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同懒懒的斜倚在墙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片。
    他不能够对傅寒川指手画脚的要他去怎么做,更不能将车子强要过来还给小哑巴。
    傅寒川的结婚证,再一次的给苏湘画了无形的牢笼,站在他的立场,其实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不能为她做什么
    莫非同的一只手抄在口袋,捏着什么,紧紧的攥紧了。
    忽的,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前方,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女孩高举着双手在那跟着起劲高喊,手里还拿着一只酒瓶拼命的往里面挤进去。
    莫非同皱了下眉毛,又确认的再看了一眼,盯着那道就快要被淹没的人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号码簿上,有个奇怪的名字:玩泥巴的小土妞。
    莫非同将电话拨了出去,再抬头的时候,那一道人影已经彻底的被淹没在了人群,电话那头只有嘟嘟的响声。
    莫非同收了电话,往前面的人群走进去。
    他虽是这里的大老板,但基本都在顶楼的私人空间,他本人也不喜欢跟别人挤来挤去。
    只是此时,他艰难的往里面走着,身上都起了一层汗,只能将脖子围巾扯了下来抓在手里。
    好在没多久,那一道人影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他径自的走过去,长臂往前一伸,手指勾着背带就将人往外拖着走。
    蓝理第一次进会所玩儿,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真人跳钢管舞,兴奋的不行。正在兴头上呢,就被人拖着往外走。
    “诶,这怎么回事儿啊?”
    “你谁啊?”
    蓝理被迫倒退着走,拼命的扭头看着那人,不是说这是很安全的会所吗,怎么有人明目张胆的就把人拽着走的?
    会所中只有气氛灯,光束还乱晃,光线幽暗的情况下,她连人的面孔都看不清,大喊大叫也被那群看嗨了的鼎沸人声淹没。
    莫非同将蓝理直接拖着走到边缘地带才停了下来,拧着眉毛呵斥:“闭嘴!”
    蓝理努力的眯起眼睛辨认,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
    “怎么是你?”
    莫非同睨着她道:“我还要问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时候,一个高个子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在蓝理的身边站定,笑着说道:“我还在想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了,原来跑这里来了。”
    他这时才好像看到莫非同,又问道:“这位是”
    蓝理警告的瞪了一眼莫非同:不准说我跟你的关系。
    她转头,立即换上一副笑脸对着男人道:“哦,他是我一个朋友,正好在这里遇见了,就一起聊两句。”
    莫非同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瞧着她跟人介绍。
    看她那一副紧张的样子,呵,这是瞧上人家了?
    莫非同一时起了兴趣,打量了那男人几眼。
    黑框眼镜,长相白净斯文,头发略长,标准的小白脸。
    个子挺高,但是身形瘦弱,一看就是弱鸡类型。
    莫非同看向男人,主动的伸出手:“莫非同。”
    那人看了一眼莫非同伸出的手,便也伸出手来握住,随即,他的脸色变了变,手臂微不可见的颤抖了起来。
    他挤着笑:“。”
    蓝理不知男人间的暗自较量,笑着介绍男人的身份:“他是我工作室的合作伙伴,是个很厉害的陶艺大师哦。”
    莫非同手一松,男人立即将手缩了回去放在背后伸展着快被捏残了的手指。
    男人对着蓝理讪笑:“你朋友挺有意思。”
    蓝理莫名其妙的瞅了莫非同一眼,他哪里有意思了。
    莫非同唇角微勾着笑而不语,三人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冷,与别处的热闹截然相反。
    男人看了莫非同几眼,镜片后的眼珠子微动了下说道:“大家一起认识了,那就一起玩吧?”
    蓝理瞧了一眼莫非同,警告着他,谁知莫非同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答应:“好啊。”
    蓝理:“……”
    三人走回到吧台那边,酒保见到老板正要打招呼,莫非同跟他使了个眼色,酒保心神领会,点了点头,按照吩咐送上三杯鸡尾酒。
    蓝理待在莫非同身边就浑身不自在,好像被大家长看着似的。
    她不时的拿眼尾扫向莫非同,心里碎碎念:好不容易来一趟市区就遇到了大灯泡。
    莫非同只当没瞧见蓝理幽怨的眼神,意兴阑珊的瞧着那边的表演。
    这样的舞,他想看每天都可以,早就看腻,倒是对白天看到的那种舞感兴趣了起来。
    比赛还没开始,不过面对媒体采访,那些舞者小露了几手。
    此时莫非同脑子里依然可以浮现少年团那种独树一帜的舞,小清新,青春活力,但又透着一种独特蕴含。
    苏湘编的舞,一直都有她的独特所在,连莫非同这种对综艺从不在意的人也期待了起来。
    而这边的蓝理已然看得兴致勃勃,身体随着音乐也摇摆了起来。她怎么没有发现,在这里看的视野,比在人群中看得更好。
    在那边看得她脖子都酸,还要被人挤来挤去踩脚。
    “你觉得那两个女的,谁的身材更好?”
    莫非同:“左边。”
    男人:“我觉得你的更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蓝理害羞的看了男人一眼,低头喝酒。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害羞,只觉得耳朵发热,好在这里光线暗,什么都看不到。
    两个人接着又继续聊了起来,说什么今晚又有了新灵感,回去可以做什么作品。蓝理将吧台的纸巾当做画纸,当即画起了人物造型,男人发表着意见,两人颇为合拍的样子。
    莫非同嗤笑一声,感情那问题根本不是问他的,他的存在感是零。
    他喝了两口酒,忽然将酒杯往吧台上一搁,说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对酒保使了个眼色然后站起来往一侧方向走去,转身时眼尾冷冷扫了一眼男人的背影。
    几分钟后再出来,只见吧台那里已经乱成一团。
    酒保当场抓住了那男人往蓝理的酒杯中放料,看到莫非同走过来,说道:“老板,这个人有问题。”
    他将一颗白色药丸放在吧台,黑色大理石的台面,那一颗小小的药丸几乎看不到。
    莫非同浑身透着一股冷意,带着沉沉气息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睨着男人道:“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做事,你还是第一个。”
    “我已经警告过你,就这么没把我放在眼里?嗯?”
    他的声音阴冷,唇角微微勾起,透着一丝嗜血的意味。
    男人此时已是抖如筛糠,从没失过手的他不敢想象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这个人不只是蓝理的朋友吗?
    他大意了,以为他只是蓝理的追求者才用力的跟他握手示威,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是他曲解了那个人的意思,以为那只是较量。
    他刻意的示弱,让那个人放松警惕,又故意表现的跟蓝理亲近,让他知难而退。本以为他识趣的走了,他这才敢下手的,哪里晓得从头到尾,他都弄错了意思!
    蓝理,她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物的?
    男人躲闪着目光不敢看莫非同,求救的看那向蓝理道:“这都是误会,那药是是”
    情急之下,他绞尽脑汁的想要给那药换个功能,从这场危机中解脱出来,偏遇上莫非同这种没耐性的。
    莫非同捏起那一粒药丸,直接丢进了男人的嘴里说道:“吃了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那药细几乎是入口就融化,很快的就起了反应。
    他曲起了双腿绞动起来,白净的脸火烧似的涨红,哪里还见什么斯文,就只有一个斯文败类。
    蓝理早就气得浑身发抖,此时再看那男人的反应,煞白的脸一下子红透,上前狠狠一脚踢中男人裆部:“贱人,去死吧!”
    踹完,她转身就走,连设计的那张底稿都不要了,嫌恶心。
    与此同时,男人杀猪般的叫声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
    蓝理走出会所,对准了前面的一棵树使劲踹了一脚,抽噎了起来,在马路上走的飞快,只是一扭一扭的,姿势滑稽。
    莫非同跟了出来,瞧着前面的女人,长腿轻易的就跟上了她。
    蓝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说道:“跟着我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莫非同双手抄在风衣的口袋中,不说话,脚步声在寂静马路上嗒嗒的轻响。
    “他真的是个陶艺大师,他的作品得过很多奖,我很崇拜他的”
    “很多名人都收藏他的作品”
    “他来我的工作室,看到我的作品,说很有意境,想跟我合作”
    蓝理一个人闷闷的说着,说着说着,肩膀垮了下来。
    她说得再多,都改变不了那所谓的大师是个人渣败类,她眼瞎的事实。
    蓝理脚步一顿,捂了下眼睛说道:“你离我远点儿,我想静静。”
    丢死人了。
    莫非同开口道:“看你刚才的那眼神,你本来是想嫁给他的吧。”
    蓝理的脸再次瞬间涨红,羞恼的捏紧了拳头。
    莫非同不等她说什么,仰头对着月亮又道:“我记得上一次,好像是个吧,缠了我两个月,再上一次老实人,对,是个老实人,凤凰男,还没成事儿,一堆极品亲戚找上来。还有上上次”
    蓝理的脸色已经涨红成紫色:“你有完没完!”
    莫非同瞥了她一眼,却是没完,他道:“我说,你的眼神不是有问题,是大有问题。”
    蓝理恼羞成怒大声道:“对,我本来就是个近视眼!”
    莫非同跟蓝理,彼此都不来电,之后就说好谁先找到心仪的对象就立即解除婚约。
    这几年中,两人平时也不怎么联系,但偏偏每次她找到觉得不错的目标时,就能够跟这个男人遇上。
    就跟中了邪似的,偏偏她就那么倒霉,没有遇到过一个可以交往的,每次处于暧昧期的时候就直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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