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看出她yu言又止之意,却并没有再说别的,只道:“你果然也是为了咱们大爷才来这里打探的?唉,只恨我没有娘娘那么足智多谋,昨儿听雪茶公公把我安置在乾清宫,心里还惦记着若是见到皇上后,就给咱们大爷求个情……”
    仙草心头震动,忙道:“你千万别这样。”
    紫芝怔问:“怎么了?好歹也是徐家的旧主。”
    仙草说道:“你的心意虽然是好的,可是皇上未必会容许别人在这种朝堂大事上置喙,且……”
    “且怎么样?”
    “皇上应该是有安排了。”
    “安排?”紫芝诧异地问。
    仙草知道自己不能跟她多说,但毕竟是昔日的心腹宫女,又听她竟想为徐慈求情,便说道:“听雪茶公公说起,已经连日里不见小国舅跟苏少傅了,国舅爷跟苏少傅都是皇上亲信的人,没有要紧的事情绝不会多日不进宫的。他们应该就是秘密地给皇上派去做这件事的,如今正好赶在今天一并出现,事情多半已经有了转机了。”
    仙草原本心急如焚,正是那天在御书房内看到那“人头”,耳闻目睹皇帝应酬蔡勉,又知道苏子瞻跟颜如璋十多天不曾进宫露面,她就猜想皇帝一定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用拖字诀稳住蔡丞相,暗地里让颜如璋跟苏子瞻去处理赣城的事情,只要查明了来龙去脉收集了人证物证,才能在徐慈的事情上跟蔡勉放手一博。
    紫芝睁大双眼:“你是说,大爷有救了?”
    仙草谨慎地回答:“娘娘昔日总告诉我们说,当今的皇上是个极聪明的xing子,之前雪茶公公又说皇上要保大爷,所以我想皇上一定能够想出法子来。”
    “原来是这样,”紫芝叹息道:“阿弥陀佛,但愿如同你说的一样。”
    紫芝虽然念了佛,可心中却是半信半疑的。
    谁知今日散朝之后,消息也飞快传开,朝堂之上,苏少傅跟小颜国舅将从江南道赣城查证的种种呈上,包括安抚使如何勾结地方侵吞朝廷赈灾的粮饷,以及牵扯到了京城内官员名单,满朝文武听着,目瞪口呆。
    赵踞命人将参与其中的官员当场带出,摘去官帽脱去官袍夺下笏板。
    苏子瞻又将当初赣城百姓走投无路的惨状一一说出,又将当时参与围城的数名流民“匪首”带到。
    众人跪地叙说当时情形,跪地泪流不止,又说道:“若非当时徐主簿开城开仓,我等数千人这会儿早成了城外枯骨,虽然之后已经逃走,但听说主簿给朝廷捉拿要凌迟处死,我等着实不忍心好人受这种冤屈折磨,宁肯随着国舅跟苏大人进京请罪,请皇上开恩,杀了我们就是了,不要责罚徐主簿。”
    满朝寂然无声,蔡勉皱着眉头,才要开口,此刻苏子瞻道:“赣城知县明明知道城外的情形,他本来可以用抚恤的法子,兵不血刃地平息事端,可偏偏他竟要借助知州的兵马,将流民尽数斩杀,其心可诛,为父母官者不能有父母之仁,与贼徒何异!臣斗胆,觉着这件事中,最该杀的是赣城知县等众贪墨官吏,而绝非徐主簿跟被bi反的百姓!”
    蔡勉忍不住道:“苏少傅!留神你的言行!”
    “丞相,”发声的是赵踞,“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朕觉着,父母官跟百姓之间,也可如此形容,所以苏少傅所说,并无不当之处。”
    “皇上!”蔡勉眉头深锁。
    赵踞对上他不悦的眼神,温声道:“朕尊丞相为太师,恭谨仔细,不肯半点失礼,所以丞相对待朕,从来也忠心耿耿,直言不讳,这才是君臣相处之道,从上到下,可推及父母官同百姓之间,江南道之事起因在贪墨禄蠹,若无他们不仁,岂有百姓造乱。所以朕也觉着少傅所说不错,的确有人该杀,却不是无辜受苦的百姓,跟开城放粮的徐慈,而是那些罪魁祸首。”
    皇帝说到这里,环视群臣:“当然,朕身为天子,也有不察之罪,何况此事是朕登基后发生的,兴许也是朕失德于天,从即日起半月,朕会布衣素服,每日午时去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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