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要是没有的话,要了你这张嘴也没有什么用。”姜明月轻笑一声,声音悦耳极了,“不如就直接把舌头割了怎么样?”
    胡九笃定了主意不说,不相信她们在佛门重地做出这么血腥的事情。可在下一刻,他的下巴就被女人死死捏住,强迫张开之后,锋利的匕首就直接插进他的嘴里。
    双瞳全都突出,胡九连忙用喉咙发出模糊的声音,“我说!我说!”
    文清看向姜明月,见人点点头之后,才将匕首抽了出来。但气不过,拿出来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在男人的嘴角处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涌。
    男人捂着自己的嘴巴差点哭了出来,立即跪在地上给姜明月磕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并非有意冒犯,实际上是……是别人花了银子指使我的啊。”
    “谁。”
    “小人也不知道。”胡九见文清亮了亮刀子,身子瑟缩了一下之后,磕头磕得更响了,“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一天她找到小人,给了我银钱,然后让我在这里等着,说是要,说是要纠缠以为姑娘。小人被鬼迷了心窍,这才答应下来的啊!”
    “那你可还认识这个人的长相?”
    “认识。”说完之后,胡九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的吗,他立即哭着,“不认识,不认识。”
    姜明月心里也有了一个谱子,在文清的耳边吩咐了几句之后,文清立即一只手将男人提了起来,塞住他的嘴巴之后,将人一把扛了起来,就踩着屋檐直接飞奔出去。
    她则带着文玉去找柳如姝。
    没想到的是,她见到柳如姝的时候,她是被丫鬟搀扶着,身上还披着一件男子的披风。她心里一惊,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被那登徒浪子轻薄了去,柳如姝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正要开口说话,柳如姝急忙解释,“我刚刚不小心崴了脚,跌入花坛中,衣服已经被勾破了。有人路过,好心才借我一件披风的。”
    姜明月还想要问问那个人是谁,免得被人欺负了。
    柳如姝却不愿再提起,手死死地攥紧了披风,“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保证他绝对是个正人君子,今日不过是见义勇为,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这样的话,姜明月倒是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私下里寻找了柳如姝的贴身丫鬟来问,确定人没有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
    只是第二天,她还是知道了这个人是谁,因为韩程特意请了媒人上门来提亲。
    姜修玉拿着茶盖将杯子中的茶叶撇到一边,轻抿一口,这才不慌不忙的说:“贤侄这是何意,我可是前段时间,你可是亲口推了这门亲事。”
    “当初小侄并未见过柳姑娘,自然不敢应承下来,怕辜负了人。”韩程想到昨日,站在树下抬头凝视远方的姑娘,心里某一块角落被填满,语气里面多了几分诚恳。
    “昨日有缘在佛寺中见了柳姑娘一面,顿觉她就是小侄所求之人。小侄再次立誓,若是能够聘得柳姑娘为妻,定会好好相待,绝无二心。”
    姜修玉对人的态度还是满意的,但柳如姝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总是要看她自己愿不愿意的。也没有正面回复,准备让李氏在私下来问问她,让韩程再等上一段时间。
    韩程一想便知道了中间的关节,立即说自己三日之后再来。
    姜修玉心里笑话人太过于猴急之后,倒是也应承下来。
    第98章
    李氏也真心实意为柳如姝高兴,在姜修玉说过之后,立即就将柳如姝叫到倚晖院,询问她到底是怎么样的想法。
    柳如姝才和韩程见过两面,连话都没有说几句,能有什么想法。但是她听李氏的言辞间对人颇为赞赏,心里苦笑,这次若是不点头的话,只怕是被所有的人骂成是不知道好歹吧。
    可是心里面早就有了一个人的存在,她真的不甘心就这么直接放弃了。
    从李氏的院子里出来,在花园附近遇见了姜成远。
    姜成远穿一身湖蓝色的袍子,厚厚的衣服裹在身上,却丝毫不觉得臃肿,身姿依旧挺直如松柏。见到她来,下意识地往身后退了几步,礼貌却又疏离,“表妹!”
    柳如姝面色一滞,想是那些未曾宣说于口的欢喜终于是被人知道了,现在的举动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是的,所以她还在奢求什么?
    她苦笑一声,问他,“表哥以后韩程如何?”
    姜成远思索一番,认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腹有才华出,沉稳有度,日后必大有作为。”
    柳如姝浅浅地笑着,脱去了那几分寄人篱下的谦卑,颇有几分女儿家的娇态,“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两个人随即朝着相反的方向,各自奔赴属于自己的命运。
    柳如姝在此刻觉得,如果是韩程的话也挺好的,最起码是他说过不错的人。
    韩程第三日来的时候,姜修玉得了侄女的同意,就将这门亲事同意了下来,婚期就定在今年的九月。
    见柳如姝有了自己的归宿,姜明月心里也是高兴的,得了一个空闲的时间,将库房里面的首饰全都找了出来,准备选出两三件头面送给她。
    正在这时,文清撩着帘子进来,附在她的耳旁说了几句话。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的伤也该养好了吧,若是养好了就立即动手,免得夜长梦多,生出许多的意外来。”
    “是!”文清立即应了一声,随后就出去了。
    ——
    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董怀素了,明明找了人去陷害姜明月,结果现在姜明月什么事情都没有,她找的人反而是消失不见了。
    香凝端了一碗羊乳给她,她闻到了之后立即有几分的反胃,算算自己的小日子,心里就有了一个谱子。咬着牙喝完之后,立即让人将碗端得远远的。
    叮嘱香凝,一定要尽快将人找到,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歇下了。
    谁曾想刚走到床边,就看见一个只穿了中衣的男人就倒在床榻之上,见到她来,猛然坐起,口里喊着“小娘子”就朝着她扑了过来。
    董怀素脑子一懵,猛然尖叫一声,“不要过来。”不管不顾地就将手边的花瓶砸了出去。
    外面的人听到屋子里的尖叫声,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立即赶了进来,却看见自己的主子和一个男人衣衫不整地在一个屋子里。
    此时此刻,董怀素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没有想到会被人这样算计了去。
    一定是姜明月,她都是恨毒了的!
    凝香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立即将房间的门给关上,大声呵斥,“今天晚上的事情,若是谁传了出去,我都然让她去见阎王的。”
    众人低下头,忙生说是。
    凝香扯了一个斗篷将董怀素的身子遮住,吩咐几个婆子将胡九抓住关进柴房里面。
    董怀素浑身都冷得发抖,知道完了,一切都是完了。要么承认自己与胡九有私情,要么就等着别人查出她指使胡九去陷害姜明月的事情。
    可这两个都是死路,姜明月她是想要逼死自己!
    可是她不甘心,她怎么会甘心呢,明明她家事和学识样样都是不差的,怎么就嫁给了一个不中用的庶子,明明她是能够将所有的人都踩在脚底下的!
    她猛然抓住凝香的手,眼神里的恨意让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胡九必须死!”
    定远侯府说小不小,说大也大不到什么地方去。第二天早上,就隐隐听见别人在传了,方姨娘的那个儿媳妇啊,昨天晚上和一个男人单独呆在一起,那两个人的衣服啊,都是脱完了的,啧啧啧。
    董怀素今日特意挑了一件明艳的衣服穿上,花了一个多时辰描了花钿,又细细地涂上了一层口脂,整个人流光溢彩,艳若桃李。
    方姨娘进来看见她这样,先是一愣,随后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贱蹄子,我的儿子只是出去一趟呢,你偷人都偷到家里面来了。”
    她骂着,就要冲上来动手打人。
    董怀素一把攥住她的手,只是极轻地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讽刺,“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好人,养在外院的那个女人若是生出儿子了,你们怕是早就将人接进来了吧。”
    方姨娘瞳孔一缩,先是心虚,随即又硬气起来。养外院的男人那样多,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家里面的正妻容不得人!她之前忍着,不过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可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敢给她的儿子戴绿帽子!
    “我告诉你,今儿我有要紧的事情,你给我少说两句,要是真的将我刺激到了,我就带着你的宝贝孙子一起去死!”董怀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就出门,去了姜明月的院子。
    路上有奴婢瞧着不对劲,立即溜去了倚晖院,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氏。
    姜明月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过来,早早地就坐在正厅里等着。见到她来,眉头都没有抬一下的,自顾自地将桌子上的单子都收了起来。
    “你现在不应该举得高兴吗?”董怀素红唇微勾,双手张开,给她看看自己今日的打扮,“你看看,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不守妇道,背着丈夫偷人了呢。”
    她缓慢走上前去,弯下腰,直接对上姜明月的脸,“你说说,我要是直接这样死了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内疚?”
    “不会,你算计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万一得逞,我该怎么办?”姜明月与她对视,平静的双眸之下泛着冷意,“你活该。”
    “是呀,我活该。”董怀素笑得开怀,声音尖尖细细,听着就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所以我不会去死,我要好好地活着,活得比任何的人都好。”
    说完,她猛然捉住姜明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这里面已经有你的小侄子了呢,你知道当一个母亲的滋味吗?就是肚子里面有一个小生命,会呼吸,会动,会和你以后的生活都交织在一起,等他出来之后,就会有一个软团子叫你‘娘亲’的。
    呵,我怎么就忘记了,你还没有孩子呢,以后也不会再有了。但是你放心,以后还会有许多许多的人叫你‘母亲’的,小王爷那么喜欢你,一定愿意将庶子过继到你的名下。到时候你就知道帮着养你的夫君和别人生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她一字一句,就像是淬了毒一般的,扎在姜明月的心上。
    “所以呢?”姜明月直接对着她的脸抽了上去,“董怀素,我劝你不要惹我,不然我不介意亲自送你一程。”
    “哈哈哈哈。”董怀素仰头大笑,“你以为我还真的在乎我这条命不成,姜明月,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人不想你好过。”
    “我就是对你下了毒,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做一个母亲是什么滋味。你猜猜,敬亲王妃要是看到我的信件,知道自己儿子娶的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你说她会不会逼着自己的儿子休妻啊。”
    “姜明月,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
    李氏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后面的话,震惊之后就是勃然大怒。她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自己都没有说过几句重话,怎么就被这么个糟贱的东西给欺负了!
    她上前就是给人一巴掌,“混账东西,我们对你究竟是那样差了,你要这样害我的女儿。”
    “是不差,可是哪样好过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哪样不是我拼命争取过来的。”董怀素猛然指着李氏。
    “你的儿媳妇不成用,你为了将府中的中馈揽在自己的手上,居然让自己还没有出阁的女儿管家。难不成我们就不是你儿媳妇了,你不还是将我们当成了下人吗?她姜明月出嫁,你们就要将半个定远侯府赔进去,成义在官场上走得不顺,你们可有人想着要拉他一把的,还不是压着不让庶子出头,怕抢了你们嫡系的风光吗?”
    李氏见她颠倒黑吧,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姜明月赶忙上前去扶着她,却被她一把挥开。
    对着董怀素的脸连扇了几巴掌这才算是解气!
    “卫琳琅还没有进门,明月就已经管着这府里的中馈。你说没有帮扶庶子,那姜成义进书院,拜入徐老的门下,以及娶你,哪样不是侯爷在中间周旋了!就算是成安,之前也在怀宁呆了整整三年才调任回来,姜成义一早就进了翰林院,你以为就是凭着他自己的本事进去的!”
    “这侯府是侯爷和我的,就是我们死了,也只会交到成安的手上,我们愿意给多少陪嫁就给多少陪嫁,还用得着你来置喙!”
    李氏看着面上一片死灰的董怀素,不由觉得心寒,她这么多年的良善居然养出这样的白眼狼来,还害了她的女儿,“来人啊,直接将董氏拖下去,关在柴房里,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去。”
    董氏毕竟是姜成义的嫡妻,李氏立即派人将姜成义请了回来,当着他的面,将董怀素做过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姜成义不知道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当着所有人的面,脸上恰到好处地闪过震惊、愤怒和羞愧。
    他撩着袍子跪了下来,“母亲,孩儿与那董氏成亲多年,居然从来不知道她会是这样的想法。我与大哥从小在一处长大,对他无不是尊敬。日后这侯府交到大哥的手上,我们这些弟弟也只会帮扶,使定远侯府在这盛京中占领一席之地,万万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义正言辞,“董氏犯下如此大错,儿子深感羞愧,全凭母亲一人发落。”
    竟然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这个男人不管有没有参与进来,就是这态度也是让人发寒的。姜明月想,若是董怀素知道这番话,会不会有半分后悔维护过他。
    后面的事情李氏就没有让姜明月管了,只知道她突然暴毙而亡,因府里即将有喜事,也没有操办,直接一副棺材将人埋了。
    死后,都没有入姜家陵园的。
    作者有话要说:董氏死了,可我真的觉得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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