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米外，在幢幢树影之间，似乎有一场械斗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上演。
曹欣从兜里摸出一副眼镜，她用手抹了几下，然后帮他带上：“你的眼镜在这儿，不过镜片好像有些碎了，不知还能不能用。”
戚白风喘了口气：“没事，总比没有强。”
有了眼镜，戚白风心下多了份安全感，也终于能将周围的情况收入眼底。
他最先看到的，是丛林间倏忽缥缈的一道光。
但紧接着，戚白风便知道自己看错了。
那不是光，而是被某个人握在手中的一把雪白长刀。他看到的光其实只是探照灯打在刀面上，折射回来的一段烁烁光芒罢了。
戚白风眼波一闪，他抓住江景的手臂，低声道：“究竟怎么回事，那边的人在和什么东西打架？”
江景搔了搔脸：“呃，这个可真有点儿一言难尽，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跟你讲起……”
戚白风显然对他的阐述能力有一定的了解，直接问：“那边拿刀的人是敌是友？”
“友，友！妥妥的友军！”江景立刻打起精神，滔滔不绝道：“那个拿长刀的是咱们旅行团的，就是中文系的秋雁山，另一个是她男朋友，老厉害了我跟你说……”
“秋雁山？”戚白风皱起眉头，狐疑的问：“是陆朗前女友吗？我记得她挺腼腆挺文静的。”
他一脸“你特么这个时候还唬我你是不是有毛病”的表情，一旁的曹欣适时道：“真的是她，虽然跟我之前印象里的秋同学非常不一样，但确实是你想的那个秋雁山。”
她拿着湿棉布去沾戚白风干裂的嘴唇，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微笑：“学校里那些传言都说她不配做陆朗的女朋友，我之前一直以为她高冷而且不太合群，结果现在才知道，有些传言果然不能信。秋同学很厉害呢，而且……还特别帅……”
戚白风看了她一眼，有些无语：“你脸红什么。”
曹欣：“没没没没有！”
就在江景费力的将地震后发生的变故向戚白风娓娓道来时，秋雁山和封勋分工合作，总算压制住了还在源源不断从裂缝里往外爬的粗大根茎。
触角们不再冒进，只蠢蠢欲动的蛰伏在裂缝边缘。
秋雁山倒挂在一根树枝上，她前后晃了两下，在空中旋转半个身位，而后轻巧落在地上。
“这东西好像杀不完。”少女甩了甩刀，目光仍然盯着不远处的裂缝：“奇怪，我们并没有碰碎片，它们为什么会发疯？难道就因为那个碎片探测器？”
封勋站在她身侧，飞花刀仍在他的头顶徘徊，仿佛一只戒备的猎鹰，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恐怕就是它激活了某种程序， 才让下面的守护者如此躁动不安。”男人心念一动， 飞花刀呼啸而来，哆的一声将颤动着爬上来藤蔓钉在地上。
见状， 其余几根触角又重新偷偷摸摸缩了回去。
秋雁山将怀里的碎片探测器拿出来， 犯愁道：“早知道就不那么快驱逐黑五号了，留一个问问情况也好啊。”
他们倒是从地底带上来了一个宿主， 但那人已经被封勋用【天神右手】摸了顶开了光， 目前还处于神志不清的昏迷状态， 也不知醒来以后又是个什么样子。
封勋却一指不远处的草丛：“你忘了你那便宜儿子了？他脑子里那只可还在呢。”
秋雁山一拍脑门：“对啊， 我还有个丑儿砸！”
有封勋在这里震慑守护者们，秋雁山便放心的跑过去， 一脚踹在昏迷的大汉脸上，将人生生踹醒过来。
大汉猛地睁开眼皮：“咦，我怎么躺在地上？阿娘？阿娘你回来啦！”
秋雁山将平板电脑拿到他面前，晃了晃道：“认识这个吗？”
“哎呀， 好像有点儿眼熟。”大汉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奇怪……脸好疼啊……”
秋雁山佯装不知：“那你会用这东西吗？”
大汉老实的摇摇头：“不会。这个东西一直是德尔拿着，只有他看得懂。”
他看到秋雁山脸上明显的失望， 赶紧又说：“不过我看他操作过好多次，一些基本操作应该能摸索摸索。”
秋雁山眼睛一亮， 将屏幕转过去让他看：“那你知道它现在是在干嘛吗？”
大汉凑近看了看：“唔……咦？已经找到碎片了？”
秋雁山一拍他后脑勺：“赶紧说， 别磨叽。”
大汉摸了摸头， 咂咂嘴：“哦。”
“这个东西， 是我们用来寻找世界碎片的探测仪。它一次只能寻找一枚碎片， 第一次探索到的碎片， 位置可能存在巨大偏差，我们通常需要利用探测仪反复搜索，一点点锁定目标碎片的精准坐标，如此反复进行追踪，最后再将它一举拿下。”
“然而，每个世界的意志都会竭力保护核晶碎片，我们的阻碍可能是守护者、可能是自然灾害、有时候也可能是格……咳咳……”大汉突然停住，他扇了自己一巴掌，边咳边说：“那是一个触发词，我不能轻易说出来，某些奇奇怪怪的病毒说不定会闻风而动。”
他隐晦地说：“我想你大概能猜到那个词，它与黑五号对立，穿梭于成千上万个位面世界。”
秋雁山立刻想到了“格莱格多面战场”，于是点点头道：“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俩的位置离江景三人不算太远，秋雁山想了想，干脆对着江景招招手，时刻关注这里的青年便屁颠屁颠抱着枪跑过来。
秋雁山看看他身后：“叫上戚白风……算了，还是我们过去吧。”
少女领着身后高大得像座小山似的“丑儿砸”，与江景一起坐在戚白风和曹欣身旁。
“大佬不过来啊？”江景左顾右盼的寻找封勋。
“他在裂缝那边。有他看着，地底的守护者才不敢轻易爬上来。”秋雁山看向戚白风：“系草，没事吧？”
戚白风的目光刚刚一直定格在她手中那把长刀上，闻言目光闪动，那抹探究便被他小心藏起。戚白风苦笑了一下，道：“听说是你救了我们，多谢了，秋同学。”
他停顿片刻，道：“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可以，不过我不一定会回答。”秋雁山点点头：“你大概得等一会儿，我还有些事情要问这家伙。”她指了指旁边低眉顺眼小媳妇样坐着的彪形大汉，一边说：“不知道江景和你说了没有，有些事情我没办法亲口对其他人说，所以我选择让他作为一个见证人，帮我亲历我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
戚白风颔首道：“他刚刚说到过一些。”
秋雁山看了看这位伤势颇重的青年，以及他身边偎着的女生，抿起嘴唇：“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趟这浑水，你比江景聪明很多（江景：喂！），但也比江景冷静和理性很多。相比之下，我没法单纯让你充当见证人和传话筒，而且，你和曹欣可能也不想当。”
她的声音很低，脸上的表情比刚刚看着严肃了很多：“我想传递的秘密有一定的危险性，一旦被扯进来，大概是无法中途退出的。”
戚白风的目光转向山林中，那里现在只剩下茫茫黑暗，他斟酌着问：“秘密……是你们刚刚正在对付的东西吗？”
秋雁山谨慎道：“算是一部分吧。”
戚白风：“地震也不是偶然，对吗？”
秋雁山看着他：“大概。”
戚白风背靠着树干，他费力的抬手扶了扶镜架，低声喃喃：“有趣。”
灯光下，青年与少女目光相交，后者明了了他的意思，便露出个笑来：“合作愉快。”
戚白风身上到处是伤，他的眼镜片上甚至都爬满了裂纹，但青年的眼神灼灼，那股沉稳从容的气场越发明显，半点儿没有一个伤员该有的虚弱和憔悴。
这位系草一旦清醒过来，似乎立刻便成为了几人中的主心骨。秋雁山目光扫过曹欣和江景，心下对此人的人格魅力有了个大致定论。
随后，她便将这些都暂时抛诸脑后，转而继续对身旁的伪人类询问起来。
她将长成平板电脑模样的探测器拿在手中，探测器的屏幕一直亮着，上面仍然在展示那枚淡绿色的核晶碎片，秋雁山一手托着平板电脑，随口问：“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大汉回忆了一下：“忘记了。”
秋雁山：“……我要你何用。”
大汉忙不迭道：“想起来了！我正说到碎片探测器的功能。”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他手指的方向，投注在秋雁山掌中那台平板电脑上。
“每个世界的意志都在保护属于它的核晶碎片，这意味着即使我们搜索到了碎片的位置，它也很有可能在中途被某些守护者紧急转移。等我们到达指定的坐标点时，碎片还在原处的几率其实很小。”
“比如这里的碎片，我们在六个月前就锁定了它，但至今都没能得手。”大汉指着屏幕上那枚碎片的画面，得意洋洋道：“不过，这回看来一切都很顺利，探测器已经将它牢牢‘抓’住了。”
秋雁山想起之前屏幕上弹出的窗口，微觉不妙：“这上面的程序还在运作，它到底在干什么？”
大汉道：“探测器不止能寻找碎片的位置，它有许多功能，比如传播病毒，再比如……如果碎片深入地核无法获取，那我们的专员就可以编写一段程序，利用探测器来强制吸收核晶碎片的能量。”
话毕，他又补充道：“当然了，这么做的前提是我们手里有这枚碎片极度精准的坐标方位，否则就会定位失败让碎片再次逃脱。”
秋雁山听得脸色一变：“它现在在吸收碎片能量？！”
大汉原本还有些雀跃兴奋，此时见她表情难看，顿时收敛不少，老老实实说：“是的。探测器吸收过能量后，可以利用内部的核心枢纽，将这些世界能量直接传递给百万位面以外的黑五号联盟总部。”
“怪不得那些触手怪要袭击我们。”秋雁山喃喃自语，又低头重新去看手中的探测器，少女伸手指着屏幕左下角的条状图案：“这里是不是进度条？”
大汉凑过去看了看：“对对，已经过半了。进度条走完就说明吸取完毕，传递能量的话还需要另一个操作指令，但专员现在不在，探测器吸取完能量应该就会待机休眠了。”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不过……嗯，总部好像也可以进行远程遥控操作的……”
秋雁山拿手指在平板上戳了戳，一边皱着眉道：“远程遥控？”
大汉遗憾地说：“我降临过五个位面世界，至今还没见过总部进行远程遥控。”
秋雁山：“那如果我毁了它，会不会立刻就被你们总部发现端倪？”
大汉：“呃，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
秋雁山叹了口气，她指尖轻轻扣着屏幕，垂着头思索起来。
首先，她与封勋的身份还不宜立刻暴露，否则敌暗我明，往后要开展什么行动都会异常困难，她身边的家人和普通朋友也极有可能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
其次，黑五号联盟的先锋部队莫名损失十几人，如果之后她再用【保护伞】清理病毒，顺便销毁碎片探测器，那么“地球位面有格莱格战场玩家”这件事，黑五号联盟一定能立刻猜到。猜到了也无所谓，只要她二人不被暴露出来，优势就仍然存在。
再来，她需要合作者将这些自己不能明说的讯息，传递给特定的某类人群，这些合作者的人选不能太过随意，否则她和封勋都会有大麻烦。
所以……果然还是只能偷偷摸摸的做事情啊。
秋雁山扯着自己的长发，苦恼道：“啊！烦死了！”
少女站起身，甩手将探测器掷在地上，还没等旁边的大汉叫出声来，她霍然抽刀，刀尖向下，单手将刀刃抵在光滑的屏幕上。
众人只听见咔擦一声，那雪白的长刀便穿透屏幕，笔直的插入脚下的土地之中。
戚白风在一边看着，不禁咋舌：“好刀。”
探测器被利刃贯穿，内部登时爆出一团电火花，秋雁山手中刀柄微微震动，她趁势将逐月刀顺时针旋转半圈，地上的探测器立刻裂成两半。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许是在执行程序的中途被毁， 也可能是触动了什么防护措施， 碎片探测器内部的零件在暴露出来的一瞬间，全部砰砰砰砰的开始爆炸。
秋雁山手腕急转， 飞花刀刮起探测器， 将正在爆炸的危险物品挑飞出去，以免伤及普通人。
曹欣从兜里摸出一副眼镜，她用手抹了几下，然后帮他带上：“你的眼镜在这儿，不过镜片好像有些碎了，不知还能不能用。”
戚白风喘了口气：“没事，总比没有强。”
有了眼镜，戚白风心下多了份安全感，也终于能将周围的情况收入眼底。
他最先看到的，是丛林间倏忽缥缈的一道光。
但紧接着，戚白风便知道自己看错了。
那不是光，而是被某个人握在手中的一把雪白长刀。他看到的光其实只是探照灯打在刀面上，折射回来的一段烁烁光芒罢了。
戚白风眼波一闪，他抓住江景的手臂，低声道：“究竟怎么回事，那边的人在和什么东西打架？”
江景搔了搔脸：“呃，这个可真有点儿一言难尽，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跟你讲起……”
戚白风显然对他的阐述能力有一定的了解，直接问：“那边拿刀的人是敌是友？”
“友，友！妥妥的友军！”江景立刻打起精神，滔滔不绝道：“那个拿长刀的是咱们旅行团的，就是中文系的秋雁山，另一个是她男朋友，老厉害了我跟你说……”
“秋雁山？”戚白风皱起眉头，狐疑的问：“是陆朗前女友吗？我记得她挺腼腆挺文静的。”
他一脸“你特么这个时候还唬我你是不是有毛病”的表情，一旁的曹欣适时道：“真的是她，虽然跟我之前印象里的秋同学非常不一样，但确实是你想的那个秋雁山。”
她拿着湿棉布去沾戚白风干裂的嘴唇，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微笑：“学校里那些传言都说她不配做陆朗的女朋友，我之前一直以为她高冷而且不太合群，结果现在才知道，有些传言果然不能信。秋同学很厉害呢，而且……还特别帅……”
戚白风看了她一眼，有些无语：“你脸红什么。”
曹欣：“没没没没有！”
就在江景费力的将地震后发生的变故向戚白风娓娓道来时，秋雁山和封勋分工合作，总算压制住了还在源源不断从裂缝里往外爬的粗大根茎。
触角们不再冒进，只蠢蠢欲动的蛰伏在裂缝边缘。
秋雁山倒挂在一根树枝上，她前后晃了两下，在空中旋转半个身位，而后轻巧落在地上。
“这东西好像杀不完。”少女甩了甩刀，目光仍然盯着不远处的裂缝：“奇怪，我们并没有碰碎片，它们为什么会发疯？难道就因为那个碎片探测器？”
封勋站在她身侧，飞花刀仍在他的头顶徘徊，仿佛一只戒备的猎鹰，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恐怕就是它激活了某种程序， 才让下面的守护者如此躁动不安。”男人心念一动， 飞花刀呼啸而来，哆的一声将颤动着爬上来藤蔓钉在地上。
见状， 其余几根触角又重新偷偷摸摸缩了回去。
秋雁山将怀里的碎片探测器拿出来， 犯愁道：“早知道就不那么快驱逐黑五号了，留一个问问情况也好啊。”
他们倒是从地底带上来了一个宿主， 但那人已经被封勋用【天神右手】摸了顶开了光， 目前还处于神志不清的昏迷状态， 也不知醒来以后又是个什么样子。
封勋却一指不远处的草丛：“你忘了你那便宜儿子了？他脑子里那只可还在呢。”
秋雁山一拍脑门：“对啊， 我还有个丑儿砸！”
有封勋在这里震慑守护者们，秋雁山便放心的跑过去， 一脚踹在昏迷的大汉脸上，将人生生踹醒过来。
大汉猛地睁开眼皮：“咦，我怎么躺在地上？阿娘？阿娘你回来啦！”
秋雁山将平板电脑拿到他面前，晃了晃道：“认识这个吗？”
“哎呀， 好像有点儿眼熟。”大汉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奇怪……脸好疼啊……”
秋雁山佯装不知：“那你会用这东西吗？”
大汉老实的摇摇头：“不会。这个东西一直是德尔拿着，只有他看得懂。”
他看到秋雁山脸上明显的失望， 赶紧又说：“不过我看他操作过好多次，一些基本操作应该能摸索摸索。”
秋雁山眼睛一亮， 将屏幕转过去让他看：“那你知道它现在是在干嘛吗？”
大汉凑近看了看：“唔……咦？已经找到碎片了？”
秋雁山一拍他后脑勺：“赶紧说， 别磨叽。”
大汉摸了摸头， 咂咂嘴：“哦。”
“这个东西， 是我们用来寻找世界碎片的探测仪。它一次只能寻找一枚碎片， 第一次探索到的碎片， 位置可能存在巨大偏差，我们通常需要利用探测仪反复搜索，一点点锁定目标碎片的精准坐标，如此反复进行追踪，最后再将它一举拿下。”
“然而，每个世界的意志都会竭力保护核晶碎片，我们的阻碍可能是守护者、可能是自然灾害、有时候也可能是格……咳咳……”大汉突然停住，他扇了自己一巴掌，边咳边说：“那是一个触发词，我不能轻易说出来，某些奇奇怪怪的病毒说不定会闻风而动。”
他隐晦地说：“我想你大概能猜到那个词，它与黑五号对立，穿梭于成千上万个位面世界。”
秋雁山立刻想到了“格莱格多面战场”，于是点点头道：“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俩的位置离江景三人不算太远，秋雁山想了想，干脆对着江景招招手，时刻关注这里的青年便屁颠屁颠抱着枪跑过来。
秋雁山看看他身后：“叫上戚白风……算了，还是我们过去吧。”
少女领着身后高大得像座小山似的“丑儿砸”，与江景一起坐在戚白风和曹欣身旁。
“大佬不过来啊？”江景左顾右盼的寻找封勋。
“他在裂缝那边。有他看着，地底的守护者才不敢轻易爬上来。”秋雁山看向戚白风：“系草，没事吧？”
戚白风的目光刚刚一直定格在她手中那把长刀上，闻言目光闪动，那抹探究便被他小心藏起。戚白风苦笑了一下，道：“听说是你救了我们，多谢了，秋同学。”
他停顿片刻，道：“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可以，不过我不一定会回答。”秋雁山点点头：“你大概得等一会儿，我还有些事情要问这家伙。”她指了指旁边低眉顺眼小媳妇样坐着的彪形大汉，一边说：“不知道江景和你说了没有，有些事情我没办法亲口对其他人说，所以我选择让他作为一个见证人，帮我亲历我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
戚白风颔首道：“他刚刚说到过一些。”
秋雁山看了看这位伤势颇重的青年，以及他身边偎着的女生，抿起嘴唇：“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趟这浑水，你比江景聪明很多（江景：喂！），但也比江景冷静和理性很多。相比之下，我没法单纯让你充当见证人和传话筒，而且，你和曹欣可能也不想当。”
她的声音很低，脸上的表情比刚刚看着严肃了很多：“我想传递的秘密有一定的危险性，一旦被扯进来，大概是无法中途退出的。”
戚白风的目光转向山林中，那里现在只剩下茫茫黑暗，他斟酌着问：“秘密……是你们刚刚正在对付的东西吗？”
秋雁山谨慎道：“算是一部分吧。”
戚白风：“地震也不是偶然，对吗？”
秋雁山看着他：“大概。”
戚白风背靠着树干，他费力的抬手扶了扶镜架，低声喃喃：“有趣。”
灯光下，青年与少女目光相交，后者明了了他的意思，便露出个笑来：“合作愉快。”
戚白风身上到处是伤，他的眼镜片上甚至都爬满了裂纹，但青年的眼神灼灼，那股沉稳从容的气场越发明显，半点儿没有一个伤员该有的虚弱和憔悴。
这位系草一旦清醒过来，似乎立刻便成为了几人中的主心骨。秋雁山目光扫过曹欣和江景，心下对此人的人格魅力有了个大致定论。
随后，她便将这些都暂时抛诸脑后，转而继续对身旁的伪人类询问起来。
她将长成平板电脑模样的探测器拿在手中，探测器的屏幕一直亮着，上面仍然在展示那枚淡绿色的核晶碎片，秋雁山一手托着平板电脑，随口问：“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大汉回忆了一下：“忘记了。”
秋雁山：“……我要你何用。”
大汉忙不迭道：“想起来了！我正说到碎片探测器的功能。”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他手指的方向，投注在秋雁山掌中那台平板电脑上。
“每个世界的意志都在保护属于它的核晶碎片，这意味着即使我们搜索到了碎片的位置，它也很有可能在中途被某些守护者紧急转移。等我们到达指定的坐标点时，碎片还在原处的几率其实很小。”
“比如这里的碎片，我们在六个月前就锁定了它，但至今都没能得手。”大汉指着屏幕上那枚碎片的画面，得意洋洋道：“不过，这回看来一切都很顺利，探测器已经将它牢牢‘抓’住了。”
秋雁山想起之前屏幕上弹出的窗口，微觉不妙：“这上面的程序还在运作，它到底在干什么？”
大汉道：“探测器不止能寻找碎片的位置，它有许多功能，比如传播病毒，再比如……如果碎片深入地核无法获取，那我们的专员就可以编写一段程序，利用探测器来强制吸收核晶碎片的能量。”
话毕，他又补充道：“当然了，这么做的前提是我们手里有这枚碎片极度精准的坐标方位，否则就会定位失败让碎片再次逃脱。”
秋雁山听得脸色一变：“它现在在吸收碎片能量？！”
大汉原本还有些雀跃兴奋，此时见她表情难看，顿时收敛不少，老老实实说：“是的。探测器吸收过能量后，可以利用内部的核心枢纽，将这些世界能量直接传递给百万位面以外的黑五号联盟总部。”
“怪不得那些触手怪要袭击我们。”秋雁山喃喃自语，又低头重新去看手中的探测器，少女伸手指着屏幕左下角的条状图案：“这里是不是进度条？”
大汉凑过去看了看：“对对，已经过半了。进度条走完就说明吸取完毕，传递能量的话还需要另一个操作指令，但专员现在不在，探测器吸取完能量应该就会待机休眠了。”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不过……嗯，总部好像也可以进行远程遥控操作的……”
秋雁山拿手指在平板上戳了戳，一边皱着眉道：“远程遥控？”
大汉遗憾地说：“我降临过五个位面世界，至今还没见过总部进行远程遥控。”
秋雁山：“那如果我毁了它，会不会立刻就被你们总部发现端倪？”
大汉：“呃，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
秋雁山叹了口气，她指尖轻轻扣着屏幕，垂着头思索起来。
首先，她与封勋的身份还不宜立刻暴露，否则敌暗我明，往后要开展什么行动都会异常困难，她身边的家人和普通朋友也极有可能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
其次，黑五号联盟的先锋部队莫名损失十几人，如果之后她再用【保护伞】清理病毒，顺便销毁碎片探测器，那么“地球位面有格莱格战场玩家”这件事，黑五号联盟一定能立刻猜到。猜到了也无所谓，只要她二人不被暴露出来，优势就仍然存在。
再来，她需要合作者将这些自己不能明说的讯息，传递给特定的某类人群，这些合作者的人选不能太过随意，否则她和封勋都会有大麻烦。
所以……果然还是只能偷偷摸摸的做事情啊。
秋雁山扯着自己的长发，苦恼道：“啊！烦死了！”
少女站起身，甩手将探测器掷在地上，还没等旁边的大汉叫出声来，她霍然抽刀，刀尖向下，单手将刀刃抵在光滑的屏幕上。
众人只听见咔擦一声，那雪白的长刀便穿透屏幕，笔直的插入脚下的土地之中。
戚白风在一边看着，不禁咋舌：“好刀。”
探测器被利刃贯穿，内部登时爆出一团电火花，秋雁山手中刀柄微微震动，她趁势将逐月刀顺时针旋转半圈，地上的探测器立刻裂成两半。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许是在执行程序的中途被毁， 也可能是触动了什么防护措施， 碎片探测器内部的零件在暴露出来的一瞬间，全部砰砰砰砰的开始爆炸。
秋雁山手腕急转， 飞花刀刮起探测器， 将正在爆炸的危险物品挑飞出去，以免伤及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