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沈珠开门。
    “顾导,周导,你们来的真早。”沈珠笑笑地说。
    “这不是怕你走了吗,不然道歉都找不到人。”顾长城笑着说,像昨天的剑拔弩张不存在样。
    他仔细打量沈珠的表情,昨天沈珠离开时,一脸愤愤,今天已经看不出来她对他们的不满。
    沈珠现在当然没有不满,对别人不满要占用她的好心情,浪费她的时间,她要把美好的时间和心情给她爱的人。
    顾长城看着沈珠,不搞那些虚的,直接道:“沈珠,昨天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我脑子里全都是这个节目节目,没考虑到你。”
    崔佳佳低头道:“我没想到会是一只猫拿了我的项链,我误会你了。抱歉。”
    崔佳佳习惯高高在上,不习惯和人道歉,低着脖子总感觉违和,但沈珠看出她虽然不习惯,道歉还是真心实意的。
    昨天项链不见,崔佳佳指认是她拿的,沈珠当时想的和说的一样,她以为崔佳佳看她不顺眼,故意搞她呢。昨天那件事,如果她和崔佳佳换个身份,恐怕就是顾导不耐烦崔佳佳,让她离开。
    崔佳佳道歉略微生硬,但也不是被逼着来,真心实意,沈珠对她改观了点,本来以为她不但脾气差,还一肚子坏水,现在脾气差是真的,一肚子坏水那也没有。
    “嗯,我知道了。”沈珠点点头。
    顾长城见沈珠不像要计较的样子,心口微松,怕就怕在沈珠气不过,迟渊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他的节目怎么办?
    “沈珠,既然大家都说清楚了,这节目,你要不还是继续录吧。”顾长城劝道。
    周全也说:“沈珠,我们等着你回去呢,你想想吧。”
    呃……这个?
    沈珠看向迟渊。
    她昨天不想回去的原因是认为崔佳佳故意诬陷她,现在真相大白,虽然崔佳佳也有错,但没昨天那么可恶了。
    几十万毛爷爷,有些舍不得。而且接下来,应该不会有人找她麻烦,反而会供着她。
    “你决定就好,我听你的。”迟渊温和道。
    沈珠最近很习惯迟渊这种态度,没觉得他态度有什么不对。
    但房外的崔佳佳顾长城听出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宠溺的味道。
    顾长城和迟渊有过几次公事来往,每次迟渊都是冷静理智头脑敏锐的精英形象,他压根没想到迟渊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温柔又专注,宠溺且疼惜。
    “那我回去?”沈珠仰着脖子问。
    “你想好就行。”迟渊低头看着她。
    沈珠决定回去,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沈珠自认为是个聪明的人,既然迟渊都给她铺好路,钱不赚白不赚。
    顾长城闻言一喜,迟渊这时忽然皱起眉头:“ 顾导,虽然沈珠同意回去,但有些事还没完。”
    什么意思?
    沈珠目光疑惑,迟渊前走一步,看向顾长城:“ 顾导,你知道昨晚上发生什么了吗?”他明明在笑,声音却立刻冷下来,像是冬日盖上冰的湖面,下面柔软的不可思议,上面寒冷彻骨。
    顾长城擦擦额头冷汗。
    “你猜昨天晚上我为什么回的那么急切?因为两个有前科的男人半夜撬沈珠的房门,顾导,你快四十岁的人,让一个小姑娘在混乱的地方独自住着,你想过危险没有。 ” 字字词词,敲在顾长城心上。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顾长城惊诧后怕道:“ 沈珠,你还好吧?”
    沈珠说没事。
    顾长城心里是真后悔,亏得沈珠昨夜警觉,云南这边虽然风景如画,百姓大多淳朴,可也是少数民族的聚居之地,安检都比别的地方严格,他想到过万一有这种可能,但万一的可能是多大呢,活一辈子,也许也遇不见。
    “ 沈珠,对不起。”顾长城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道歉。
    沈珠摸摸头,昨天是她自己先提出离开,虽然起因是他们,但也不能全怪他们。
    迟渊冷笑一声:“ 顾导,节目固然重要,但有些东西比你的节目更重要。不仅仅是沈珠,未来还有很多人,但愿你不要抱着侥幸的心里思考事情。”
    安静久久的沈珠本来听着迟渊为自己出头,觉得这个朋友真交的值当,听了后半截,沈珠目光不由得看向迟渊,从前不知道,其实迟渊还蛮有人性。不仅关心她,对别人也有责任心。
    不错不错真不错。
    “是是,我记住了。” 顾长城擦擦额上冷汗。
    崔佳佳咬着唇,对沈珠说:“ 沈珠,抱歉。”她是不喜欢沈珠,可这种程度只是不想她出现在她面前,没想过她会遭遇不测。
    “别只说道歉啊,我要看到你道歉的诚意。”沈珠说。
    果然还是那么讨厌,但崔佳佳一想到自己住在人生地不熟的旅馆,半夜有人敲门,鸡皮疙瘩起了满身:“我知道了。”
    迟渊继续凛声说:“顾导,这个节目是几十个人的心血,为了他们,我不会停,但导演可不只是只能你当。”
    顾长城苦笑一声:“迟总,我知道我错了,你换了我,我没意见。”
    迟渊定定地看着他,尔后问:“沈珠,你说要不要换了他。”
    “我?”沈珠指了指自己。
    “对,你。”
    沈珠思索片刻:“要不……给顾导一个机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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