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后宫一概都免了”,倒是得了意,既然如此,那冯绛自然不能侍寝了。
    冯绛虽然给封了贵人,但却还不曾侍寝过,只是一种殊荣而已。这样一来,只怕至少半个月乃至一整个月都不得近皇帝身边了。
    当下雪茶乐起来,忙先出去传皇帝口谕。
    雪茶去后,赵踞瞧了会儿面前的折子,又看了眼身旁的仙草。
    终于,赵踞道:“你既然也有伤在身,就也先去早点歇息吧。只是……你歇归歇,晚间里可不许外出走动,知道朕的意思吗?”
    皇帝是怕她又惦记着宝琳宫,晚上又偷跑了去。
    仙草自然明白:“是。”垂手后退数步,悄悄往外去了。
    赵踞目送她的背影,心底却响起高五方才的话:“按照皇上的吩咐,一应大小可用之物都取了来,并无遗漏,假以时日只怕必有所得。”
    赵踞抬手抚额,自己在这诸事繁杂如同乱麻似的局势之中,居然还有闲心去顾理这件事。
    但是……
    深邃的目光盯着近在咫尺的那盏蚕丝宫灯,皇帝突然发现灯罩上绘着的居然是一丛芭蕉,芭蕉底下若隐若现,却是一头幼细的梅花鹿,正微微垂着头似乎在找吃的,露出两个峥嵘小角,这幅姿态,倒有点像是方才立在自己身畔的那人的模样。
    皇帝看了半晌,无奈地一笑。
    ****
    仙草才回房中,雪茶便引着太医来了。
    太医仔仔细细给仙草看了一遍后,也说并没有伤及骨头,为了保险起见,到底又开了一幅内服的yào,又拿了两瓶消肿化瘀的。
    太医去后,雪茶吩咐小太监去煎yào,又拿了一碗银丝面来给仙草。
    仙草这才记起自己中午跟晚间都没有吃饭,若是平时,一定都饿晕了,可是今日竟然丝毫不饿。
    甚至连香喷喷的面放在眼前,她都毫无食yu。
    雪茶bi着她吃了两口,又道:“你待会儿还要喝yào,不吃饭,那yào怎会起效?”
    仙草勉强吃了半碗就罢了。雪茶叫人收拾了去,打量着她的脸色,忖度了片刻,便道:“你……知道紫芝跟那宝琳宫的宁儿一块儿给收押了吗?”
    仙草道:“知道。”
    雪茶叹气:“这紫芝也是个倒霉蛋,本以为出了尚衣局去宝琳宫,无波无澜的总要享点福了,没想到偏偏淑妃出了事……如今又半死不活地给关押起来了。”
    仙草敛神道:“等昭仪的事情查明白了,应该不至于为难她们。”
    “谁知道呢,”雪茶嘀咕,“如今看皇上的反应还算平和,就怕是如同当年紫麟宫一样……那就不仅仅是一个紫芝跟宁儿了。”
    雪茶说完后,又看仙草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皇上真的不饶紫芝,咱们怎么办?”
    仙草一怔。
    雪茶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着紫芝是徐太妃娘娘的旧人,又是才给调去了宝琳宫不多久的,事发的时候她也不在娘娘身边,这岂不是平白的飞来横祸吗?”
    仙草道:“你是想向皇上求情?”
    雪茶忙点头:“你觉着怎么样?能不能?”
    仙草想了片刻,道:“你别急,照我看皇上心里也该是有数的,一时半会不至于对她们怎么样,你若贸然提起来,反而不好。”
    雪茶本就想问她的主意,听仙草这么说,才道:“那好,咱们就再等等。”
    仙草见他松了口气的模样,心中转念:“是不是紫芝……传了消息让你给她求情的?”
    “这倒没有。”雪茶否认,“是我自个儿挂念着罢了。”
    等送走了雪茶,喝了汤yào,仙草躺回了床上,把今日的种种经过在心中想了一遍。
    本来不肯回想罗红yào的面容,但总是避不过,她温柔的笑脸就如同初春的阳光,温柔而抚慰,也令她加倍的痛苦。
    在这种痛苦的驱动下,熬了半宿,竟也毫无睡意。
    眼见更鼓将到子时,仙草终于翻身下地,穿了鞋子往宫外走去。
    上弦月如钩,在宫殿的顶上明晃晃地悬着。
    虽然是夏夜,但此刻穿过宫苑的风却依稀透出了几分冷飒。
    仙草往皇帝的寝殿看了眼,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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