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阿金的侍女突然停止抹药的动作,眼睛惊恐的看着凤鸾殿大门,随后瑟瑟发抖的跪地,一旁的侍女都随之跪地行礼,我顺着阿金跪地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赤红绛纱袍,头带通天冠的英俊男子,面色阴沉的从殿门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侍从。
    皇后背对着殿门,似觉察出了异样,站起来转过身子向来人行礼。
    我看到皇后挺着硕大的肚子,她竟然已身怀六甲,为何将军府无人知晓!
    ‘全给朕退下!’原来来人是皇帝冼闱。
    当大殿只剩帝后二人时,冼闱用一只手摩挲着皇后脸上一道道红印,好似特别心疼般说道:‘疼吗?’
    还没待皇后回答,他的另一只手就紧掐皇后的脖子,原本温和的表情霎时变得狰狞可怖,‘想将凤印送人,原来皇后瞧不上这大金凤印?怎么,还没死心吗?还等着那卑贱的越国质子?别妄想了,你就算死也只能死在这大金皇宫里。既然你瞧不上,那这凤鸾殿你也不用住了,即刻搬往冷宫!’
    说完他猛的一把推开皇后,皇后一个不稳,跌坐地上,紧捂肚子,脸色惨白。
    我为皇帝的冷漠无情所心寒,他对发妻尚且如此,更别指望他会救世安。
    ‘陛上,你想得的都得到了,为什么不能放过妾身的弟弟,无论如何他为你为大金立下过汗马功劳!’皇后的额头已挂满豆大的汗珠。
    冼闱蹲下身子,凑近皇后,攫住她的下巴,迫使皇后的视线对着他的,又眯起了冷酷的双眸,冷笑:‘朕曾允你若你不愿,朕不会强迫你圆房,随着两人相处,只要朕待你好,你就是块冰朕也会将你捂化了,可你呢?从未真心待朕,除了敷衍还是敷衍。后来才知道原来你心里早就有了别的男人,还是那卑贱的越国质子,不,他现在已是越国皇帝了,可那又怎么样,只要朕不高兴,一样可以踏平那弱小贫瘠的越国。为了救你的弟弟你勾引了朕,朕视你为珍宝,你却轻贱了自己,那么这次呢,你准备拿什么来换?’
    皇后突然大笑起来,眸光哀伤,汗珠子滑落的越来越密集。
    ‘陛下,不要将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将自己看成一往情深的人,却不过因为自小我们就有婚约在身,你不甘心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而已。你以为我不知道世安的毒就是你派人下的吗?!可世安何错?错的是我,为何要迁怒他人?还是将军府已成了皇上眼中钉肉中刺了?’
    ‘别自以为很了解朕,你在朕的面前不过是蝼蚁偷生,朕让你今日死你就不会见到明日的太阳!哼!’
    冼闱一脸怒气的走了,不多时来了五六个嬷嬷,想抬起地上因疼痛翻滚着的皇后将她送去冷宫。
    我从房梁上跳下,阻止了那些粗鲁撕扯着皇后的嬷嬷。
    皇后的侍女也从殿外冲进来,看着地上的皇后,大叫皇后流血了,皇后要生了,整个凤鸾殿混乱不堪。”
    白纤纤蹲下身子爱怜的看着跪地的梅七,安慰似的轻抚着她的发,继续说道:“然后你和你的妹妹就出生了,是我接生的,我曾在草原替牛羊接过生。只是没想到你们的出生会被狗皇帝利用。”
    梅七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这么狗血,更没想到自己的母亲死的如此凄惨,而自己的父亲简直畜生不如!
    白纤纤又站起了身子,“小七,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冼闱在李氏和国师的蛊惑下,竟然亲手杀了你妹妹,又将你献祭河母,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整个将军府的两百多条人命被屠杀,只余我和花娘,花娘是二弟的娘子,也就是你的二舅母,我因在皇宫躲过一劫,而花娘因回门也侥幸逃过。只是花娘却被诬陷为大历细作,整个将军府的覆灭都被栽赃她身上。而大历势强,这件事最后除了花娘和我被不断追杀,竟不了了之。世人的眼都瞎了,竟会信以为真!
    世安去了,对这人世我也再无任何牵绊,但当我准备了却残生时,竟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是世安的骨血,我怎忍心毁了,于是我就到处逃亡,直到遇到沈括他救了我,给我改了名字,并视世安的孩子为亲子,承诺护我母子二人一世安稳。
    但世安的死让我如鲠在喉,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将军府的惨状,还有你母后临死前那绝望的模样!
    小七,你一定要替你母后报仇,替将军府两百多条人命报仇!”
    “那么舅母你说,我该怎么做?”梅七想起毒妖花娘的传言,什么杀父杀兄杀夫害子,原来也是阴谋。既然这白纤纤让她报仇,必是筹谋很久了,总不会让她一个姑娘只身杀到大金皇宫,那样就不是一个蠢字能形容了。
    白纤纤将金钗插回发髻,扶起梅七,嘴角微勾,一抹阴鸷从她剪水秋瞳中透出,“小七,你既认了我这个舅母,那么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我要你杀了沈连!”
    梅七仿若听错了般,再次确认:“沈连?舅母你没说错吧?”
    “你没听错,这只是我们计划的第一步,只有他死了,莲山派掌门之位无论是雨儿或是乔儿的,都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才有仰仗,才有机会取大金狗皇帝的狗命!他若不死,哪怕他残了,莲山派那几个老不死的长老也不会让他下台!”
    梅七眉头一皱,想不到眼前的妇人行事这么狠辣,一开口就要她杀人,可沈连毕竟是无辜的,更别说沈连的武功深不可测,她如何杀的了?
    “舅母,沈连的武功一般人连靠近他都困难,如果能轻易杀的了,想必舅母早就自己动手了吧?你如何认为我能杀他?”
    白纤纤早料到梅七会这样说,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小瓶,递给梅七,勾唇嗤笑,“你自然打不过他,但是动武不行,可以智取嚒,这是瞬息丹,无色无味,只要你寻机放入他的吃食中,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梅七想起沈连随身携带的银针,便对白纤纤说道:“沈连生性多疑,并且用膳前都会用银针试之,这毒也没法下。”
    白纤纤听了反而笑出了声:“小七,你没感觉到沈连他对你不一样吗?昨夜我派人在他的屋外盯着你和他,正巧你煮了面给他,他自是发现屋外的人,那银针是试给我看的呢,以他多疑的性子,若是他怀疑你,你觉得他会吃完那碗面?毕竟这世上银针试不出来的毒多了去了。
    还有我让雨儿故意找你麻烦想试探他对你的心意,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竟关了雨儿禁闭,不给任何吃食,那是他师父唯一的血脉,他却为了你毫无顾忌。若不是在乎你,他何须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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