来,两人时常一道说话。秦丰喊了人来,一进屋秦保山就叫人过去试试他新打的酒。
    傅眉跟张庆春都不喝酒,两人就说些其他事情,秦丰叫几人拉着倒是喝了好些酒。外头天光微暗,月亮从东山上爬起来,露出来一点点。
    山村安静的躺在薄雾之中,张庆春跟傅眉说她在国外遇到的人和事,说的人兴致勃勃,听的人津津有味。傅眉忽然就听到有人喊她似的,扭头往外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还当是错觉呢。
    刚转过身来,又听到她的名字,拉着秦丰问了一声,秦丰喝酒喝的脸蛋红红,点了点头。既然秦丰都听到了,想必外头真有人叫她哩。傅眉拉开凳子走出去。
    站在院坝边上,底下竹林黑黢黢的,瞧着还有点怕人。仔细一看。果然有个人在下头看她,见到上头出现了人,那人才道:“是眉女子吗?”
    傅眉答了一声是,问他干嘛,原来是秦丰三爹秦保树家的老二秦波。三言两语就说明了事情,原来秦实那小子今天上山打柴,回来之后说是身上痒的不行。
    秦保树只当他是久了没洗澡,在家里烧了一大锅水洗了个干净。原只当该没事了,谁知道天黑这一会儿,秦实身上就起满了红疙瘩,又疼又痒,有的地方还肿起来了。
    傅眉听秦波这么说,连忙进屋里拿了手电筒,下了小坡跟秦波去三房。秦丰要跟着一起去,傅眉让他先把家里几个人安顿好,过一会儿去接她就成。
    傅眉到的时候,三房几个人都在堂屋等着呢,只有张兰花在秦实屋里。她拿着帕子给秦实擦脸,一脸的焦急,傅眉走近看了一眼,秦实的脸已经不能看了。
    整个肿的老大,一按一个坑,两只眼睛也挤成两条缝,傅眉检查了他的手足,没发现有伤口。又问他今天有没有接触什么平时没见过的植物。
    秦实哼哼唧唧的躺着,精神头倒还极好,说话的声音也有底气。傅眉掀开秦实衣裳看了看,胸口竟然已经起了好些亮晶晶的水泡。
    一个挨着一个,有的大的有拇指大,张兰花看见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这么严重。傅眉让张兰花看看秦实的裤.裆部位,是不是也是这样起了好多水泡。
    她自己则是到外头去看了一眼秦实捡回来的柴,回来听说秦实腿间也是这样的水泡。傅眉同情的看了秦实一眼,“傻小子你抱了两根漆树回来你知不知道,怕是你对那个过敏。”
    一听傅眉说漆树,众人就都明白是咋回事了。农村里有一种树叫漆树,有些地方也叫山漆、瞎妮子,有些人对那个严重过敏。一沾上就会出现瘙痒、水肿、红斑等症状。
    秦实这个算是严重的了,以前也有人漆树过敏,大多是自己熬过去,睡个几天自己就好了。秦实这个倒是看着有些吓人,张兰花问傅眉,“那实娃子这么严重,不管可以吗?”
    傅眉道:“家里有没有菲菜,压碎挤出来汁水给他敷上,然后明天红豆跟 薏米粉烧水给他洗个澡。这样多弄几次,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张兰花点点头,秦实大嫂孙玲玲已经去厨房找菲菜了。既然病瞧了傅眉就要回去了,张兰花把傅眉送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要不我叫你二哥送你回去吧,这么黑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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